第489章 一路南下

　　秦晚昼夜换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南方，而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沛郡颍城。
　　“鹿陵，我搞出来一个大乌龙！”
　　秦晚抵达沛郡后在一家茶庄里约见了鹿陵。鹿陵进门还没坐定，秦晚就将她把荀澄荀澈误认为是昊天和宁亦的转世之事从头到尾地对他说了。
　　鹿陵听后安慰秦晚道：“荀家的那二位公子确实与神君和宁帝陛下长得十分相像，这不是你的错，我当时也没有认出来。”
　　秦晚皱着眉无奈地叹道：“谁能想他们只是因为是宁亦的表外甥，所以才长得像。但是先不说这个，你得帮我保存一样比我命更重要的东西。”
　　说着，秦晚就慎重地取出一支木匣交给鹿陵。
　　鹿陵接过木匣，谨慎打开之后便看到了里面用绸布垫称的东霞玉瓶。
　　“这瓶子里面保存的才是昊天和宁亦的魂息。据说这魂息会在这玉瓶内慢慢恢复，最后会将他们二人的魂魄完全还原出来。”
　　“东霞玉瓶……扶桑大帝之物。”鹿陵一眼就认出了瓶子的身份和来历。
　　“鹿陵，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请你一定帮我保护好它，而我现在要去雷州。”
　　鹿陵听秦晚这么说，脸色瞬间变了：“你要去前线？！”
　　秦晚也不瞒他，直接说道：“荀家那二小子非要参军，结果现在被围在曲城，我要再不去怕是就晚了。”
　　鹿陵：“我陪你一起。”
　　秦晚摇头：“鹿陵，你保护好这个瓶子就是抱住了我的命。”
　　鹿陵望着秦晚笃定的神情，知道她一旦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他小心地合上木匣，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我会用性命保护它的。”
　　秦晚感激地向鹿陵点点头：“我不能再耽误时间，现在我就要走。”
　　“你才刚刚抵达沛郡，天色不早，你这就要走？”鹿陵挽留道，“至少在这里过夜，明日我再让你给你备快马送你们出城。”
　　秦晚摇摇头：“我们计划今天晚上就出沛郡感到洛邑，军情紧急，我耽误不起。”
　　鹿陵知道他劝不了秦晚，便拿出三张银票和一小箱黄金交给秦晚：“你用得到。”
　　秦晚看着那银票和小箱里的黄金，震惊之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鹿陵，我欠你的那么多人情要怎么还才好？”
　　鹿陵笑着说：“这都算不了什么，你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秦晚：“谢谢。”
　　“好了，既然你要想在天黑请赶到洛邑，现在就得出发。”鹿陵站起身，“走，我送你。”
　　秦晚拿好鹿陵给的银票和黄金，在鹿陵的送别下，匆匆离开了颍城，继续向南。
　　路上，秦晚边策马边问：“烈馐，送给季言的信有回复了吗？”
　　烈馐驾马于秦晚身边：“估计等我们到了洛邑，应该就能收到西蜀的回复了。可是娘娘，您觉得蜀王那边会派兵来帮您吗？”
　　秦晚毫不犹豫地说：“无论我什么时候开口，季言都会帮我的，所以西蜀一定会出兵相助。”
　　烈馐担忧地说：“可是侯璐叛军的队伍越来越大，就算西蜀军队出兵，我们的胜算也不大。”
　　秦晚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去跟侯璐的军队硬碰硬，而是去南越找人帮忙。”
　　烈馐惊讶不已：“南越？！整个越地的军队都已经调到前线和叛军对战，娘娘，您这是要找谁。”
　　秦晚深吸了一口气道：“正规军虽然都被征调完了，但还有更大的力量没有被调集起来。”
　　烈馐瞬间想明白过来：“娘娘，您说的是南越部族？！”
　　秦晚点头：“没错。”
　　烈馐：“可是他们从不听命于朝廷，娘娘您要怎么劝服他们相帮？”
　　秦晚：“我不知道，先去了再想办法！”
　　烈馐以为秦晚早已定好了完全的计策，却没想到秦晚根本就没有更多的计划，看着秦晚如此焦急，她问：“娘娘，您这么紧张荀二少爷，是不是您还是对他……”
　　“才没有！”秦晚大声否认道，“我只是觉得那孩子不错，如果他真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我会于心不安的！”
　　烈馐撇了撇嘴，加快马速，跟上秦晚。
　　经过多日的长途奔波，秦晚终于在正月前赶到了南越地区的高州城。
　　据暗幽司的情报所知，南越的首领部族石塘部就定居在这里。
　　秦晚和烈馐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地来到高州城下，抬头就看到了完全有别于北方城池的城防建筑，巨石堆砌的巨大城墙，粗木搭造的高耸箭楼，看起来坚不可摧。
　　虽然南方各处均有叛乱，但这里却固若金汤，由石塘部及其麾下部落十万余家镇守，即便是侯璐路过这里也要绕着走，并不敢打这里的主意。也因为如此，不少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开始纷纷涌到高州城，纷纷在城垣下央求着石塘部能打开城门接纳他们进入城内避难。
　　秦晚此时已经混入了难民的行列，望着高高的城门楼。
　　而这时烈馐挤过人群靠在她耳边道：“娘娘，随我来。”
　　秦晚跟着烈馐绕过人群，见到了一名出城来在难民中挑选年轻女子进入楚馆的男子。
　　看着那些被挑选的女孩，最小的年级不过十一二岁，大一点的也就十四五的年纪。她们之中大部分会成为楚馆最普通的歌伶舞姬，而特别拔尖聪慧的则会被暗幽司收容进行秘密谍报训练。
　　烈馐走到那男人面前轻声耳语几句秘语，就见那男人毕恭毕敬地向烈馐低头行礼。然后就将秦晚安排和那些被选中的女孩们站在一起。
　　秦晚此时想起了她被人牙子卖到闾丘府时的场景。那时她只想逃离蓬莱海岛，却没想到会遇到荀澈，还搞出那么大个玩笑出来。
　　她左右看看，一共大约有七名女孩被选中，这时人群中有些将不过十岁的女童送来的夫妻，他们哭喊着希望男人也收下他们的女儿。秦晚侧目看看那个目光懵懂的小女孩，在战争之下，到底是活着重要还是尊严重要，其实并不是一个难选的题目。
　　最终男人以女童年纪太小而拒绝，那女童的母亲嚎啕大哭着，周围的人却不仅不安慰，反而嫌弃她聒噪。
　　烈馐走到秦晚身边，轻声说：“娘娘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事吗？”
　　秦晚点点头：“嗯，一直记得。”
　　烈馐：“对她们来说，被卖掉至少能有口饭吃。不被卖，有可能过几日就成了别人的口粮。”
　　秦晚沉了沉目光：“所以我们要抓紧结束这场叛乱，而南越部族就是战斗胜利的关键。”
　　这时那个高州楚馆的男人终于挑够了满意的女孩，他用一根麻绳拴住了每个女孩的手腕，包括秦晚。接着他拉着麻绳的一端，带着这些女孩来到城门口，给了守卫一些银两后，就被放行进入高州城内。
　　秦晚就这样跟着女孩们进到城内，而烈馐则另寻道路入夜后再秘密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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