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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娇妻


这天,天还未亮,许周池就醒了。

        他惯常是早醒的,但今日的早醒却和往日的不同,他抬手抚了抚有些发沉的脑袋,眼睛看向窗外飘雪银色,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就是这种感觉,扰得他昨夜睡不安宁。

        嘴巴有些干,屋里烧得火红的煤炭一时让他有些窒息,他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喜竹茶,入口清甜回甘,回味清香淡雅,但他直到将茶水灌入嘴里了才发现,这不是他惯喝的竹茶。

        浓稠甜腻,是带有花香的果茶。

        许周池下意识皱了皱眉,尽管四周围有暖意,他细长的指尖依然冰冷,轻轻敲在茶杯上,许久才恍然过来,这不是他的书房。

        而这个屋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妻子在住。

        许周池摇摇头,似乎对妻子这个词并不喜欢,转身坐在榻上,双手放在膝头。

        他最近很忙,昨夜都听鸡鸣了他才闭眼入睡,推虞菡下水的人还没找到,皇帝大发雷霆,说势必要在十天之内找到惹事之人。

        虞国战败便立马送了帝姬过来,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不过是送给帝王,以讨天子之心。

        但,许周池眼光晦涩,忆起了那天紫云殿里花窗紧闭,四下烛光微亮,许久不见的故人梨花带雨,穿着最华丽的裙裳,跪倒在他脚下求他。

        那一瞬间,许周池觉得这番景象有些熟悉,在美人垂泪哭泣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开小差。

        他皱眉,

        赵盈诗。

        当时他的脑袋里想起了那个他平常最不会想起的人。

        想起了赵盈诗在她十四岁那一年也是这般扑倒在他华裳下,求他娶她。

        既然是同样的手段,所以对于许周池来说,哪怕眼前人是经年之前的故人,也并不怎么受用。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端着与平日里无二出的神情,将美人扶起,轻轻飘了两个字安慰,却并未承诺什么。

        世人皆俗,以为平常的□□就能左右他,但其实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很多年以前就燃在了灰烬里。

        男女之情,只有傻子才会困顿其中。

        他敛下神色,嘴里轻唤他的从侍,“青五。”

        没多久,那门被推开,青五站在外堂边,对着帘子里的人躬身请安,“大人有何吩咐?”

        “她怎么样了?”

        空气里似乎掺不得半点迟疑,哪怕青五跟了他家相爷十多年,但此刻对于这个问题,难免还是会有些迟疑。

        她。

        哪个她?

        是外边被流言蜚语席卷的虞国帝姬,还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那个柔弱娇美,一心只有相国大人的那个她?

        想起这夫妻二人的往昔,青五顿然静默。

        他赌,这个她,是那位妖艳绝尘的帝姬,于是微微弯腰,将那帝姬的近况一一报来,“昨日就已经大好了,虽是金贵之身,但好在身子底子厚,恢复得极好,已经能笑着倚在窗前,欣赏底下的人摘来的梅花了。”

        听见里边的人低低传来的一声“嗯”,青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悄悄松了口气。

        但不知怎么的,似乎是他不仅掌握了虞国帝姬那边的情报,也知晓了不少夫人那边的近况,那般凄惨,大人竟半点关心也无。

        而大人半夜难寐,醒来却只问了帝姬。

        想到这里,又想到探子回来传的话,青五突然觉得他家相国就是这世上最绝情之人。

        他心里有一种闷闷的难受,夫人虽然年纪偏小,但打理后院很是上心,有好几次青五完成任务后受伤,夫人都会让人送珍贵的膏药过来。

        这府上,大大小小,都受过夫人的关心与恩惠。

        却唯独眼前这位,视而不见,闭口不言。

        甚至都过去好几天了,也没给夫人那边一个解释。

        许周池从没想过给什么解释,当时没救她就是没救她,犹记得她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她要回晋国公府。

        他挑眉,细细想来,这还是她嫁给他两年后,第一次离开这里,在别处过夜。

        可他是知道赵盈诗的,不过耍一会儿小孩子脾性,过几天就会回来,当年满心满眼地说喜欢他,那种感觉,直到现在回想,许周池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许是越是想赵盈诗,他的脑袋就越疼,许周池索性就不想了,他起身穿好衣物,对着外边淡淡吩咐了一句,“这几天夫人就会回来,让底下的人好好伺候着。”

        第四天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许周池眼下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他有许多政事缠身,需要入皇宫与众大臣商议。

        只不过等到这天天黑,许周池从外边回来,看见主院里的屋子依然黑漆漆的一片,他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预感。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进屋还没走两步,许是府里的人得了他回来的消息,老管家就上前向他禀告,“大人,夫人那边,来消息了。”

        许周池看了老管家一眼,见他神色戚戚,像是有什么大事。

        可他不急,慢条斯理地坐在紫檀木梨花椅上,喝了口热茶暖了身子之后,才让老管家继续说。

        空气一阵静谧,有些诡异。

        许周池皱眉,“什么事,连说都说不出口了?”

        老管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天知道他下午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忐忑,将侯府过来递话的小厮揪住问了四五遍,才确定这消息的真实。

        可他依然不敢信啊,虽然这些年相国大人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府里的许多人偶尔也会替夫人抱不平,可没有人不知道,夫人是极喜欢相国的。

        哪怕前几日相国大人做出了那等让人寒心的举措,大家还依然认为,夫人会回来的。

        哪知,事情竟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心酸,又有些沉闷,“大人,夫人说,她要与大人,和离。”

        一时间,许周池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瞬间,他好像忘了自己的清冷寡欲,不可置信又极快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看到相国大人也会慌张,老管家心里顿然舒畅了许多,这次回话的时候,反而更加平静,“侯府那边今日午后让人过来传话,说,夫人要与您和离。”

        四周又坠入一种无声的静默,好似这是一个无底的冰窟,越待下去就越煎熬。

        老管家背后发毛,有些害怕。

        而许周池这次听清楚了,和离,她要与他和离。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一瞬间胸口涌上一股无名之火,烧得他有些发昏。

        哗—

        桌上的精贵的茶杯茶壶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碎片,每一声刺耳都似乎夹杂着上面那人隐忍的暴怒。

        就因为没救她么?

        许周池有些无力,但又强撑着自己,他突然又觉得这是赵盈诗对他玩的把戏,想以此来博得他的关注。

        呵,和离,亏她想得出来。

        “这事先别让昌安园那边知道,我自会处理。”

        昌安园是老许氏住的地方,老许氏向来钟意赵盈诗这个孙媳妇,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

        老管家领了命,就从里边退了出来,总算是把这件事交待好,起初他还以为大人并不会在意,轻描淡写地听了之后就会轻轻点点头,同意了和离这件事。

        毕竟这对夫妻的生活就如外界所传,相国对自己的妻子,不曾有一点欢喜。

        尤其是出了前几日的落水之事后,这些流言不用明说就被证实。

        相比于夫人自己提出和离,大人方才的反应才更让人惊讶。

        原以为和离之事会相当顺利,可是老管家又回想了一番方才大人的表情,好像,事情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那般简单。

        而这边,许周池似乎找到了自己为什么这几日浅眠难入睡的原因,他把青五叫来,指着堂中的狻猊三角香炉问他,“这里边的香呢?”

        青五突然恍然,忙去耳房拿了许多存香来,只是他刚铺平香灰,里边正在抚书翻页的人又突然出声,“不是这个。”

        那香还未焚,许周池就闻出来了这不是他往常所燃的香。

        哪知青五连续换了好几种,就连管家都说府上就只有这些香了,都还是找不到之前的那种香料。

        许周池看着满地的香盒,突然气笑了,“难不成是我出现幻觉了,非要你们去找一种不存在的香?”

        底下跪着一众仆侍,就连青五和老管家都大气不敢出。

        没人敢接大人的话,堂堂辅国之人哪里会出现幻觉,这只不过是变相地骂他们底下这些人连一味香都找不到罢了。

        正是气氛胶着时,底下一滩死水,边上一个丫鬟突然有了动静。

        许周池认出这是常在赵盈诗跟前伺候的丫鬟,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大人所要寻的香,可是闻着有些许冷质的木香?”

        许周池回忆,好像确然是这种,于是挑眉,一手背在身前,“你知道?”

        “回大人的话,如果奴婢没有猜错,大人所寻的,正是夫人所制的清神香。”

        许周池现在一听到夫人这两字脑袋就微微发疼,他忍着不适,问那丫鬟,“夫人所制,那库里可还有?”

        丫鬟摇头,“夫人自入了冬来就一直卧病在床,前几日落了水之后更是不在府上,这清神香是夫人专门为大人所制,以解大人辛劳神思,只是夫人病重,许久都不曾再制香了。”

        听完话的许周池一阵沉默,原来他竟焚这香已经焚了这么久,久到他已经习惯,以为他之前一直都是用这个香来助眠的。

        如今一看,原来都是错觉。

        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赵盈诗当作存在于他的世界很久的人,现在回想,加上她纠缠他的那两年,也不过才四年光景而已。

        但他总以为,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

        许周池突然有些怅然,胸口突生烦闷,抬脚踢翻了青花瓷瓶,在一阵死寂中把底下的人全遣走了。

        这天夜里,直到夜半的时候,许周池都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看着床顶的百子图,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得出去一趟,他要亲自去看看,赵盈诗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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