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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发疯


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许周池有些撑不过突如其来的眩晕之感,仿佛逆流的血在让他极力保持冷静,他扶着额,夜风中飘扬的袂角看着有些脆弱,“她怎么样了?”

        刘管家跪在地上,一心请罪,答道:“是奴之过,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夫人已经被折磨得昏了过去,地上满是……血迹。”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知我!?”

        许周池一声怒吼,青筋凸起,眼睛瞪得似要喷出火来,暴怒之中,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牵了一匹马自朱红宫门前扬长而去。

        玉白的发带在空中飘飞如尘,许周池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原来是因为这些流言她才要和离,原来她难过是因为当初落下水时他没救她。

        这次遭遇刺杀,怕多也是因为他,若是参青阁下的手,他真的不敢想,赵盈诗到底现在是怎么一副样子。

        她向来娇弱惯了,平日里刮到个手都眼泪盈盈的喊疼,想象着一大地的血,还有她倒在血泊里绝望的样子,许周池心里越发揪得紧。

        马下挥鞭越来越快,乘着暮色沉沉里的清风,他不想再多等一刻。

        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相国府门前就多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守门小厮揉着眼,正要看清来人,问清来路,却一眨眼,看见了如风一般掠过的相国大人。

        如此着急神色,他守门多年,却从未见过。

        府里一片死寂噤声,许周池长腿飞快走了几步,看见灯火通明的主院,心里不知为什么,总算心安了一些。

        但走得近了,他才发现异常,除了仆人左右走动收拾时发出些许声响,那正院里边,却一点声音也无。

        许周池脚步愈加的快,一个箭步跨过了几级石阶,上到长廊之中,在一群人怪异的目光中,推开了那扇赵盈诗住在里边已经两年的门。

        烛光如昼,在一阵强烈的光线带来的眩晕之后,许周池睁开眼,心里一块瞬间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好空。

        梳妆台干干净净,平日里堆得放不下的那一小块地方,而此刻就只剩了一面铜镜。

        软塌上空空如也,赵盈诗绣坏的失败品,还有她常拿来打发的话本小书,堆了两年成了一座小山的地方,却只剩一张小桌。

        衣柜里、床榻上全都没了赵盈诗的东西,四周空荡得让人承受不住这忽如其来的空落,许周池皱眉,控制着呼吸,转身看见了放在床中间的檀木盒子。

        那是成亲那日,他亲自为她戴上的祖传玉镯。

        如今,她不要了。

        许周池拿着玉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正要发狂喊人来问赵盈诗的去处,却在不经意之间,看见了床边镂窗下的一滩骇人血迹。

        乌色的,或许还带着浓稠的腥味,像一片染料一样染红了正面瓷白的墙。

        许周池脑子一片混乱,手里紧紧拿着玉镯,恍恍惚惚走到了那片血迹前,脑海中不自觉就想到了赵盈诗躺在这里的样子。

        这么多血,她那么细弱的身子,哪有那么多血来给她流!

        许周池倒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胸口的那颗心却在不停的绞痛,疼得他就快要缓不过气。

        “来人。”

        “奴在。”

        一直在外边注意着里边动静的小厮大气不敢喘,听到叫唤便急忙跑了进来,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他心上有些瑟瑟,只一心把头压低,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周池对着那一滩血迹,似是着了魔,“夫人呢?”

        轻轻一句,感觉像是再多说一个字,那高大的人就会没了声,彻底崩倒下来。

        小厮屏着气,正要开口回答的时候,只感觉周身一阵清凉的风掠过,自己的领口就被人抓了起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双脚离了地。

        再对上眼,眼前的相国大人已经彻底疯魔,红着一双眼睛咬牙怒吼:

        “赵盈诗她人呢!她不在这,她在哪!她出了那么多血,就快要死了,她还能去哪!你说,你说啊!”

        像一只失了智的猛兽,手中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胸口忿意冲天,似要把人给弄死。

        而那小厮感觉到自己就快要窒息,害怕得只能出言让他清醒:“大人,大人,您息怒,不关小人的事啊,大人,您醒醒!”

        可不管他怎么求饶,入了魔的相国大人执念越来越深,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眼见存活无望了,那小厮绝望呜咽道:

        “夫……夫人她……被……被尚书府的……夫人给……给带走了……现在在……尚……书府……”

        忽地喉间一松,他从空中掉下来,来不及管摔下来时身子上的疼痛,得了空隙就死命抓紧呼吸,却因为太过急促,猛的咳了起来。

        许周池终于平息下来,挑着促狭的长眉,像极了夜间蛊惑性极强的索命鬼,喃喃自问,却又像在问他:“尚书府?”

        “哪个尚书?”

        银白的月光自镂窗落下,许周池抬着满是寒意的眼,没有感情的看着底下正在死命咳嗽的人。

        小厮被吓怕了,后知后觉脸上已经流了一片眼泪,委屈地一边揩,一边低声答道:“户部,户部尚书韩大人。”

        “哦。”

        许周池轻应,将手镯小心翼翼地放在广袖之中,目光飘远,似在想什么事情。

        小厮看着他忽然的呆滞,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起身,飞一般地往外跑。

        屋里只剩了许周池,空旷的周身让他觉得连空气都比常日冷了几许,到这个时候,许周池才知道,自己对赵盈诗在这里布置的一切,有多了解。

        他甚至一晃眼,就能看见未被掏空时,这间屋子里原来的样子。

        她惯常躺在美人榻上燃灯等他,偶尔他心情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昏昏欲睡却又不肯睡的样子。

        许周池以前站在榻前,心里总是不屑的笑她痴傻。

        如今面对着无人的美人榻,他苦笑,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他回神,转了身又去府门前新牵了匹马,户部尚书的嫡妻乃是姣和郡主,也是赵盈诗娘亲的妹妹,她能去那里,也不为奇怪。

        但是她是他的妻,相国府才是她的家,他才是她的依靠。

        除了相国府,她哪儿都不能待。

        许周池眼底暗色汹涌,牵着缰绳的手越发用力,经历这次刺伤,他也终于明白赵盈诗对于他的意义,只要他在,他便再也不会让她受伤。

        他要去尚书府,把他的妻子接回来。

        心里这般执念像是藏了几百年,随着眼前飘风的吹过,如熊熊焰火也烧不尽的野草一般扎根在他心里。

        等到了的时候,看着眼前静夜之中幽幽挂着的两枚灯盏,许周池才意识过来,自己为相多年,竟一次都不曾来过户部尚书的府邸。

        只因这韩朝闻是个谄媚权贵之徒,平日里,他想巴结许周池都排不上队,现在,许周池却要亲自登府。

        “先生找谁?”

        侧门里,一着黑衫的下人正勾着脑袋问他。

        因是黑夜里,许周池一身白衫尤为显眼,他慢慢走进,浅声答道:“找韩尚书,韩大人,就说有要事相议。”

        说着,许周池从腰间别下了一块玉牌递给那人。

        这玉牌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又见许周池丰神俊朗,那人不敢怠慢,好声细语的回应之后忙回了府里。

        不多时,站在侧门等候的许周池听到正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盏烛台边,是韩朝闻眉开眼笑的脸。

        “许大人!”

        “许相有何事,需要大人亲自登临府邸啊。”韩朝闻笑得眼睛找不到缝,一把子揽过许周池,热情的就要把人往里引。

        许周池嗅到此人身上的酒味,目光放在那只拉住自己衣袖的手上,迟迟不肯动。

        韩朝闻察言观色一绝,当即松了手,又准备说些好听的话,许周池实在忍受不了,开口打断了他:“带路吧。”

        感受到他深藏的怒气,韩朝闻暗自打了个讪讪,脸色在许周池看不见的地方变得疑惑,整个人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不再讨人欢笑。

        韩朝闻也是纳闷,平日里许周池向来看不上自己,怎么今儿就亲自上门来找他,他不禁自问,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事情得罪他了?

        这让韩朝闻一路上都很是苦恼。

        仆人上了好茶,许周池碰都没碰,见状,韩朝闻很是识趣的先开了口:“不知许大人半夜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许周池此刻在心里想了许多陈辞,或委婉,或合情,但转念一想到赵盈诗那张脸,他心里忽然发酸,还没来得及思考,便直白脱口说道:“家妻在你府上,我是来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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