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封涧川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

张牧远满心满脑的想法都变成了：

        虽然我不是张牧远，但……毕竟封涧川的皮肤饥渴症变得严重是因为张牧远而起，看他胳膊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若不是发病严重痛苦，他又何必如此……况且我还是张牧远。

        封涧川这人不错，对张牧远好，对我爸妈也好，对我也好，总不能让他因为和我分手就自甘堕落，变成一个烂人。

        想到这里，张牧远没有办法继续在淡定地坐在房间里，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封涧川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

        再接通又被挂断。

        当张牧远第三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封涧川的电话已经被关机。

        张牧远连忙下了楼，开着他的二手小轿车直奔社会科学研究院去，到了地方之后，他走进社会科学研究院大门，拉住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问：“请问你们社会科学研究院的宿舍在哪？”

        那男人指了指社会科学研究院正楼后面的大楼，道：“绕过主楼，再往里走500米，你会看见一个灰色的旧楼，那就是社会科学研究院的宿舍。”

        张牧远又问：“请问一下，那您知道封涧川住在哪间宿舍吗？”

        “封主任啊，606宿舍，我和他正好是一个部门的，我在他手底下干活，有时会去他的宿舍楼和他探讨问题。”

        张牧远惊讶于封涧川小小年龄，居然在社会科学研究院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坐到了主任的位置，虽然他不清楚主任在社会科学研究院是多大的官，但总觉得听起来就非常厉害。

        “谢谢谢谢！”张牧远连着说了几遍谢谢，连忙按照这位大哥指引的方向直奔社会科学研究院后的宿舍大楼去了。

        宿舍大楼有门禁。

        张牧远进不去。

        等了半个多小时，张牧远才看见宿舍大楼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连忙喊住他，道：“你好，我想找一下封涧川，您方便让我进去吗？”

        三十出头的男人上下打量一遍张牧远，道：“远哥，封主任宿舍楼锁着呢，他没回来。我才从里面出来，路过他宿舍。”

        虽然张牧远不知道这三十出头的男人是谁，很显然“张牧远”以前认识他，他也认识“张牧远”。

        “这样啊！”张牧远道：“谢谢啊。”

        “远哥，你客气了。”三十出头的男人想到什么，又道：“远哥，你最近是和封主任吵架了吗？他最近状态很不好，研究课题总是出错，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牧远尴尬地笑了一下。

        三十出头的男人又道：“封主任很爱你，你年龄又比他大，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你最好能多让让他。”

        “……我知道。”

        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远哥，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和你说了。我带你进去，你在宿舍楼里面等着吧，秋天外边风大。”

        “好的，谢谢。”

        三十出头的男人用门禁卡开了门，张牧远再次感谢之后进了宿舍楼，上了五层楼梯，找到了606宿舍。

        果然，606宿舍门锁着。

        张牧远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封涧川的电话。

        封涧川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

        张牧远站在宿舍楼前很久，从七点多等到晚上一点多，一直也没等到封涧川回来。

        中途不断有封涧川的同事让张牧远进他的宿舍休息，张牧远都拒绝了。

        过了凌晨，张牧远就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么晚还没回来，封涧川是不是已经按照他说的话去做了，他现在是不是和某个男人或者女人在床上滚床单。

        张牧远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甚至感觉自己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气闷，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气封涧川，还是在气他自己。

        凌晨一点十五分，张牧远给封涧川发过去了第一条短信：

        【小川，今天我和你说话太冲动了，我和你道歉，你别做混账事，咱俩好好谈谈。】

        凌晨两点整，张牧远给封涧川发过去第二条短信：

        【小川，我在你宿舍门前等你，看见短信后，你马上给我回个电话。】

        凌晨三点十分，张牧远给封涧川发过去第三条短信：

        【小川，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

        从凌晨一点十五分到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张牧远给封涧川发了一共不下二十条短信，所有短信全部石沉大海。

        张牧远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给封涧川打一遍电话，每次得到的都是他手机仍旧在关机的消息。

        从晚上等到第二天早晨，又从第二天早晨等到中午，封涧川音讯全无。

        张牧远觉得自己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离开了宿舍楼去了社会科学研究院主楼。

        社会科学研究院主楼依旧有门禁。

        张牧远在主楼大门前等了十来分钟就看见有人从主楼里出来，巧的是从主楼里出来的恰巧是昨天给张牧远指路宿舍楼那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

        张牧远连忙迎过去，问：“打扰一下，请问封涧川今天来上班了吗？”

        “没来，今天周一按理有他的例行早会，他都没给开，也没有和院里请假，封主任一向工作认真，他以前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样啊，谢谢。”

        社会科学研究院的主题大楼不让外人进入，张牧远又在主楼面前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人。

        张牧远突然在想，会不会封涧川已经回他家去了？

        如此想着，张牧远便急不可耐地离开社会科学研究院的大门，上了他的二手小轿车，直接开车回家。

        一路小跑上了楼，张牧远用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的布局和摆设和他昨晚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厨房里餐桌上昨晚封涧川和他一起做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都已经彻底冷掉。

        张牧远把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都走了一遍，根本没有封涧川的身影。

        张牧远绞尽脑汁想封涧川除了社会科学研究院和家还能去哪里，可惜，他对封涧川的了解似乎实在太少了，除了这两个地方，他一个地方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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