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两人相对沉默的回到家里。

        封涧川没有像以前一样躺在沙发上看漫画，到了该做午饭的时间，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张牧远想：这个诊断结果，大概真的伤到了小川。

        张牧远进了厨房简单地煮了面条，然后将面条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小川，中午了，你吃点面条吧。”

        封涧川看着张牧远，眸底水波流动。

        有一瞬间，张牧远甚至觉得封涧川快要哭了。

        “饿不饿？”张牧远试探地道，“少吃点。”

        封涧川有了点回应，沉默地接过张牧远递过来的筷子，然后沉默地吃着他碗里的面条。

        吃完了面条，封涧川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了，从中午一直坐到了傍晚，又从傍晚坐到了半夜十点。

        中途张牧远来喊过封涧川吃晚饭，封涧川只是冷冷地看了张牧远一眼，沉默不语。

        甚至晚上张牧远回房间睡觉，封涧川仍旧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这些日子，张牧远一直和封涧川晚上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现在就张牧远一个人独占这张双人床，张牧远有点不习惯不说，主要是心里不舒服，他想到了封涧川为他做的那些事，又想到了上次他提分手的时候，封涧川割伤胳膊、又大醉淋漓的样子。

        当时听着医生说那些话，封涧川该有多难受。

        只是想想张牧远都觉得难受。

        张牧远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像最开始一样笃定他真的和薛蕊谈了八年恋爱，他甚至已经有些倾向于医生所说的，他可能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前兆。如果精神科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心爱的恋人因为无法接受他是一个男人而把自己逼成神经病，被嫌弃到如此地步，也难怪封涧川会失魂落魄。

        张牧远下了床，走到客厅。

        客厅灯是亮着的。

        封涧川就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张牧远走过去，挨着封涧川身边坐下，低声道：“小川，这都快十一点了，回屋睡觉吧。”

        封涧川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对不起。”张牧远道。

        封涧川还是不理他，也不开口说话。

        张牧远道：“小川，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无比混乱，我根本弄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甚至怀疑我目前所经历的一切是在做梦。我比任何人都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就快要炸掉了。”

        封涧川看了张牧远一眼，过了一会儿，讥讽似地“呵”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呵”落在张牧远耳朵中比千斤的石头还要重。

        “你回去睡吧。”封涧川长出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出来你对同性排斥到这种地步，如果我早知道，……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会坐在这里好好理一理咱俩之间的关系，远哥，我想我不会让你为难太久。”

        面对这样失魂落魄的封涧川，张牧远根本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回屋睡觉，他既迷茫、难过，对封涧川还有深深的愧疚之情。

        再次安静下来的房间让张牧远感觉到窒息。他脑袋一跳一跳的仿若要炸裂。

        张牧远受够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世界，想起精神科医生白天和他说的话，近乎冲动地作出一个决定。

        张牧远看着封涧川的眼睛，严肃道：“医生说如果想要我想起咱俩之间的事我们可以做一些之前做过的事情，你之前和我说过，咱俩是从那天晚上喝了那两瓶酒，酒后乱性开始发展成恋人的，那——咱俩再来一遍。”

        张牧远豁出去道：“那天晚上喝酒后乱来的事，咱俩再来一遍。或许、或许这样我记忆就恢复了。”

        “明天晚上，小川，就明天晚上，咱俩滚床单。”

        封涧川沉默良久。

        就在张牧远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见封涧川语气淡漠地说了一句“随你便”。

        然后石雕一般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的封涧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有像之前一样去平时和张牧远一起睡觉的房间，反而去了另一间平时空着的屋子。

        客厅内仅剩下张牧远自己。

        张牧远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决定今晚先回房间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走回到房间，张牧远看见了卧室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色-情男男漫画书。

        这间房子内所有的这种漫画书全都是封涧川的。

        封涧川每每看起这种漫画书总是津津有味。

        张牧远打心眼里排斥这东西，几乎从没有认真看过，因为刚刚做了决定明晚要和封涧川重温旧事，张牧远便躺在床上将床头柜上这本男男漫画书翻开看了。

        毕竟二次元的东西，画风倒是唯美，就是文字都是英文。

        张牧远初中毕业，成绩渣渣，英语水平停留在“how-a-u？”“im-fine，3q，and-u？”的地方，根本看不懂漫画的文字，只看上面的图片，对剧情连蒙带猜。

        张牧远看了几页之后，便发现漫画的尺度越来大，到后面更是堪称不加马赛克的小黄-书。

        这外国漫画尺度这么大都可以出版吗？

        皱着眉头看了三四页，所画内容实在超出张牧远心理能够承受的底线，他将书合上，重新扔回到床头柜上去。

        关灯。

        黑暗中，张牧远在床上来回翻滚几次，姿势也是不断地调整，结果根本半点睡意都没有。

        想着漫画书上的内容他明晚就要和封涧川来一遍，他开始后悔刚才冲动和封涧川说那番话了。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快到黎明的时候，张牧远才睡着，然后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起床后，张牧远去客厅，没看见封涧川。

        张牧远疑惑，走到昨晚封涧川睡觉的房间，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答，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封涧川依靠在窗户上，表情淡漠地在抽烟。

        屋内浓烈的烟味呛鼻。

        地上凌乱地躺着十几根烟头。

        “小川，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张牧远问。

        被烟呛了一下，封涧川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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