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贾琏这边用了药，头还是很晕，正躺在床上哼哼，不过看着林姑父让人送过来的玉佩，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这玉佩他早就相中了，触手温润，并非凡品。

        不过想起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完成现在又不得不躺在床上休养，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

        婶娘在自己临行前的嘱咐他可不敢忘，再加上自己来扬州这么些日子也对于林如海的身家有了些了解，林家已经绝户，只有黛玉这么个绝户女，林家又没有什么人，只要自己操作的好未必不能够发一笔大财。

        虽然大部分银钱要交给公中，一些实惠也着实不为外人道也。

        想到这里贾琏赶忙闭上眼好好休养，等着头不晕了还是要赶快去将事情解决了。

        他倒是并没有怀疑那砸下来的灯有什么蹊跷，毕竟谁又会害他呢？

        林如海这边吩咐好对于贾琏的安置，就让屋内侍候的人全都出去，让心腹去守着门外。

        黛玉也在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和父亲说自己两世的经历，这本是不为世人所能理解的奇遇，可是若是不说明一些事情，父亲怎么会相信自己而对贾家有戒心？又怎么能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

        林如海看着唯一的女儿，心中还是有些伤感的，他这辈子只得了这一个骨肉却是不能留在身边相伴，现在留下她一个人还要面临那么多的事情，不过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已经不能保护她了。

        “为父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本无挂碍，唯有你让人惦念，你年纪尚小，又在外祖母家呆了这么几年，为父死后你还是要回去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咱们家的家资到时候都留给你，作为你日后在贾府中的生活所费和嫁妆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这里黛玉已经满脸的泪，上辈子父亲并没有和自己交代这些，想来他那时候已经对于贾琏所言完全信任，所以不想这些事情惹得自己烦心，毕竟前生的自己的性子孤高了些，对于这些外物向来不上心。

        林如海缓了两口气才说：“想来你外祖母家家资丰厚也看不上你这些东西，你还小也不懂管理，所以为父准备在你出嫁之前就先由你外祖母管着这些东西，待你出嫁再交给你。”他还是有一层私心的，他也问过黛玉的奶娘王妈妈，黛玉这些年在岳母家深受宠爱，和妻子含玉生的那位侄儿也差不到哪里去，两人之间感情也好，若是到时候亲上做亲就更不需要计较这些银钱上的事情。

        林如海虽然在做官这事上精明，到底也是有些轻视俗物的，所以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黛玉却是明白了上辈子父亲的用心，只不过上辈子贾琏先下手为强，说不定对父亲许下了什么承诺，接手了之后的事情，所以自己前生并不知晓这么多细节，虽然也看到了运往京城的箱子，却并不知底细，以至于当初外祖母说借自己的银子先用用，等到自己出嫁的时候必不会委屈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多计较。

        林如海说完了这番话已经很是疲惫，他以为这些安排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打算，主要还是因为自家就是这个女儿，还这么小，不足以顶门立户，也只能给她找一个稳妥的安身之处。

        再者他这次的病是如何他心中也清楚，他只恨自己斗不过那背后之人着了道，为了保护女儿他也只能算了，把女儿托付贾家他也还算是放心的，至于其他事也不重要了。

        黛玉看着父亲的样子，擦干了泪痕，也下定了决心：“父亲，女儿感念父亲为女儿考虑，不过有些事情，女儿还是要和父亲回禀的。”

        林如海鲜少看到女儿这样的神情，面容依然是稚嫩娇弱的，目光却是清明至极的样子，遂点点头，他也想听听女儿的想法，这孩子从小就聪慧，要不是身子娇弱他也能好好教导一番，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不放心和遗憾了。

        “外祖母虽然待我挺好，可是家中却是外边看起来风光，内里早就大不如前甚至入不敷出，而外祖家的男子们有心功名的极少，皆是耽于享乐，规矩上也是让人不敢苟同，就说宝玉表哥这么大了还是在姐妹间厮混实在是不成样子。”黛玉并没有一开口就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而是先分析了下贾家的现状，让父亲明白贾家和贾宝玉并不是什么良配。

        林如海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然能看透这么多事情，不得不说其观察入微，也极有自己的主见，今日他似乎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

        可是贾家现在是唯一能够护着自家女儿的地方，即便有这样的缺陷他也只能这么选择。

        黛玉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在贾家她才能解除某种风险，不过她也并不需要记住这份恩情，毕竟贾家能够再风光几年，甚至元春能够被纳入后宫，还不是万岁爷看在自己父亲的份上？

        “我的玉儿长大了，也懂了道理，不过你外祖母家是现在最适宜你去投奔的，咱们也是别无选择，若是你对宝玉无意”林如海若是现在身体好好也不会在这里和女儿说这些话，不过此时也无法顾忌那些忌讳，能够摸透自家女儿的心思他也好做一些安排。

        “女儿是万万不会对宝玉用心的，不仅如此，女儿这些日子都在断断续续的做着一些梦。”黛玉回忆起这两辈子的经历，只觉得心都有些揪起来了，回忆并不美好，可是此时她却是要亲手将自己的伤口撕开给父亲看，这样父亲才能够真的打消依赖贾家的心思。

        林如海不知道自家女儿这个时候怎么会说起什么梦境，不过也没有打断。

        “女儿梦到父亲死后，琏表哥带着女儿回到外祖家，因为元春表姐被封了贵人，回家省亲需要盖别院，外祖母就将银子借了去，二舅母并不喜欢我，之后女儿在贾家虽然是衣食无忧，可是处处受贾家的奴仆的眼色，可以说是寄人篱下，人人都说我是吃贾家的用贾家的，女儿日夜忧思，和宝玉也没有什么结果，在17岁那年，宝玉成婚之日女儿泪尽病死在床上。”黛玉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可是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忧思，她与宝玉在梦中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系。

        林如海听到这里已经心如刀绞，虽然黛玉说这只是她梦中发生的故事，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儿寄人篱下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关键是自家并不是没有付出银钱的。还有少男少女日日相伴，产生什么情愫也不是不可能，却因为自家夫人的二嫂并不喜欢女儿，两人终究无法有什么结果。

        这也就算了，那宝玉风风光光的成亲，自家女儿却惨死在那样好的年纪，这何其不公，也就是说贾家占了她们家女儿的嫁妆，不仅没有给她一个未来，却反而是害了她的性命。

        即便黛玉说这只是一个梦境，他也不能忍受那样的结局，只要一想到那种情景他就恨的不行。

        黛玉看到他赤红的眼睛，知道父亲内心的激荡，可是她也不能不继续说，“之后女儿就去了一个奇妙的时代，那里十分的先进，和咱们这个时代完全不同，女儿在那接触了很多新鲜的事情，不过没两年世界就变了，出现了一种名为丧尸的生物，女儿挣扎数年，过的很是艰难，不过却是有一项所得，那就是一种叫做异能的东西。”

        林如海虽然难以理解现在女儿的话，什么丧尸，一听就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不过男子对于这种事情的好奇心往往更强，想象力也更为丰富此时他已经被黛玉的话调动出了好奇心。

        “在梦中，女儿有一种空间异能，既能凭空收起和存放东西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更是能够发出人眼睛难以看见的空间刃。”黛玉说着就将林如海床边的药碗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林如海睁大了双眼，要说刚刚他还以为女儿这番话真的是在描述一个奇妙的梦境，现在他却是不这么想了，虽然这一切太过于离奇。

        黛玉看着他的神色，若无其事的将那药碗又凭空拿了出来。

        林如海已经尽然明白，虽然一切过于离奇。

        黛玉不再做声，默默的等待着林如海接受自己所说的一切。

        林如海一寸寸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他在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儿，她身上的气质和目光有所改变，不过女儿所说的梦正能够解释这一切，经历了生死还有苦难，人必然是有多改变的。

        他看了一会，心中已经确定女儿就是那个女儿，是自己唯一的骨肉，目光之中的濡慕之情是不能够改变，还有两人之间的那种血脉联系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都能够确定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不再是自己养的那个娇娇女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刚门口的灯？”

        黛玉点点头，没有否认。

        林如海了然，随即叹口气，若是日后真的像是女儿说的那样，那么她的动机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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