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万玫还是万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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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开始追溯上次那件事情，每一句都意有所指，我不中他圈套，从容不迫地回应：
“当然，我会一点点弄清楚的，你最好未来一段时间收敛些。”
见他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我迅速向下转移话题，
“总而言之你欺骗了我，搞婚外情，而我一直以来都对你百分百信任，这不公平。”
“嗯，那你打算怎么做？”
“孙书源，你再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得考虑考虑我们的婚姻关系。”
我感到十分可笑，
“你能出轨找别人，我自然也可以找。如果你想继续和刘月或者说是卢丽珍保持联系，那麻烦别来纠缠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咱们各玩各的两全其美，我不去你单位闹事，不到外面添乱，你也别把自己当成我什么不得了的救世主，庇护我，疼爱我，拿我当宠物。”
说完，趁他消化那些话的契机，迅速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
“关你屁事。”
“你要出去找别人？”
“我就是找你能拿我怎样？”
原本只是想避免他纠结我之前去他公司那件事，谁知他抓着这第二个话题不放。
“你给我站住。”
孙书源陡然提高声音，吼了一声，回荡在客厅里。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万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知足。”
他阴声一笑，鄙夷地说，“贪得无厌。”
我转过身，简直不敢相信他嘴里说的这些话。
“是，我是出轨，可我说了我不爱她，我只爱你，你不信那是你的问题。”
他嗤笑一声，歪在沙发上，此刻他以一种厌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在看某种垃圾：
“我供你吃穿用度，不希望你累着，你非得上班，好，好我答应你，我找了很久，终于托关系找了个最舒服的工作给你，呵呵……那可能称不上工作，烧开水倒茶嗑瓜子每个月拿三千块工资，母猪都能做好。
“是，你猜的都对，我和卢丽珍就是有一腿，你的工作就是我低声下气找她，求她安排的。为了你我已经降低很多底线了……万琳，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呢。
“你看看你，你天天嚷着要换工作，要独立，你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是不是？啊？没了我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会，你连你原本工作能力都丧失得一干二净，你拿什么赚钱？拿色相吗？
“万琳，你清醒一点吧，你要知道女人在社会上尤其是一些很重要的行业……是很难立足的。”
……
这些话把我听笑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一文不值的女人。
目前为止所有他的本质和嘴脸终于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面前。
“诶，老公，”
我笑着喊了他一声，
“听说你们今天下午有个和外国人的生意，终于谈成了。”
孙书源猛地眉头紧缩，神色复杂目光如炬，盯着我一言不发。
“都说，新来的一个女翻译，能流利说出他的家乡话，他感到宾至如归。”
我笑了笑，
“你猜猜看，她是谁？”
孙书源瞳孔逐渐放大，露出惊恐畏惧的神色，声线颤抖，
“你、你不可能。”
“哦。”我借用他之前告诉我的，“你不信那是你的问题。”
离开2702，随后关上门。在隔绝与孙书源之间的空气后，所有复杂的情绪瞬间消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茫然。
我深吸一口气。
此刻，对面2701的门忽然打开。
殷维站在门口，张开双臂。
他微笑着对我说，“嗨，恭喜你，成功逃了出来。”
……
坐在殷维的家里，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拧开放在茶几上没几秒又拿走了，随后听见微波炉运转的声音，一分钟后，他端着一杯果汁走出来。
“怎么样，”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曾经很信任孙书源，后来一点点质疑，信任消弭时至今日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当我知道他和卢丽珍有奸情的时候，先是惊讶，随后很快接受。
所幸我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往前推几个月，在我对他深信不疑的时候，那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我大抵会先否认自己，否认事实，又在事实确凿之后怀着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和他吵架，闹事，最后伤心欲绝。
至始至终，这场闹剧最荒谬绝伦的地方不在于他和卢丽珍出轨，而是卢丽珍扮演他远房表妹在我身边虚情假意，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他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听话时言笑晏晏，不听话时威逼利诱百般羞辱。
“殷维。”
“嗯。”他坐在我身边，声音温柔，“怎么了？”
“你刚刚一直都在隔壁吗？一直都在听吗？”
我想起刚刚孙书源脸上狠戾的神情，恨不得把我撕碎了拆骨入腹的阴沉目光，如果我和他来硬的，或许根本活不过今晚，说来好笑，现在我已经质疑到他是否会触及法律底线了。
“如果我当时和他说话，”我哽咽道，“要是不小心失了分寸，惹他发火了，他要杀我的话……”
殷维扶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句说，
“不会。”
随后揽住我的身体，
“刚刚我一直都在听。”
“刚刚他吼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
“嗯。”
我抹了把眼睛，对他说，
“你为什么不来帮我。”
“因为我知道你能应付得了。”他忽然咧嘴笑，盯着我眼角泪花，“所以没有贸然出手。”
“就像之前那次，你心血来潮去他公司险些露馅那次，”殷维继续说，“我不是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么？”
确实是这样。
“你和他对峙的时候，并不占下风啊。”
大拇指轻轻擦拭眼角的泪，他温柔地说，“我看你很有气势，你当时说，”
他开始模仿我的语调，捏着嗓子，
“凭什么呀，你出轨我也出轨，咱们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我忍不住笑。
他眉眼盈盈，笑起来时眼睛里也是亮晶晶，极致温存。
“怎么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我牵着他，一刹那忽然想通透了。
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脖颈，我单膝跪在沙发上扑倒而去，环住他的脖颈。
想起国庆假期那天在温泉酒店，最后一圈胶带封住嘴唇的时候，温热濡染的触感，竟然和现在如出一辙。
我松开嘴，怔怔望着他，他喘了两口气，翻了个身。
“万小姐。”
鼻尖深深接触鼻尖，我听得见他胸膛剧烈急促的跳动，还有杂乱无章的呼吸。
“确定吗？”
他废话真多。
“我有职业素养，拿钱办事。”他低声说，“虽然不在合同范围内，我是否能够把这理解为一种附加任务……”
他再多说几句，我都要丧失兴趣了。
我苦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殷维笑了笑，“别生气，老板。”
说完，继续刚刚的动作。
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自己学坏了还是活透了，其实那天卢丽珍或者说是刘月发表的观点，也不全然不可接受。如果维持婚姻关系对双方都好，那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其实也没什么。何况我吃亏并不多，至少是在有所怀疑的状态上自主发现对方出轨的而不是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还要别人告诉她才……
脑袋晕晕沉沉，我眼前能看见的就只有殷维模糊的面容，他的鼻尖，下颌角，锁骨。
……
忽然客厅的门被重重敲响。
我浑身泛了一个激灵，随后听见门外孙书源急不可耐的声音：
“您好！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殷维被我猛地推开，他手撑着沙发，面对如此窘迫的场面非但没有着急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我。
“怎么办……”我以极其轻弱的声音问他。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按了一块不起眼的按钮，紧接着客厅里响起极其逼真的狗叫。
孙书源止住说话，之后再没了声音。
虽然是走了，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惴惴不安地问：
“以后怎么办？”
“很好办啊。”他笑了笑，回到沙发旁边，“以后就都待在我这里。”
“可是……”
殷维捂住我的嘴巴，眉眼含笑。
“可不能半途而废哦，万小姐。”
……
“万玫……”
目光涣散地望着卧室天花板，依稀听见他的呢喃。
“万、万玫……”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我要改名字的。
“你怎么了？”
他停下来，撑起上半身，低头望着。
我费力地推开他，有些惊讶，“你刚刚……叫我什么？”
殷维拉过旁边的枕头，淡淡道，“你原本的名字。”
“什么。”
我还没缓过来，不安地拽过被子，
“我原本的名字，你是说，万玫？”
他点点头，沉默几秒，
“我现在告诉你所有事情，”
他隔着一层单薄的被子，揽住我，
“希望你在听完之后，可以全部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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