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择师

旬月之后，黄山伤势痊愈，期间自有宗门秘制丹药服用，不但伤势尽复，功力也有精进，真气充盈间黄山有踏入金丹的预感，只是欲待厚积薄发，尽力压制而已。

飞来峰，择师殿，凡内门以上弟子，皆可入择师殿择师，黄山着紫色真传弟子袍入择师殿，店内浮现三十余人影，皆为峰主、太上长老，人影旁边有相关人等的介绍。

按平日里的规则，丝黄山这样的筑基小修，可供选择的人影不过是普通长老等，哪里会有峰主出现，峰主非阳神以上修为不可任之，那得有多闲才会收一个筑基期为徒。

也就是黄山这次用命拼出了一个机缘，况且宗门火池阵法高绝，就算故意想搞个人合都不可能。

所以这些峰主太上修习千年，也绝未经历过这种场景，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等弟子又对宗门绝对的忠心耿耿，若还是依循旧例，也怕寒了门下弟子的心。

黄山一眼望去，只觉眼花缭乱，只是殿内无人，也无从询问，只能挨个看过去，这一看，黄山有了新的发现，有的人影介绍极为详细，有的则简略的多，一个时辰过去，已经看过了三十五尊。

黄山以为已经全部看毕，正想选定一个，忽又发现大殿角落有一阴影，仔细看去，一尊人影若隐若现，几不可见，再细细观瞧，旁边的还有一条形图案，忽明忽暗，黄山凝神定睛，只觉剑光一闪，眼中刺痛，图案上似有字影，“一剑镇九州”。

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剑意，望之遍体生寒，又有绝大压力由上盖下，黄山不由得盘膝而坐，眼神迷离，脑中不断地浮现出那五个字，自觉如山如岳，如海如狱，伸手虚挥作舞剑状，竟也有一丝剑意缭绕。

与此同时，离此百里外，望断峰上有人似有所觉，看向传功殿，黄山却无甚感应，只是沉浸在剑意当中。

半日之后，黄山吐出一口鲜血，这是用力过甚的缘故，这口血喷出后人也已经清醒，伏地跪拜，“弟子愿从老祖学法”。

望断峰上，人影出声“入得宗门，千载浮沉，立地成仙，红尘纠缠，也罢，既然被你看见，也是有缘，就收你作记名弟子，又有何妨”，言罢，微一挥手，传功殿中，黄山猛觉一股大力袭来，人已至望断峰头。

眼前一人，白衣芒鞋，空手伫立，面庞清俊，眼神若星，正是太上长老归玄上人，黄山见状，拜倒施礼，“弟子蒙太上长老不弃，愿从长老学法”。

归玄低头看过去，黄山只觉得全身都被看了个通透，“咦，你经脉为何如此之宽”，“弟子不知，那日人合之后便已如此”，“原来如此，想是火池阵法反哺之故。”

“本以为你资质一般，只是有些莽撞劲，修为不论，难得的倒是对宗门归心，原想收你为记名弟子，没想到竟是璞玉一块，今可为亲传弟子也”，黄山哪里还不明白话中意思，闻言连拜三拜，口称“师父”。

“入我门中，需谨记快意恩仇四字”，话音飘渺间，雾气升起，望断峰已不见踪迹。

翌日，宗门师徒谱归玄长老条目下记载，归玄长老黄石收徒，列为亲传弟子，尚在真传弟子之上，是为衣钵传人。

不知为何，黄石人合之事宗门未作大肆宣扬，所以此事也只在宗门高层中知悉。归玄太上修为千年，太玄宗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此前从未收徒。这回不至怎的动了收徒的念头，还是亲传弟子，宗门高层见多识广，也未料到太上会如此。

太上长老这样的修为地位，一举一动均有深意，宗门中也仅只上层人物敢暗自揣摩，却无人私下议论，没人做那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蠢事，所以这一消息如浪花投水，未曾流传。

似太玄宗这等万年大派，看似修真环境宽松，实际上一切皆有法度，就拿猛虎峰火池来说，金丹期坐镇控火法阵确实比筑基期要强的很多，但是控阵之人必须由筑基修士担任却是铁律。

火池法阵自动运转即可控制火势，这等小修，修为浅薄，能够勉力控制法阵即可，只不过是取个查漏补缺之效。一旦发生危急情况，别说金丹期，元婴先天都未必有用。

重点还在“人合”二字之上，人合考验的还是人性，金丹之后的修士，眼界肩宽，心思也多活泛，修道之人哪个不是以我为主，危急之下，让他即刻间人合大阵，作出飞蛾投火般的决定几乎不可能。

开派祖师显然对人心洞彻，只有那筑基期的小修，法力够用，心思质朴，对宗门归属感比积年老修反而要强，一瞬间舍的性命不要并不为奇。

这等考量不足为外人道，修真路上人心险恶，路途艰难，偏生门派还不得不摆出一副堂皇大气的作派，身在其中，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悟。宗门不是书馆，没人有义务给你讲道理，一切按规矩来，规矩之下个人如何活的更滋润，修行的更快，各凭本事。

三年后，望断峰一处平坡，黄山持剑肃立，一剑刺出，出剑极慢，周围空间却是似乎都被凝结，少时轰的一声，百步开外剑气勃发，爆裂开来，正是元婴期高手的真气外放之境。

归玄太上头次收徒，也不怎么教导，反正宗门几门大法任由黄石修炼，偶尔指点关窍，大多还是由黄山自悟，所谓散养，就是散开了自己好好活着，没事别老来烦老子。

三年时间，黄山已经由筑基到金丹再到元婴，元婴期开始修习大五行剑诀，直指先天。修为精进速度已经不弱于那些天才弟子，甚至远远超过。看来太上的散养之法，养的还不错。

黄山凝视手中之剑，若有所思，真气可借剑器离体，攻击距离虽能及远，但威力未免有些弱，剑芒倒是威力够，但又不能离开剑体，这倒是个难题，想了想又自哑然。

古往今来多少元婴修士未能解决的问题，我黄山又如何能免俗，黄山是个豁达人，想至此处也就熄了念头，自去练功。

行功十二周天，收功之际，耳边传来归玄上人的传音，命黄山到外事殿听令。

三年来，黄山在望断峰学艺，极少下山，此番接到师父吩咐，也不多问，腰悬宝剑，施施然下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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