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脸

自那晚跟妻子的谈话后，随庆在面对景南萧时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观察到景南萧一如既往的神情和语气，随庆还是放松了些，不自在感也随时间流逝而消失，只不过在跟景南萧说话时，会多了些斟酌。

        学期已过半，一高的学生即将迎来第一次大考——期中考试。

        火箭班就不用多说，实验班的学习氛围感也在逐渐变得浓重。

        “随溪，小茯苓，我同桌不理我，你们怎么也不理我啊！”

        “试卷有我好看吗，天天埋头做试卷无聊死了。”

        迟丰鸣伏在自己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试卷只写一半。迟丰鸣看着那三个人沉默无言，眼睛不离试卷，便伏在那里长吁短叹。

        迟丰鸣厚面皮地黏着景南萧，平时他在一边吧啦吧啦个不停，景南萧偶尔兴致来了会回他一两句。最近这一段时间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了，更不用说说话了。

        迟丰鸣也曾好奇过景南萧到底在干什么，不像是冲刺期中考。于是腆着脸皮问他，景南萧没有拒绝他，只是笑得意味不明，问他：“你真的要看吗？”

        “要！”迟丰鸣明显很兴奋。

        可当他接过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全是他不懂的数据和符号时，他立马垮下脸来，把那几张纸推了回去，不再追着他说要看了。

        “唉，我恨期中考！为什么连随溪都这样了。”

        随溪听着这话，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散发着幽怨气息的迟丰鸣。蘧茯苓就更不想搭理那个憨憨。迟丰鸣无奈，也只能拾起笔来做完那张试卷。

        随溪经过半个学期的认真听讲，试卷加训，终于感觉自己从前的学习水平回来了，而且还隐约有了提升的感觉。随溪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小溪，你做试卷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我都快要跟不上你了。”蘧茯苓瞥到随溪已经做完了那一

        套试卷，而自己还有两道题没完成，不禁感叹。

        “嗯，做题的感觉回来了，这段时间总算没有白费！”

        “小溪，我感觉你这次期中考肯定进步很大，到时候可一定要请我们吃饭！”蘧茯苓调皮地说。

        “吃饭，对！随溪，你要是一飞冲天了，肯定要请我们吃一顿，还要加上我同桌！”迟丰鸣听到吃饭，整个人激动万分，直接插一嘴进来。

        随溪扬起笑容，自信又明媚：“还早着呢，放心，少不了你们一顿饭的！”

        景南萧抬眼，眼中闪过一抹光，没有说什么。

        课间，随溪几个人的谈话不算太大声，但七班的喧嚣声也并不大。坐在随溪斜前方的姜林雅大概也听到了随溪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趁他们不注意，偷看了一眼随溪他们，心中充满了看不起和嫉妒的感情。

        明明随溪脾气那么差，却还能有那么好的朋友陪着。自己样样都不比她差，凭什么就只有那些令人厌恶的舔/狗跟在身后。她居然还妄想假装半个学期的努力学习然后就能在期中考试一飞冲天，想得太美！

        就这么一个课间，姜林雅内心已经滋生了很多的阴暗想法。最后只剩一个想法，决不能让她得逞，要让她出丑，要狠狠地嘲笑她。

        那一张清纯美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扭曲狰狞。

        短暂的一周就这样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考试开始的当天。

        一高每一场大考都是按照高考那样来严格操办的，教室一前一后两个高清无死角的摄像头还有屏蔽器都在考试前一天就开启，每个教室30个考生，两名监考老师。学生进去考场前要进行金属探测仪的检测，学生能作弊的可能性极小。

        考完第一场语文考试，一路上，能听到的就是你迟丰鸣的哀嚎。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刁钻的作文题目，我都看不懂！”

        “随溪，小茯苓，你们也觉得这次的语文很难，对吧？！”迟丰鸣闪着星星眼，期待她们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还行。”

        “感觉良好。”

        随溪和蘧茯苓一前一后地说出来，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迟丰鸣却一脸生无可恋。

        高二已经分科，为期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了。

        一高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各科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之后，教学楼一楼的大堂已经张贴出排行榜了。

        排行榜一出来，榜前早就围得水泄不通。随溪和蘧茯苓待在教室，不想去挤那个人群，迟丰鸣却显得十分感兴趣，自告奋勇地就去帮他们看榜。

        迟丰鸣人长得高大，站在外围却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榜单。找到了他们的名字，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他已经不在乎了，整颗心都沸腾起来，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一溜烟地就跑回教室。

        “随，随溪，你这是真的，真的要飞了啊！”迟丰鸣喘着气，平复了一下之后，激动万分地说：

        “随溪，你全年级48名！比小茯苓还要前。”

        然后又转向景南萧，闪烁着星星眼,对他竖起大拇指：“景哥，牛啊！把火箭班那一群人都干/翻了!”

        因为激动，迟丰鸣的声音显得高昂响亮，班里很大一部分人都听到他说什么。一个个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齐刷刷地看向随溪和景南萧。

        随溪在试卷出答案时便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分数，知道自己的排名大概排在那个位置，所以这时倒并没有显得太惊喜。倒是对景南萧的实力惊讶了一会，还得是男主。

        反而是旁边的蘧茯苓一把抱住了随溪的肩头，惊喜万分地：“小溪，你好厉害！嘿嘿，这顿饭，你逃不掉的了！”

        景南萧反应平平，看向随溪时，却掩盖不住的疑惑。随溪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让他既感到厌恶，过后又会起疑。

        上课前，随溪莫名其妙地就被姜林雅狠狠地瞪了一眼。

        上课了，老刘满面春风、步伐平稳地走上讲台。清清嗓子，示意底下的学生安静。迟丰鸣在底下

        对景南萧挤眉弄眼，一脸肯定地偷着对他说：“景哥，老刘肯定要高兴坏了。待会肯定要狠狠地夸你和随溪了！”

        景南萧目不斜视，也没有回答他。

        “哈哈，今天我要给大家说两个好消息！”老刘的目光扫过随溪和景南萧，停顿了一下才宣布：

        “这次期中考，我们班的成绩取得了极大的进步。同时，第一名还出现在我们班。想来大家也知道是谁了，我就不卖关子了，就是新同学，景南萧同学！景南萧同学直接甩了第二名15分！”

        这一次，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转向了景南萧，不自觉地鼓起掌来。有羡慕，有敬佩，也有嫉妒。大家都想不到转学生的成绩好是好到这个地步的！

        景南萧适时地扬起一个谦逊羞涩的笑容，回敬他们的掌声。

        老刘再次示意全班安静，宣布起第二个好消息：“今天在这里，我要好好地表扬一个进步最大的同学。这位同学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从两百开外进步到了年纪48名。所以说，同学们，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见自己扯远了，假咳两声，又回到原来说的：“大家也想知道这个同学是谁了吧，那就是随溪同学。大家都应该跟随溪同学好好学习一下啊！”老刘手掌一摊，指向了随溪。

        这一回，随溪却没有得到掌声。反而因为大家的目光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对老师颔首，没有说什么。

        姜林雅给坐在靠近教室前门的那个男生使了一个眼神，那男生会意，“嗖”地站了起来。

        “老师，我有疑问！”

        老刘挑眉，看了他一眼。

        “你说。”

        那男生底气十足地说：“老师，我怀疑随溪同学的成绩作假！”

        老刘脸上的神色一下子由喜转阴，声音低了下来：“你继续说来听听！”

        随溪并不认识那个男生，也无所谓他编出什么瞎话来。蘧茯苓盯着他若有所思，迟丰鸣已经被气到了，如果不是老刘还在上面，他都要开喷了。景南萧则是看好戏的神情。

        “一个三个月前还只排在两百开外的再怎么勤能补拙也不可能一下子冲到了年级48，这难道不可疑吗？要不就是随溪同学作弊，要不就是家里跟学校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交易。真这样子的话，那就对被她挤掉名次的同学是极大不公。我希望随溪同学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样一说，旁边也有几位同学也嘀咕着要随溪给说法。姜林雅低着头，得意洋洋地等着随溪出丑。

        老刘明显被惹恼了，暴脾气上来：“所以你这是在质疑学校设备不行，行为也不端吗？你有证据的话，直接摆证据出来。无凭无据的，你这出了社会就是污蔑罪！来，你现在给我说说证据！”

        “我……我……我只是怀疑！随溪同学要是没有的话，出来表个态不就行了吗？”男生梗着脖子，头铁地说。其他那几位同学想到以往的考试，早就不出声了。

        “呵呵。”

        老刘还没来得及说话，随溪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目光磊落地注视着那位男生。

        “这位同学，没有证据之前可不兴乱说。你要是真的质疑我的成绩，你完全可以请求调监控查看我所有的考试行为。还有，你又怎么知道这三个月来，我怎样努力学习了呢。我以前只是不爱学，不代表学不好。”

        随溪那一双漂亮的杏子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继续说：“同学，下次被人当枪使之前，脑袋先放灵活一点吧。别像蠢猴子一样乱窜乱跳，惹人笑话。”

        班里有些同学已经憋不住笑了，男生长得本来就有几分猴样，被随溪一嘲，越看越像了。

        “妈/的,你——你才被人当枪使呢！”说话完全没底气，眼神慌乱地瞟了一眼姜林雅。

        “好啊，你这真的是无法无天，还敢当着老师的面辱骂同学，你现在立刻跟我过办公室。”老刘走前，对班里的同学下了警告：“各位同学，我不希望你们小小年纪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随溪同学天天跑办公室找我问问题，在座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各位同学能以随溪同学为榜样，共同进步！”

        迟丰鸣没有等到老刘走，就大力地鼓起掌来，末了，恶狠狠地说：“哼，酸死那些酸鸡！”

        蘧茯苓以班长的名义，又提醒了一番那些人。

        之前那几个附和的，都低下了头。

        随溪无所谓地笑了笑，今天全部讲开了，以后她进步得更快，那些人再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那个男生回来之后，站在随溪面前，头都要买到地里了，唯唯诺诺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溪不耐烦地叫他让开时，他才鼓起勇气来，豁出去一样：“对不起，随溪同学！”

        不待随溪反应，喊完就跑出教室。

        而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姜林雅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害怕那个男生把她给捅了出去，又为随溪没有出丑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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