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见深情

所有的人都听得认真，突然甄嬛问了一句，“那，现在的皇后是......”
  没等甄嬛说完，浣碧又说了一句，“听说当今皇后是庶出！”
  方若忙插话道：“有福之人，是不分嫡庶的！”
  “当今皇后母仪天下，人品贵重，奴婢食言了！”浣碧忙解释。
  其实我心里明白浣碧的想法，她本是甄府的小姐，而如今却成了甄嬛的贴身丫鬟，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如今纯元皇后与当今皇后的情况与她姐妹俩何其相似，嫡出的姐姐和庶出的妹妹。当方若说起嫡庶之事时，不知道浣碧会不会有这一层的想法。
  既然说到了当今的皇后，方若便就着话题，继续说：
  “皇后娘娘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当时太后赐她为侧福晋，纯元皇后过世后，侧福晋即立为福晋，也就是后来成为皇后，皇上对她倒是十分敬重。”
  我们纷纷点头，对皇后的事情有些了解。
  说起当今皇后，她是整个后宫的打胎队队长，常年利用麝香、红花等方式，让多少嫔妃小产。我想了想她的那些打胎手法，层出不穷。
  皇上子嗣不多，全是皇后这个贤内助的功劳，想到方若说皇上对皇后的敬重，心里不免觉得可笑。堂堂天子，在前朝威风八面，成为九子夺嫡的冠军，为何连自己的枕边人也不了解呢。
  如果不是我手拿剧本，或许也会同其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罢了。正在我走神间，甄嬛又笑着问了一句，“可我听说宫里最得宠的是华妃娘娘？”
  方若点头，慈祥而缓慢地说道：
  “不错，华妃娘娘是年大将军的亲妹妹，在王府的时候，就是专房之宠。”
  甄嬛问，“既然华妃娘娘盛宠，那为何还不是贵妃或者是皇贵妃呢？”
  方若回答道：“只是遗憾，华妃娘娘无子，这就是奴婢要重点说的了，因为华妃娘娘无子嗣，晋升为妃已是莫大的荣宠！”
  甄嬛低头，叹了口气，“华妃娘娘，无一子半女，已是妃位了。”
  方若说，“所以说是圣宠啊，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子嗣。  实在没有皇子。  公主也好。否则，一辈子无所依靠。
  当然了，华妃娘娘年轻体健，又得皇上盛宠，自然是会有生养的。”
  甄嬛又问，“我听说华妃娘娘倾国倾城，是汉军旗的翘楚，不知华妃娘娘是什么样的？”
  方若缓缓回答，“别说是汉军旗，就是满蒙八旗都放在一块儿，都不及华妃娘娘凤仪万千，  宠冠六宫。”
  我心里感叹华妃娘娘，如今有多跋扈，后面的结局就有多凄惨。按照年羹尧倒台的时间算，不过是两三年间，所有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尽数散尽了。
  而此时我却不能流露出任何表情，以免给自己招来祸害。
  甄嬛才是赢家，她才是最后的宫斗冠军。
  我心里想着，如果进宫，该走哪条路线。
  宫中的几条大腿如何抱，诚如方若所说，紫禁城内真正的主子有三个人，皇上、太后、皇后。
  皇后的大腿我坚决不抱，这是一条断子绝孙的路线。
  剩下皇上和太后，我下定决心走太后这条路线，联合甄嬛与眉庄，不再做纯元声替，而是踏踏实实做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已是掌灯时分，方若姑姑说了一天，不免嘴角起泡，口干舌燥。
  甄嬛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热情邀请方若姑姑一同膳。
  方若姑姑忙推辞道：
  “这不合规矩，奴婢知道小主仁厚，但奴婢不能失了规矩，还请别处用餐！”
  我与甄嬛一同送方若姑姑出了大厅，看着姑姑身影逐渐消失了，才跟着甄嬛进了大厅。
  甄嬛笑嘻嘻，“安妹妹，我见你听的极认真，不知道对宫中事务有何感想？”
  我笑盈盈屈身福了福，说道：
  “妹妹不过是最末等的答应罢了，还有什么前途，只是担心无法报答姐姐的恩情！”
  甄嬛却说，“英雄不问出处，何必自谦！你我姐妹一场，到了宫中必定要相互扶持才好，如今还未入宫，听了这样多的事，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我拉着甄嬛的手，诚恳说道：“姐姐天资聪慧，是少有的女中诸葛，才华横溢，以姐姐之姿，绝非池中之物，只是进了宫，身不由己，也不能太过露了锋芒才是！”
  这句话是恭维也是真心。
  甄嬛在入选秀女时已经引人侧目，位份不高，却独独有了封号。
  这个封号虽然不是等级，却是一种荣誉，比等级更大的荣誉。
  甄嬛听了我的一番真心话，她不免也感动起来，“妹妹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必定是为姐姐考虑，谢妹妹这份心了！”
  浣碧见我与甄嬛说的亲切，她不免吃起醋来，一把拉过甄嬛，嘟囔着嘴说道，“小姐，时间不早了，还是去用饭吧，等太久，饭也凉了。”
  流朱眼疾手快，拿着一件披风顺手披在了甄嬛的肩膀上。
  而这时萧姨娘笑着说，“姑娘，我们也去吧！”
  我与甄嬛已是皇家人，自是可以一桌吃饭，而其余等人却只能干巴巴站着服侍。
  哪怕是甄嬛的父母也要遵守规矩。
  我看到甄母，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皮肤白皙，依稀可见风姿绰约。她满眼是慈祥的爱，看着甄嬛，连带看我的眼神也是慈母模样。
  好久没有看见这样慈祥的眼神了，不觉间我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此生我还有机会能见到母亲吗？
  恍惚间我看见甄母的手上有些暗暗的伤痕，看样子是京城寒冷，冬天里生的冻疮罢了。
  于是我想在入宫前给甄母做一副羊皮手套，让她的手不至于在冬天生冻疮。
  再看向门外，甄珩立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大树。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想看到甄珩，又不敢看到。我生怕自己流露出任何不该有的表情，于是只能低着头吃饭。
  中秋刚过，这几日的月光格外明亮而迷人。
  饭后，甄嬛与我并肩而行，她一直送我到春及轩，才转身回去。
  我透过月光望向远处甄珩的住所，久久不能自已。
  不该有的念头一定要消灭在萌芽的状态，而甄珩是不是也同我一样有这样的念头呢。
  经过一天的学习，我人未入宫却已经知道宫中的险恶。
  而我的起点却是七品答应，而且还是个没封号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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