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佩凝魂

兰缨来到叶吟面前，拉起他的手，言：“阿妍或许还有救。”叶吟道：“娘，我知道您伤心，可别再骗自己了，阿妍已经去世了。”兰缨摇摇头：“不，阿芝曾在阿妍出生时送了她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有凝魂的作用，说不定，用那块玉佩，阿妍可以醒来。”

        叶吟无奈却又惊喜：“您早点说啊！我去跟阿爹讲。”兰缨拦住他：“我已经和他说了，但是，重生乃逆天改命，我不知能否成功。如若不成，阿妍会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也有可能，醒来后的她不再是她。”叶吟去找了许春凝。他同许春凝复述了一遍兰缨的话。许春凝缓缓言：“若成，暄妍重返人世，若不成，暄妍就没有来世了。此重生之术如何施？”

        叶吟回：“这你不用管，我阿爹来。”

        许春凝点头：“我的意见，救她。她总归是不想辞世的。”待叶吟走后，他轻轻说道：“如果，当时我和你一起，也许你就可以躲过剑气。”也仅是如果。

        叶清翼拿起玉佩，玉佩上承载的是叶暄妍的魂魄。他转头同兰缨说：“差点东西才行，苏黎的昭寒花。”许春凝立马开口：“我可以去寻。”叶清翼道：“多谢阿凝了，阿吟，你和他一起去。”叶吟应下。

        没有多耽搁，二人即刻御剑往苏黎。

        许春凝道：“苏黎城郊有一处断崖，那处便曾有昭寒花出现。只是近来也没有了消息，我们得先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去求父亲便是了。”

        叶吟道：“你没带折扇吗？”许春凝说：“你不也没带杏掠？”叶吟：“寻花带琴做什么？”许春凝：“我忘带了。”

        许春凝带着叶吟来到一处断崖边。“记忆中昭寒花便是出现于此。昭寒花通体白色，花蕊为淡粉。周围围绕淡蓝光芒，寻吧。”

        叶吟听闻，开始寻找。他看到远处有一山洞，里头有些光辉，正准备前去，被许春凝拉住。

        许春凝凝视着那山洞，低声开口：“不对劲，山洞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

        “此处的某朵昭寒花即将化形，这是保护它的灵兽或是助它化形的东西。如果是后者就麻烦了。”

        “很强吗？”叶吟淡淡开口。

        “昭寒花是什么东西，你我心里有数。助它化形之物必定是不凡的。”许春凝担心他二人不敌这东西，最后无法救叶暄妍。

        一缕蓝烟缓缓飘至许春凝和叶吟面前，似是在指引，他们不自觉地朝蓝烟指引的方向前去。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株昭寒花前。

        叶吟将花摘下，“得来全不费功夫。”

        许春凝打量着周围，忽然出声：“叶吟，快跑！”

        妖兽现形。很不幸，同之前许春凝说的一样，那山洞中确实有东西，且是后者。

        “许春凝，你带着花走。我牵制住它。”

        许春凝接过花，正欲御剑离开便被结界打落。他心觉不好，这妖兽不知何时布下了结界，凭灵力还没完全恢复的他，破去结界有些困难。他回头望去，叶吟那边的状况也不怎么样，叶吟仅能格挡，完全处于下风中。

        许春凝飞身过去，将叶吟带出缠斗中，将花塞进他怀里，“我把灵力给你，你破结界，带着花走！”话罢，他传了部分灵力给叶吟。

        叶吟呆了一会，随即开始用灵力攻击结界。

        许春凝拔剑朝妖兽刺去，剑尖被妖兽轻而易举地握住，不一会剑便被打落。

        叶吟急忙将凌竹丢给他。许春凝接剑，一剑朝妖兽腹部刺去。他曾在许遥洲口中听到此妖兽，当时，他不受许遥洲喜欢，常常于他的书房外罚跪。某次，许春凝恰好听到了关于这妖兽的事。凭借妖兽的外貌，他确认了这妖兽便是他当时听到的。

        许遥洲说：其腹部为弱点。

        他便朝它腹部刺去。

        妖兽受了伤，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它突然转换了进攻方式，它竟以自己的元神为祭，想同这里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叶吟此时刚刚破好结界，便被妖兽元神的力量波及，许春凝也被甩开，嘴里流出鲜血。叶吟被摔到了崖边，险些掉下去。他以为妖兽已死，不禁松了口气。而迎来的却是地动山摇，他失去平衡，掉了下去，他尽全力抓着崖边的一块石头，奈何破除结界灵力损耗太大，他的剑又不在手上，他快撑不住了。

        许春凝连忙过去抓住叶吟，他此时也是心力交瘁，没有拉叶吟上来的力气。叶吟匆匆把花递给许春凝，“带着花……走，以后劳烦你护着阿妍。唤醒阿妍的任务便交与你了。”

        许春凝接过花，他仍想将叶吟拉上来。

        叶吟看到许春凝的身后出现了妖兽，“许春凝，快走！”话音刚落，叶吟甩开了许春凝的手。

        许春凝始料不及，也没有了躲开的能力，他静静看着叶吟越来越小的身影。

        妖兽用自己剩余的力气和灵力，朝许春凝背部击去。许春凝吐出一口血，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许春凝醒来时，已至丑时。他缓缓睁开眼睛，世界已然平静，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他不知道该对叶吟的消失作何解释。受了重伤？不见了？死了？

        他拿起京昭和凌竹，准备御剑离开。他貌似想到了什么，往山崖下方施展了一道符咒。此符是他的一个小秘密。他从未用过，别人也从未知道。符中灵蝶可以寻人，他想着先回月清，让蝴蝶去寻叶吟。

        许春凝抱着昭寒花，御剑离开。他受了重伤，灵力有损，御剑仅凭意志力。经过不知多久的摇摇欲坠，他回到了叶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敲响叶家的门，他再次倒在了地上。

        叶清翼闻声出门查看，看到许春凝倒在地上，怀中是昭寒花，少年伤痕累累，衣服上沾满鲜血，唯独昭寒花依旧毫发无伤，光彩照人。叶清翼拿起昭寒花，让人把许春凝扶进内院。他心中有疑惑：阿吟呢？可为救叶暄妍，他也没深想。

        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叶清翼，最终在叶暄妍的卧房内寻到了他。

        他开口问：“什么时候……救暄妍？”叶清翼答：“明日。”随即问：“阿吟呢？”许春凝滞了一会：“我在寻他。”看着叶清翼良久，他不由自主地说：“叶吟昨日掉落悬崖，我去寻他。叶叔叔，您专心救治暄妍，叶吟的事我来处理。”

        叶清翼静静望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他心痛，他的二女一子命运多舛。他只盼叶暄妍能救回和叶吟无事。

        他给叶暄妍取名用伶字，便是愿她冰雪聪明，乖巧伶俐。叶暄妍有了冰雪聪明，也有了暄与妍。如今只是缺了乖巧。缺失的那份乖巧，使她难得平安。

        许春凝还是回到了断崖边，他放出去的灵蝶迟迟未归。

        叶吟醒来时，天边霞光初现，他费力地坐起身，便有一女子急忙扶住他，“公子，你可好些？”

        叶吟朝女子看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女子轻笑，“不必道谢，在下顾柳，敢问公子大名。”

        叶吟的眸子转了转，“我叫……叶吟。你是浔阳顾家的人？”顾柳的脸色变白了一瞬，她缓缓道：“我是。不过现在哪还有什么浔阳顾家呢。”她起身对叶吟行一礼，“久仰叶公子大名。”叶吟努力扶起她，“你是我的恩人，不必行礼。顾家的事，希望顾姑娘节哀。”

        她轻轻拿开叶吟的手，认真说道：“我已经放下了，现在只想好好地过完余生。”

        叶吟道：“顾家的事我略知一二，据许春凝说，是有人用禁术灭了顾家。”

        （以下是当年的事）

        叶暄妍被发现时，她已恢复了正常。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顾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阿姐……”叶暄妍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我这是做了什么……”

        许春凝本奉命来接顾芝，看到这一幕也微微被震撼。他检查了叶暄妍的情况，然后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他扶起顾芝的尸身，将她靠在墙边。随后，他在屋子一角发现了许家的玉牌和禁术痕迹。

        发现禁术痕迹后，他检查了大部分尸体，发现他们身上都有禁术痕迹。他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不是叶暄妍。

        叶暄妍呆呆坐在地上哭。

        许春凝抱起力竭的叶暄妍，带她回了叶家。

        叶暄妍没有管自己被谁抱着，她问：“是我杀了顾家的人吗？”

        许春凝忙答：“不是你。”可惜，叶暄妍没能听到。

        “许春凝，你带她来做什么？叶暄妍杀了我阿姐。我们现在都不想看到她。”

        “事情有变，叶暄妍刚才应是被控制了心智。”

        “来，把她放下，让我好好探查。”叶清翼出声。

        “果然，阿妍的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她的灵力，那灵力极凶猛还有控制之能力。我先将其引出，想来阿妍马上便会恢复了。”

        兰缨看向许春凝，“阿凝，你是如何发现阿妍的？”

        “春凝本是为了去浔阳接家母，到了顾家发现了叶暄妍。顾家，死了很多人。”

        兰缨震惊问道：“阿芝也……”

        许春凝点头。

        她又问：“是……阿妍吗？”

        许春凝摇头。“虽说我到那里时，只有她一个人。可那些人都是被禁术灭的，她未曾学过禁术吧？”叶清翼言：“学过禁术的人体内会有一股特殊灵力，阿妍没有。控制她的人拥有那股灵力，说不定灭了顾家的和控制阿妍的是同一人。”

        许春凝说：“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万一叶暄妍待在顾家被人看见，那人误以为叶暄妍是凶手，怎么办？”

        楚昔：“告知他们那些人被禁术所灭，阿妍未曾学过禁术不就行了？”

        叶清翼：“非也，到时要真有人跳出来，你觉得我们还能有探查尸体的机会吗？那人有心陷害阿妍，不会给我们机会。”

        许春凝道：“我现在回去，告退。”

        “好了。明日阿妍应会醒来。阿吟，你也别怪阿妍，毕竟她也是为人所控。”

        “是与非，我心自有数。”叶吟也离开了。

        顾柳道：“叶公子，顾翎跟我说过了禁术的事。单凭这个，也不能找到凶手。”

        他咳嗽几声，险些喘不上气，顾柳赶忙为他顺气。“你能联系许春凝吗？”

        顾柳略一沉吟，“应是可以，稍后我用通讯符试试，近来我未练习，不知可否成功。叶公子还需在此休养一月左右，我方才为你把脉，你脉象不稳，摔下山崖受的伤未好。”

        叶吟微笑，对她道谢。

        “好了，叶公子好好休息，我出去熬药。若是消息传的出去，我第一时间同你讲。”

        叶吟躺在床上，内心五味杂陈。他用不了灵力，佩剑也给了许春凝，真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还要躺一个月，他很担心叶暄妍的情况。

        约莫两个时辰后，许春凝接到了顾柳的传讯，心底放松下来。他安心地御剑回了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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