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辰

叶暄妍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了，她想了片刻，说：“夜深了，小心着凉，我先回房了。”许春凝道：“路上小心。”

        叶暄妍又一次去了叶吟的房间，她问叶吟：“今日是几月几日？”叶吟告诉她：“六月二十二。”叶暄妍问完便离开了，她心中想着：“明日是兄长的生辰，要送他什么好呢？”她去到了楚昔的房间寻她。

        “秋裳啊，我要送兄长什么？”

        楚昔挽着她，“礼物当然要自己想了。我觉得，只要是你送的，他都会喜欢。叶吟哥是个很好的人呢。”

        叶暄妍扶了扶额，她忽想起顾柳，“也许我应该去问顾柳？”楚昔神色僵硬了一会，身影微颤抖了一下。叶暄妍察觉，问她：“你怎么了？”楚昔勉强一笑：“没事，有些冷。”叶暄妍将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开口：“你自戏楼那日受伤，多久好的？”楚昔也将外袍披在她身上，“不久，几月。倒是你啊，现在只有我们俩，你跟我说说，当时是不是很疼。”

        叶暄妍撇撇嘴：“疼是次要的，关键是我死的也太蠢了吧。古往今来，被自己施出的剑气反杀的估计就我一个。”楚昔轻笑了几声，“阿妍不蠢，明明很有担当。”叶暄妍拉着楚昔的手说：“我现在啊，看到兰絮都不敢碰了。”

        她现在对兰絮确实是有些恐惧。死在自己的剑下，怎能不怕？

        那晚，二人聊了许多。聊着聊着，叶暄妍就流了眼泪。

        她有保护月清的责任。

        她不想看到亲人为了月清受伤，也不想死。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若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是她会告诉自己，天缚网破碎时不能用剑。

        第二日，叶暄妍在净寒园中散步，恰巧碰到许春凝。

        “许春凝，真巧。我问你啊，今天我兄长生辰，我要送他什么？”

        “我早便想好了，你自己看着办。”

        “你怎么知道他生辰。”

        许春凝：“……我不能和他聊天的吗？真以为我和他不认识？”

        叶暄妍：……

        准备礼物不带我，她恹恹想。

        “兄长！”叶暄妍用力敲着叶吟的门。

        “找我何事？”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叶吟怪异地看着她，“关你什么事？”

        “告诉我！”

        叶吟：“……”

        “兄长……告诉我吧。”

        叶吟：“……”

        叶暄妍将寒月丢在桌上。

        “甜的。别麻烦妹妹用笛子。”

        叶暄妍得到答案，快步跑到集市上。她购了所需材料，便又回到净寒园。她决定，做吃的送给叶吟。准备动手时，她才发现，没摘桃花。

        “许春凝，可以请你帮我去城外桃花林摘点花吗？”

        这句话随着传音符到了许春凝耳中。无奈，他去了桃花林。桃花随着微风缱绻，不受外力便形成一道小小漩涡。他轻摘满一篮桃花，桃花林灵力充沛，他一瞬失神。回忆如洪水猛兽涌上他心头，握紧手中银铃，他返回了叶家。

        彼时的叶暄妍正在同楚昔谈心。她拿起一封信，交到叶暄妍手中。楚昔愁眉不展，似是对信很苦恼。叶暄妍轻摸她的头，表示安慰。楚昔扑到她怀里，她笑得极开心。许春凝从未见过叶暄妍如此开心的样子，竟站在原地不动，直至叶暄妍发现他。

        叶暄妍微眯凤眼，“来了不说话，把花给我，多谢。”

        许春凝不言。

        叶暄妍提着一篮桃花朝厨房走。

        首先做油皮，将材料揉成面团，面团不必过于光滑。然后放入油酥材料，揉捏成团。

        经过一系列工序后，酉时，桃花酥全部完工。桃花酥是桃花形状，有几瓣桃花点缀。叶暄妍端起一部分桃花酥，敲响叶吟房门。

        叶吟未睡醒，“怎么又来了，何事？”

        叶暄妍：“生辰快乐，桃花酥，赠你的。”

        叶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急忙把叶暄妍拉进屋里，招呼她坐下。

        “谢谢妹妹，我真是被感动到了。难为你刚醒还记得我生日。”

        叶暄妍坐下，给叶吟倒了杯茶，“吃这个配茶好点。”

        “可惜了，我这桃花茶不比阿姐沏的。”叶吟惋惜出声。

        叶暄妍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她开口问：“阿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叶吟随意答道：“我和你说过，被人偷袭了。”叶暄妍又问：“那个人呢？”叶吟严肃回答：“当然是死了。我自然要为阿姐报仇。”叶暄妍“哦”了一声。

        许春凝不知何时到了叶吟门前。

        叶吟同许春凝互相道了礼，各自坐下。“许春凝，你怎么来了。”

        许春凝：“贺礼。”他拿出一壶酒和一幅画，“你挑。”

        叶吟沉吟片刻，看着他笑，“我全都要。”

        许春凝会心一笑，“知道。”

        叶暄妍在一旁发呆，她心觉自己在这很多余，正欲离开，许春凝拉住了她。

        他轻言：“等我一起。”

        话罢，他同叶吟道了别，带着叶暄妍离开。

        叶暄妍：“你有事？”

        许春凝：“近日苏黎穹苍山有异动，不知叶小姐可愿与我同去苏黎探查？”

        叶暄妍没马上回复，她玩笑道：“听说许公子这些年在外锄奸扶弱，美名在外啊。”许春凝正经回答：“你说对了。”

        叶暄妍玩味一笑，继续了许春凝刚才的话题，“为什么，关我什么事。”她其实已决定要去，只是想听听许春凝找她去的理由。许春凝道：“本是邀约，叶小姐可不必在意，若不愿去，回绝即可。”

        “我去，不过，带上楚昔吧。”

        “可以，多一个人事情解决的也快些。楚小姐心地善良。”

        叶暄妍踢踢脚下石子，露出笑容，“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们楚昔确实很完美。”

        楚昔路过花园，正巧看见许春凝和叶暄妍，便叫着他们一同前往正厅。

        叶暄妍一下扑到楚昔身边，“去苏黎玩吗？穹苍山近日异动，许春凝邀我们去。”

        楚昔眨了眨眼，“我修为平淡无奇，我去没什么用。”

        叶暄妍：“去玩嘛，我保护你。你要是受伤，我以后再也不烦你。”

        楚昔温柔一笑，弹了下她额头，“哪次说话算过数，我去。”

        晚饭后，小辈们聚在一块儿交谈。

        叶暄妍惋惜道：“可惜啊，错过了我三年的生辰。”

        楚昔安慰道：“没关系，你以后还能过很多次。”说完，她向叶吟递去一套茶具，“叶吟哥，生辰喜乐。”叶吟道：“谢谢我的好妹妹！”顾柳在一旁，浅笑看着这温馨场景。

        她拿出一个同心结，交到了叶吟手中，“愿叶吟今后，所愿得偿，举头不见黑云，垂头不见泥泞。”叶吟拉着她的手，“你也一样。”

        叶暄妍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

        叶吟拿出一根簪子，别在顾柳头上。

        许春凝说：“会还是你会，送簪子的寓意顾柳妹妹可懂？祝你们长长久久。”

        叶暄妍忽而想起，许春凝也送过她簪子。她暗下决心，一定要问问楚昔送簪子的含义。

        叶吟骄傲地笑了。顾柳：“谢谢春凝哥的祝福，也愿你早日寻到自己的命定之人。”许春凝微微垂头，“我已经找到了。”顾柳和叶吟相视一笑。“那就祝春凝哥早日得到幸福！”叶吟突然反应过来：“你叫他哥，那我不是也要叫他哥？”叶暄妍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看到叶吟的脸色，她在尽力憋着笑。

        叶吟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爽：”你笑什么，我叫你也得叫。许春凝，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凭什么我要叫你哥？”许春凝不紧不慢道：“因为顾柳叫我哥。”

        叶吟平息了一下怒气，“我生日，不吵架。我们来玩个好玩的，在一张纸上，写下对我们五个人中的一个人的想说的话，然后放到桌上打乱，每个人随机拿一个，要念出来。念完后，这张纸的主人出来认领。可以给自己写。”

        叶暄妍好奇，“这个好，现在开始吧。”

        剩下三人没有意见。

        大约一刻钟，五人都写完。五人把纸折好，放在桌上。叶吟把纸打乱。“谁先抽？”叶暄妍首当其冲。五人都抽好后，以猜拳决定顺序。

        楚昔尴尬地说：“我先。”

        兄长，生辰快乐。希望你在未来能平平安安，幸福美满。要对顾柳姐好点，别把你那不正经的性格发扬光大。你都多大了，做事要稳重点，别一惊一乍的。好了，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叶暄妍的。

        叶吟吐槽道：“我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哥哥了，好像你有很多个哥哥一样。”

        叶暄妍托腮，“我写的你都要记心里了！”

        接下来是许春凝。

        阿妍，你要多为自己想想。有大事发生不必自己先冲上前头，大家一起。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等天冷了要加衣。还有，不要总是困于往事，人也要向前看。祝阿妍永远快乐！

        楚昔道：“是我的。”

        叶暄妍抱着楚昔，“被感动了！”

        到顾柳。

        ……暄妍，愿你幸福。

        叶暄妍：“许春凝，谢谢你啦。”

        到叶吟。

        最后是叶暄妍。

        叶吟抽中了顾柳写给许春凝的信，叶暄妍抽中了叶吟写给楚昔的信。

        一轮游戏下来，五人脸上都带着笑。

        顾柳郑重的走到楚昔面前，对她说：“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伤害了你，真的很抱歉，如若楚小姐心中还是过意不去，我悉听尊便。”许春凝，叶暄妍，叶吟都没反应过来这突发事件。楚昔轻轻说：“都过去了，没关系。”二人轻轻抱在一起，楚昔一直想从顾柳口中听到的，就是对她说的对不起。

        儿时，顾柳曾和楚昔发生过节。顾柳踩到了楚昔的鞋子，反倒怪着楚昔，骂了她许久。楚昔听她骂完，还口：“可是，一开始踩到我鞋子是你，为何反过来骂我呢？”顾柳便同她动了手。当天，楚昔的脸肿肿的，身上也受了些伤。她一人跑回楚家，谁也不见，一个人坐在卧房里哭。当时这件事困扰了她许久，直到现在，她还有些后怕。

        叶吟的生辰日，楚昔和顾柳结束了这场过节。

        五人其乐融融，再无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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