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人的责任

　　“你说你都是订婚了的人了，跑到这儿来跟我抢女人有意思吗？”

　　贺翔风话音未落，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就坐到了萧安东的身边，“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滚！”萧安东头都没抬，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你……”美女脸色突变，愤然起身离去。



　　“哎！别走啊！我可以请你啊！”贺翔风徒劳地喊了一声。

　　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的美女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吧，贺翔风无比惋惜地砸了咂嘴：“起码是D杯啊！话说你以前也不是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吧？怎么这刚一订婚就性情大变了？你该不会打算为张欣悦那个女人从此就守身如玉了吧？”

　　“跟她没有关系。”萧安东又猛灌了一杯酒。

　　“啊？那是跟谁有关系？我说，这酒很贵的，知道你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吧！”贺翔风从他手里夺下酒杯。

　　萧安东从贴身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海湖集团某个楼盘开业的现场。他目光停驻的，是那张照片上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侧影。

　　自从莫小粟考上大学离开了这里，他就以为，他们此生不会再有交集。

　　虽然他也曾多次去北京出差，甚至在北京的某一个街头会蓦然停住脚步，暗自猜想，莫小粟会不会也曾在这里停留？可他却从不曾试图寻找她，因为他觉得他们的人生不会在有任何交集，莫小粟那样优秀出色的女孩儿，即便再见，也是他只可仰望的存在。这种感觉一直维持到他无意间从这张照片上看到了一个和她及其相似的身影。

　　“咦？”贺翔风从他手里抽走了照片，“这不就是上次在你办公室看到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之后就直接飞到北京出差去了？”

　　“我不是去出差，是去找她。”萧安东夺回照片，手指从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上轻轻抚过。

　　“什么？她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发生了什么？你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为什么还会跟张欣悦订婚？”



　　贺翔风一连串的问题都被卡在了喉咙上，无比郁闷无奈地看着萧安东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我送你回家吧。”他费力地把萧安东扶了起来，一面脸红脖子涨地嘟囔，“人醉如死重一倍！真是没说错！”

　　“不回家！去找小粟！小粟！”

　　“我上哪给你找小粟……”

　　被他们念叨的莫小粟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没想到，在她辗转反侧之时，方一程打来了电话。

　　“我到家里了，跟你说一声。”

　　“哦。”

　　“早点休息吧，明天虽然是周末，民政局办证大厅却依旧会上班。平时咱们都得上班，所以不如趁明天休息的时候去领证。”方一程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知道了。”莫小粟杂乱不堪的心，却在他清冷的嗓音下神奇的安定下来。等挂断电话，莫小粟想了想，又索性关机，然后一夜安睡。

　　再睁开眼，已经天色大亮。还来不及洗漱，就有人在外面敲门。莫小粟有些诧异，知道自己住址的人不多，会是谁呢？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里面好像没有人？”门口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莫小粟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伸手拉开房门。

　　“莫老师，早！”门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早，快进来吧！”莫小粟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去洗漱吧，我来摆早点。”方一程很自然地走了进来。

　　“哦。”莫小粟巴不得离开一下，给自己回回神儿，转身进了卫生间。只是刚刚简单洗漱了一下，方安睿就在外面敲门。

　　“爸爸说，要先洗手才能吃东西。”他很认真地解释。

　　“当然了，爸爸说的没错儿。老师不是也一直这么告诉你吗？”莫小粟被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帮他挽起袖子。

　　她意外的发现方安睿这次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半点别扭的神情，倒有些意外，笑着问他：“怎么不躲了？”

　　“爸爸说，你就快成为我妈妈了，所以我同意你这么做。”方安睿仰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莫小粟脸上笑容一僵，竟被这个小人儿看得出了一后背的汗。

　　“那个……”

　　“我想问问，你会一直当我妈妈吗？就像其它小朋友的妈妈那样？”方安睿有些紧张，揪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尽力做出一副小大人的表情来，可在成年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他脸上的期许和不安。

　　莫小粟的心疼了一下，蹲下身子，“为什么这样问？你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妈妈去了哪里？”

　　“有。爸爸说，身为一个男人，他给不了妈妈想要的，所以妈妈走了。”方安睿明显是在背诵父亲的话，自己却不是很能理解，他带着疑惑歪着头问莫小粟，“莫老师想要什么？我爸爸有吗？要是没有了，你也会走吧？我是不是又要像现在一样没有妈妈了？”

　　“如果没有，你会怎么样？”

　　“如果那样，莫老师还是别当我妈妈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方安睿的眼睛垂了下来，语气里全是失望。

　　“安睿，你听我说。”莫小粟看着他，恍然间就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鼻子有些发酸，“你爸爸的话虽然也有道理，但是老师觉得，你妈妈的离开，还有另一种说法。”

　　“是什么？”方安睿好奇的看着她。

　　“是因为，你妈妈知道爸爸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所以她才放心的留下了你跟你爸爸。”莫小粟摸了摸他的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当我妈妈？”

　　“因为，我们安睿这么乖的孩子，也应该像其它小朋友一样有个妈妈对不对？”莫小粟低声轻笑，眼神却有些虚浮，“也因为，莫老师也想和其它人一样，有个家。”

　　“那你不会突然不见了吧？”方安睿又问了一遍。

　　“不会。”莫小粟回答的很坚定。

　　“那好吧，我以后会和爸爸一起照顾你的。”方安睿点了点头，郑重承诺似的。

　　莫小粟笑了，“好像应该是我照顾你吧？”

　　“不行！爸爸说，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你是家里唯一的女人，所以我们以后都要照顾你，这是……这是……”方安睿皱着小眉毛，冥思苦想。

　　“这是我们的责任。”方一程出现在卫生间门口，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

　　莫小粟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真的很奇怪，昨晚目睹了前几日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订婚她没有哭，这会儿却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莫老师，你不想当我妈妈么？”方安睿有些不安地看看她。



　　“不是。”莫小粟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泪，被这个还是自己班里学生的小鬼看到自己这么软弱的一面，还真是挺让她觉得老脸发烫的。

　　“走吧，去吃早点。”方一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说到。

　　三人一起吃完早点出门的时候，莫小粟发现，前几天天一直阴沉沉的天气突然放晴了。初春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或许这是个不错的预兆吧！

　　“喂！醒醒！醒醒！”在车上窝了一夜的贺翔风回身拍了拍还在后座上呼呼大睡的萧安东。

　　萧安东咕哝了一句什么，继续昏睡。

　　“莫小粟、莫小粟！我听你叫了一个晚上了！你倒是赶紧起来瞧瞧前面那女的是不是她呀？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被你嘟囔得受不了，冒着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危险酒驾带你到了这里，你倒好，给我一直睡到现在！”

　　贺翔风推了他两下，认命地放弃，见莫小粟三人上了车，稍一犹豫，开车跟了上去。

　　“喂！哥们儿！你赶紧给我醒醒！情况不妙啊！那女的跟一男的进民政局去了！”贺翔风一路尾随，发现莫小粟进了办证大厅，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见萧安东依旧昏睡着，贺翔风低声诅咒一声，随手拧开一瓶矿泉水对着他头上就浇了下去。

　　“啊！”萧安东惊呼一声，从后座上一翻而起，头撞在了车顶上。

　　“你这是发什么疯？”他定了定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揉着额头，不满地怒视着贺翔风，又朝车外看了一眼，问道：“这是哪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到底是谁在发疯？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贺翔风的眼睛瞪得更大。

　　“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在酒吧喝酒，喝醉了你不把我送回家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昨晚上是谁跟疯了似地非要去找莫小粟的？到了地方又不进去，在车上又喊又叫的闹腾够了倒头就睡！可怜我就这么陪着你在车上窝了一夜！”贺翔风鄙视地看着他。

　　“可这也不是小粟住的地方……”萧安东干咳一声，他一直酒品很好，从来不会轻易喝醉。即便是偶尔醉酒，也只会安安静静的睡觉。但他知道，贺翔风不会骗他。

　　“早上我看见一女的从你说的那个小区出来，跟一男的还带了一孩子，为了对你负责，我就跟上来了。我说哥们儿，你不会是喜欢上一有夫之妇了吧？不是，这倒也没什么，关键人家两口子连孩子都好几岁了，硬让你给搅和散了，你这就有点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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