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笛卡尔心形曲线

姜荷咬着下唇道：“还能怎么办，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只要后来人不要再有人上当就行，至于他，我相信贱人自有天收。咱们走着瞧！”

        原以为姜荷遇到这样的事情，建模比赛的事情她也没了心情，没想到叶寒提起，她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只胳膊架着叶寒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嘻嘻问道：“听说孟槐和你还有一段渊源？”

        叶寒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么？怎么还有时间八卦？”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华大百晓生！”姜荷笑嘻嘻说道：“昨天有目击证人告诉说，说你和两个男的在东院门口拉拉扯扯，其中一个是孟槐，还有个比孟槐还要帅！最后你跟着更帅的那个人走了。听说孟槐回到宿舍以后，拉着整个寝室的人喝闷酒，喝醉了以后，跑到咱们宿舍楼下一口一个‘叶寒’，喊得特别凄惨。最后还是保安把他拉走的！”

        “神经病啊！”叶寒吓了一跳，“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会在上节目呢！我想着打你电话也没用，也就没通知你！”姜荷挨近了，八卦兮兮地问：“没想到啊叶寒同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招来两朵大桃花！你和孟槐怎么回事，另外一个大帅哥又是谁！”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叶寒扒拉开姜荷，“赶紧去实验室了！秦科学长等着呢！”

        “哇奥，什么样的大帅哥，还要你这么藏着掖着！不拿我当朋友啊！”姜荷假意生意。

        叶寒笑道：“他这会不在，等他回来了，我让他请你吃饭！”

        “靠！”姜荷瞠目结舌，“你这不只是有大帅哥追！这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啊！”

        “没有没有！”叶寒挠了挠头，“刚在一起……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姜荷斜眼睨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叶寒眼珠子一转，说道：“就在昨天你和苟俊亭在一起的时候！”

        “啊呸，不是！”姜荷被将了一军，磕磕巴巴道：“我那会，诶，不是，就是正好遇见了，他帮我惩奸除恶来的！

        “嗯？”叶寒歪着头，眯着笑看她。

        姜荷摆摆手：“简单的来说就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我教训了一顿渣男。后来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

        “然后？”叶寒追问。

        “然后……”姜荷入了套，正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好，看见叶寒一副狡猾的样子，伸手拧了她一把，“小坏蛋，护着自己的帅哥就算了，还来算计我！等你把他带出来，看我怎么欺负他！”

        “行！”叶寒痛快答应下来。

        等到了实验室又被人打趣，问她是不是被小学弟追着满地跑。叶寒这才知道，孟槐这个动静闹得着实有点大，连秦科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听到八卦都竖起了好奇的小耳朵。

        叶寒脑壳儿开始疼，在实验室里呆了一会，有人敲开实验室的门，叶寒一看，说曹操曹操到，是孟槐。

        实验室里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们二人，叶寒起身问：“你找我？”

        孟槐点头：“学姐你有空么，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有空。”叶寒净了手，跟着孟槐去了室外，一路走到学校的景湖边上，孟槐原本在前面走，中途失踪了一会，再出现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甜筒。

        孟槐把其中一个抹茶味的递给叶寒，“我记得在夏令营那会，你就喜欢吃抹茶味的甜筒……我一直都记得，原本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因为你，我也渐渐喜欢上了。”

        叶寒接过来，低着头出神。

        孟槐道：“昨天晚上我有些失态，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

        叶寒笑：“怎么每次见面你都要跟我道歉，弄得挺尴尬的，该说的我也说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我今天来不是说过往的事情。”孟槐顿了顿，说道：“叶寒，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来华大全都是为了你，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观察你，模仿你，追随你……我喜欢你，如果这次的数学建模比赛我能获得一等奖，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追求你？”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下来，叶寒手里的甜筒一点点融化，一只不知名的虫子从湖边的柳树梢上突然落下来。叶寒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甜筒上的雪糕整团落在了地上。

        孟槐冲上来护着她，叶寒不着痕迹地挣脱他，孟槐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

        叶寒道：“我有男朋友了。”

        孟槐强打着精神说道：“我知道，我昨天都看见了，是应宽哥么，他挺好的。”

        叶寒面上一红，说道：“你既然看见了……”

        她还没说完，孟槐打断她：“可是我不在乎。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这么多年来，虽然你一直都是单身，可是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你身边会出现一个和你匹配的人，不是应宽哥，也会是别人。”

        叶寒急道：“你别…”

        孟槐摆摆手道：“我也没有强求你一定要现在和我在一起，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和别人一样平等追求你的机会。我希望你的世界里至少还有孟槐两个字的影子，就这样而已。”

        “你这是何必？”叶寒苦笑，“我根本就没认出你，也不可能喜欢上你。更别说我们曾经有过过节。我虽然说忘了过去，也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了，而是我想往前看……你是个聪明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叶寒话说得真是决绝，也是为了断了他的心思。

        孟槐的脸色发白，抿着唇倔强地听完，对叶寒道：“我明白。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将来还没来……我喜欢你，是因为我真的欣赏你，而不是因为想要补偿你。你也别急着拒绝我，可以再观察我一段时间。”

        “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如果过了一段时间你还是不喜欢我，我绝对不会纠缠你。这段时间，我就还是乖乖当你的师弟，绝不会再打扰你，你不用觉得困扰。接下来一顿时间，还请学姐多多指教！”

        孟槐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个礼，起身时换了个笑脸，对叶寒道：“你和宽哥能认识，兴许还有我几分功劳。当年还是我介绍你给他认识的。”

        叶寒疑惑地看着他，孟槐说道：“你忘了？当年选拔赛之前，咱们俩都参加了夏令营，秦科学长和应宽哥还来看过咱们。当时宽哥当过我一段时间的家教，我那会不服气你，宽哥来的时候我就把你指给她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宽哥当时不过看了你一眼，他就告诉我，如果我会输，一定是输给你。”

        孟槐耸了耸肩膀，叶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那年应宽见过我？”

        “是。虽然过了很长时间，可是我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的情形。那天的天气很热，学校里停电了，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当时你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样子，我虽然心里很佩服你，可是嘴上却说像你这样只知道埋头苦读的学生是不可能赢我的，当时宽哥和秦科学长都把我教训了一顿。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很热，你的额头上还有汗……”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可是孟槐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全力以赴在奋斗的姑娘，身上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和执着。那副景象在之后的很多年都在他的眼前回放，就像是一道耀目的光，直射着他心里最深处的龌龊和躁动。

        孟槐的话戛然而止，在他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叶寒在自言自语：“张教授的讲座结束后，黑板上出现了一道题，是一个神秘人留下的，他说第一个做出来的人能获得一份礼物。”

        “笛卡尔的心形线……”叶寒喃喃道，“求心形线及围成的圆形绕极轴旋转所成的旋转体体积。”

        她至今都记得这个题目，还记得那个燥热的夏日，鼓噪的蝉鸣下，有一个人站在窗外，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勤奋永远不该被嘲笑，而方向和方法都正确的勤奋更是一种难得的天赋。”

        “如果你是真正的强者，就用你的实力说话。”

        还有那句她能记得一辈子的话——

        “每个为梦想全力以赴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这句话给当时烦躁的她当头一棒，也是因为这个从未谋面的人，她全力以赴，最终在那场选拔赛中脱颖而出来，来到了华大。

        孟槐点头道：“对，就是笛卡尔心形曲线！那题我磨了好久，结果是你第一个做出来的！你大概不知道，那个题目，也是宽哥留下来的。对了，我还一直想问你，那神秘大礼到底是什么？”

        他耸了耸肩，眼睛里又带上一抹光芒：“虽然我听说你进了华大以后秦科学长和宽哥也很照顾你，好在没过多久，宽哥也出国了。如果我没算错，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总还有迎头赶上的机会。

        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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