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读书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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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渺渺赶亦步亦趋跟其后,激动得胸口砰砰直跳。若能让修为快速恢复到大乘境,一切难题将迎刃而解!
二人来到一道深渊上的长长石梁前,方渺渺遥遥看到对面崖壁上“藏字窟”三个大字,发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魑甲:“您说的增进修为的秘术,莫不是读书?”
魑甲:“颇有悟性。”
方渺渺猛地想起一件旧事,顿时寒毛直竖——很久以前,有一个天真小妖提出同样诉求,被他罚去藏字窟足足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书。
藏字窟是妖族收藏秘笈珍本的书库,掌库大权握在一向魑甲手中。这地方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妖民想要入内借阅,要经魑甲审核,手心打上个借书符才能进门。
别人求之不得,方渺渺却躲之不迭。她不喜欢看书。她小的时候,师父倚霄仙人常逼她读书,她一向能逃就逃,能躲就躲。以前不喜欢,现在还不喜欢!
“再会……”方渺渺猫着腰转身就溜,但觉脑后劲风袭来。
她腰身一拧,堪堪避开魑甲的一抓!魑甲长眉一抬:“猫妖,看不出你还有点身手!”
她从前闲来无事时,魑甲常陪她过招,因此对他的招式有所了解,躲开了这一抓。但随着修为损失,敏捷度自然也大大下降,魑甲又是拘拿术的顶尖高手,两招之后她便手忙脚乱,情急之下化身为猫,企图从他腿间钻过去逃蹿,被他一把拎住尾巴,倒提了起来。
堂堂妖王,竟被昔日部下抓尾倒拎,成何体统!方渺渺愤怒异常,喵哇哇一阵乱吼,挥着爪子企图挠他。
他毫不在意,伸直手臂,把猫稍稍拎得离自己远些,方渺渺凭着腰劲儿返身上去,抱住他的手腕子就啃。结果咬中了他腕上铁环,差点把牙崩了。
他推开厚重的门,拎着她进去,一边说:“藏字窟门口有禁制,有借书符的人才能通行,原不是你这个等级的小妖能进的。我肯带你进来,乃是你的殊荣,你需心存感恩,珍惜机会,不要不识抬举。”
藏字窟是个真正的洞窟,颇具妖族特色。石壁上从上到下抠出排排格子当作书架,陈列着妖族数千年来积累的珍藏和智慧。洞壁的天然形状不规则,书格更显得层层叠叠,人工与天然浑然一体,颇为壮观,空气中还悬着数颗莹莹发光的金砂石星子,有如圣殿。
以前藏字窟中照明都是用灯火,现在换成金砂石,既没有失火隐患,又显高端贵气,委实绝妙。
魑甲虽讨厌天枢,以至于星桥都不愿走,却弄了一些星子搁在这里面照明。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开口跟天枢讨要,必是趁人不备从星桥上抠下来的。可是,星桥上的星子都施了防偷窃的仙术,可不太好枢啊。
想象着魑甲动用妖力偷偷抠星子的模样,她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魑甲把猫拎到某段格子前,往她丢在地上,从格子上抽出一些书卷。在她面前堆成一座小山,道:“你的灵力是火系,这些书适合你,你只有参悟理论,修行才会不走弯路。”
猫儿抻了抻腰化身成人,问道:“看完这一摞,能进到第几阶第几境?”
魑甲神情神秘莫测:“要看你的悟性。”
方渺渺感觉他在唬弄鬼,又问:“那,修到大乘境要读多少书?”
魑甲俯视着她,独目中先后闪过“这猫是个傻子”“还有救吗”“算了孩子虽笨还是要多鼓励”几种眼神。
魑甲道:“你志向……颇高,很好。话说,你识字吗?”
方渺渺恼羞成怒,毛都竖起来了:“当然识字,可我不是读书的料!”
魑甲不以为意:“小小年纪不可妄自菲薄。”
把最上面一本书拍了一下,冷声道:“藏字窟的书不能出借,只能在窟内阅读。门上有禁咒,你也别试图逃跑,今日先看这本,两个时辰后我过来抽查。”
方渺渺头顶升起一团肉眼可见的愁云惨雾。
魑甲道:“这个时辰没有别人来看书,趁着清净,你多看一会儿。”
漠然转身离开,无情地合上藏字窟的大门。
随着门关上,方渺渺脸上愁云散去,化身成人,嘴角翘起。门上禁咒原就不会拦她,她可是妖王,掌中不但打有隐形的通行符,而且权限比魑甲还高!
想到“权限”二字,她心中一动,停下脚步,转头朝洞窟深处望去。藏字窟最深处有个暗门,其内密室中收藏着上古秘卷。那间秘室连魑甲都没有权限进入,能进去的唯有妖王,是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宝库。
但踏月尊主早期拜的师父性格散漫不羁,使得她后来的修炼也自成一路,从不迷信先辈的古籍秘术,也极少踏入这间密室。好在不着调的师父领着她在修行路上乱转一通,最后还是修至大乘境。似是歪打正着,亦或是万宗本源。
不过,如今她今非昔比,狂不起来了。或许,密室中能找到快速恢复修为的上古秘术什么的?
密室的开门方式,便是妖王最高权限的通行符。她把手按在石门上,接触之处闪过一层薄光,它费力地哧拉哧拉一阵,总算打开了,门缝里落下积累千年的灰尘。此处太久无人问津,若再无人来开门,门缝怕都要长死了。
密室中的古卷蒙着厚厚灰尘,有竹简、羊皮材质的,还有刻在石板上的,有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猫眼虽能夜视,在无光的环境下看书还是很吃力的,她想着把外面照明的金砂石拿进来照明,还没出去,忽然扑地一声轻响,温柔的橘色灯光洒满室内。
哪里亮起的灯?她转头望去,竟见墙角多了一个人。那人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一身白衣,衣上点缀着行云流水的墨字纹路。长发及腰,发间别着竹簪,眉眼如工笔画就,气质清煦温雅,手中托着一盏青铜小灯,温暖灯光映得他更显温柔。
“青灯见过踏月尊主,为尊主掌灯。”他嗓音缓和,如纸页轻翻,墨笔细研。
方渺渺诧异道:“你是谁?”
青灯将手中的灯托了一托,答道:“青灯是倚霄仙人点化而成的精灵,此灯是青灯的原身。”
听到“倚霄仙人”四个字,方渺渺愣住了,久久看着青灯,眼眶微微发红。
倚霄,是方渺渺的师父,原是位人间散仙。她登上妖王之位不久之后,他丢下一句“此处好生无聊,为师出去逛逛”,便云游而去,从那之后再没有回来。她曾派出无数人手寻他,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她常常想,师父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不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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