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续影响（上）

小的太空杂物被二维化后，体积巨大的行星也迎来了二维化。

        这些二维行星被划分出数个环区，最外层的环看上去十分艳丽，像眼睛的睫毛和眼影;中部环颜色灰白看起来稳妥一些，这是行星们厚达数万千米的地慢；中心的深色区是行星核，由岩石和冰组成，质量相当于一个紫薇星。

        每个大环区中还有无数更细小的环区，构成精细的结构。细看时，它们变得像树木的年轮，刚刚锯断的大树露出的那种崭新的年轮。

        每颗二维行星的附近都有十几个小圆形，那是它们被二维化的卫星。

        在它们下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光带。

        那条光带是由无数单独的小光斑连成的，连绵着横贯整个天空，像紫薇星系的一条珍珠项链。

        那是被二维化的小行星带。

        紫薇星的恒星二维化开始时，肉眼看不清细节，只见到遥远的恒星突然亮度增加，体积也在增加。后者是由于恒星跌人二维的部分在平面上扩展所致，从远距离看去像是恒星本身在膨胀。

        恒星接触二维平面的一刹那，跌入二维的部分就在平面上呈圆形迅速扩展开来，很快，平面上二维恒星的直径就超过了三维恒星，这一过程只用了三十秒左右，以紫薇星恒星半径七十万千米计算，二维恒星边缘的扩展速度竟达到每秒两万多千米。

        二维恒星继续扩大，很快在平面上形成了一片广阔的火海，三维恒星就在这血色火海的中央缓缓沉下去。

        艺术作品中经常会渲染恒星融化的场景。

        现在，恒星真的在融化，把它的血铺展在二维平面中，这是最后一次日落。

        在三维世界的恒星落下的同时，二维平面中的恒星却在冉冉升起。二维恒星把它的光能在二维平面内辐射，二维紫薇星系中第一次出现了阳光。

        数颗二维行星面向恒星的一侧都被照成金色的弧边，但它们能够受到光照的部分只是一维的边缘。环绕二维行星的宇宙尘埃被二维太阳风吹向二维的太空，一部分浸透了金色的阳光，像二维行星飘逸的长发。

        这是宇宙中难得一见的美景，被其他星系的人类观测仪器忠实地记录下来，并上传至联邦科学院进行分析。

        联邦迅速做出反应。

        “紫薇星系正从三维向二维跌落。”

        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科学家捧着档案站在领袖面前汇报分析结论。

        领袖十指交叉在身前，他的眉毛微微皱起，思索了几秒后询问道“除了二维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如果是二维化，引发紫薇星系二维化的原因是什么？”

        领袖的心情很沉重。

        “以我们目前对科学的认知水平，在紫薇星系出现的现象只能是二维化。原因目前还不清楚，毕竟我们只有最初步的观测资料。”年轻科学家知道领袖到底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想获知具体原因，确定是自然现象还是外部攻击，需要进一步观察。”

        二维化是一种在技术层面碾压空间炸弹的高级空间应用技术，能把二维化作为武器的敌人绝对不是联邦能对付的敌人。

        所以如果这次二维化是外部攻击，将对整个联邦的战略章程产生重大影响。

        联邦或许会直接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甚至战略撤离，把整个文明变成生活在飞船上的游荡文明，以此躲避威胁。

        领袖淡淡地问道“你们需要多少经费？”

        “这不是经费的问题”

        年轻科学家欲言又止。

        “我只想要结果，开个数吧，不要错过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联邦手上掌握的资源会越来越珍贵。”领袖饱含深意地补充了一句话，“到时候你们空间技术研究所再想要钱就难了。”

        年轻科学家面露苦笑。

        他能听出领袖的意思，领袖想给他们空间技术研究所开小灶。

        时代变了。

        这几年科学院直辖的众多研究机构都感觉经费越来越难要了，无他，都被林氏集团半道劫走了。

        林氏集团的技术自成系统，尤其是擅长古神领域方面的技术，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他们以研发新材料、开发新软件、破译新资料、招募新研究员等众多理由向联邦狮子大开口，如果联邦不给钱，他们研究出新东西以后就不和联邦共享。

        那些东西只有林氏集团研究得出来，他们在几百年前就开始研究有关古神的东西了。

        联邦自己培养的科研机构在这方面落后林氏集团不止一个世代。

        在古神即将大规模复苏的紧要关头，联邦也没法解散吞并林氏集团，因为那势必会引来林氏集团的强势反弹，毁灭技术资料、销毁实验器材、破坏实验成果。

        因此联邦只能放任林氏集团野蛮生长。

        林氏集团甚至直接从科学院挖人。

        但林氏集团一直按照承诺共享他们的新技术，并提供了包含但不限于古神版生命探测仪、古神语字典（唐煊从前校对过的那本）、黑龙战衣、亚神格兵器在内的众多与古神挂钩的技术或实物，所以联邦高层勉强能忍耐下去。

        在过去几年，科学院经费紧张的问题其实还能忍耐，但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年，科学院经费紧张的问题必然会愈演愈烈，甚至不排除某些冷门研究所会出现经费捉襟见肘的情况。

        因为由林氏集团主导的人工造神计划即将上马，到时候要生产数以万计的亚神格信仰存储器，消耗的资金是天文数字。

        联邦还会进一步增大对孔雀帝国珍稀矿物进口的份额，预计明年进口量要翻几十倍，这又是一笔令人目眩的巨款。

        这些钱不得不花，前者是武力保障，后者是资源补充。

        说起资源，霜标帝国已经关闭了珍稀资源出口通道，只有孔雀帝国还肯卖。

        只要给钱，孔雀帝国啥都肯卖。

        联邦恨不得把孔雀帝国所有的家底都搜刮走，但霜标帝国也在抢，双方互相抬价，直到私下达成协议确定一方一半。

        这笔钱是一定要花的。

        联邦资源有限，在一处大手大脚，在另一处就会束手束脚。

        联邦直辖的各大机构的经费都会被砍。

        年轻科学家踌躇了几秒后问“一百万亿？我们要建一个新的超大型粒子对撞机，环绕行星的那种。”

        “好。”

        领袖的回答非常干脆。

        年轻科学家的表情垮了下来。

        报少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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