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鸡名啃得

“醴泉没有，只有井水。”

        “梧桐没有，只有首饰盒，还可以给你加点棉花。”

        “练实没有，只有小米。”

        “家里就这个条件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阿柚跟着先生学了一天，刚结束便想着找蔡怀珊，刚她一进门就看到蔡怀珊趴在桌子上，跟一只小鸡崽小声说着话。

        阿柚加重了脚步，见蔡怀珊望向了自己，眨了眨眼说道，“珊姐姐要养小鸡吗？”

        真不愧是珊姐姐，珊姐姐养的鸡都这样好看！

        “木香在厨房捡到的，就留下来养着了，要不要来喂它？”蔡怀珊招呼阿柚过来，塞给她一把小米。

        阿柚将手掌送到小鸡面前，期待地看着小鸡，这小鸡瞧着比她从前看过的都要乖呢。

        蔡怀珊与小黄鸡对视，眼含威胁。

        在她的注视之下，小黄鸡吃了起来。这才对嘛，要好好做一只鸡。

        “珊姐姐，小鸡有名字吗？”阿柚与蔡怀珊说着话，目光却没有离开小鸡。

        “它……叫啃得。”

        “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鸡本来就是要被啃的。”蔡怀珊推了推装着水的碟子。

        小黄鸡缩了一下脖子，好似感受到了杀气。

        “小姐，有张帖子是给您的，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白苏将帖子递给蔡怀珊。

        蔡怀珊打开帖子，于县令家的小儿子这月十五那日抓周，他家夫人给蔡怀珊单独下了张帖子邀请她前去。

        “这于县令家喜事儿可真多。”蔡怀珊将帖子随手放在一旁。

        白苏心下暗道，果真叫夫人猜中了，小姐最是不愿和于县令家的人打交道，怕是不想去呢。

        “夫人说了若是您不想去，便随便找个理由推了就行。”白苏抬头一望，阿柚小姐怎么还养上鸡了。

        “我就是不愿意看他们那个谄媚的样子，我娘可是要去？”

        这于县令每隔几个月就会想出来个由头在他家办个宴会，每次都将全城的权贵富商请了个遍，瞧他们家人那副样子蔡怀珊就倒胃口，偏她娘还就爱看于县令唱的这出戏，于家的帖子五回里有三回都是要应的。

        白苏轻笑道，“夫人正念着这段时间没什么乐子，已经在挑衣裳了呢。”

        她就知道，她娘已经开始兴奋了，也不怪她娘这么期待，于家的宴会多半儿是要出事的。虽说顶尖儿的权贵和富商瞧不上这小小县令，但也有大把人家上赶着捧着于家，偏巧于县令的长子这两年就要说亲了，是以他家的宴会总是有人落水，总是有人当众失态。

        蔡怀珊上次跟她娘去于家小儿的满月宴就亲眼得见，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对骂，甚至还动起手来，于夫人上前去劝还被打了。

        有那胆子小的夫人小姐见这情形早就走了，当时她也是想走的，怎奈她娘看得正起劲儿，蔡怀珊怎么说都不愿意离开。

        等于夫人好不容易将那两位夫人劝住，好好的宴会却只得散了，她送宾客离开之时，蔡怀珊她娘拉着于夫人的手，言辞恳切，“好妹妹，旁的人我不管，若是你家再设宴务必要请我。”给于夫人感动的呦。

        “珊姐姐，宴会上会请戏班子来吗？”蔡伯母这么喜欢去，这宴会上一定会唱几出好戏，说不定唱戏和跳舞都有呢，阿柚在心里猜着。

        蔡怀珊见阿柚对这宴会好奇，忽然想到阿柚还没在临阳县露过脸，“阿柚若是想去，初八我们便一起去。”

        阿柚转转衣角，瞧了眼蔡怀珊，珊姐姐好像不想去的，“还是不去了吧。”

        蔡怀珊挑眉，这孩子总是在顾忌别人的感受，“我也好奇这于家宴会什么样呢，阿柚陪我一起去吧。”

        “好！”阿柚应了，这一声明显比之前声音大了许多。

        阿柚拿起小米又要喂小鸡。

        “阿柚小姐怎的开始养鸡了？”白苏的目光投到阿柚身上，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养鸡。

        “这鸡是我养的，木香从厨房捡到的，我就留下了。”蔡怀珊又将这套说辞说了一遍。

        “这小鸡倒是与小姐有缘，瞧着也通人性呢。”白苏笑道。她家小姐，与众不同。

        蔡怀珊好似看不见白苏的复杂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啃得。”

        “这名字倒是有趣，还是小姐会取名字。”白苏笑容不变，她家小姐，文采飞扬。

        论高级丫鬟的职业素养。

        白苏这番话，蔡怀珊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起身与白苏说道，“我有些事要问我娘，白苏姐姐我们一同走吧。”

        白苏自是答应，跟在蔡怀珊的身后回了正院。

        小黄鸡见蔡怀珊已经走了，瞥了一眼阿柚，转身将屁股对着她。

        阿柚跑到小鸡对面托着脸看着它，而小鸡又转了回去，仍是将屁股对着阿柚。

        阿柚有些摸不着头脑，小鸡好像不喜欢她。

        “娘，你还没有挑好衣裳？”

        蔡怀珊进了蔡母的屋子，却看到蔡母让几个丫鬟都举着衣裳，蔡母站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

        “珊儿来的正好，你来帮娘选选。”蔡母拉着蔡怀珊站到这几套衣裳前面。

        “这套石青色的，最是简洁，若是遇到余二娘那种边跑边打的人，也好追上去，只是这颜色不太喜庆。”

        “这套枣红色的倒是喜庆，大袖也能藏些瓜子，上次没带瓜子可叫我悔坏了。”

        “还有这套……”

        “娘，就枣红色的这套吧，我有事要与你说。”蔡怀珊打断她娘。

        蔡母叫丫鬟们先出去，端起蔡怀珊倒的茶，“有什么事说吧。”

        “娘，我想开个茶楼，将庄子里种的花做成花茶卖，只是怕影响了花铺的生意。”

        “这有什么的，那花铺总是赔钱，关了都不妨事。”蔡母对花铺的生意毫不在意，原是蔡父为了让蔡母赏花海才单独拿出一个庄子种花的，开个花铺也只是捎带脚儿的事。

        “茶楼你想好开在哪里了吗？家里现成的铺子你选一个改也是使得的。”

        蔡母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箱子，交给蔡怀珊。“这些都给你拿去玩吧。”

        蔡怀珊打开这箱子，见到一厚摞契据，随手翻了翻，有地契、房契，还有山契，她粗略估算一下怕是有近百张。“娘，这些真的都给我了吗？”

        蔡母挥挥手，“拿去玩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蔡怀珊拿着契据的手僵了，她对她家的财富一无所知。

        而蔡母举起那套枣红色的衣裳，暗自点头，还是珊儿眼光好，她要想想该配什么头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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