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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袭人精魂,食人骨血。朱雅月也是这么做的。时间久了,压在她心上的最后一根弦崩裂之后,这件嗜血的爱好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她乐得看这些被困住的所谓至亲,像斗兽一般地在困境中挣扎。镣铐锁住的不单单是自由,却也剖开了人心底最简单的欲望:谁都想活命。

        残忍,嗜血,狂妄。她想看到所谓的人性,在生命面前变得一文不值的样子。

        她低眉看了看顾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孩子。第一个让她觉得这场困兽游戏值得继续下去的人,然而遗憾的是,她也只是看到了一半结局。那孩子侥幸逃过一劫,至此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为此她还遗憾许久,却没想到经年之后,在相似的地方,她竟然又出现了。

        犹记得那时她的模样,瘦若枯柴。望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充满了仇恨。

        从前的从前,都已成了过往。

        朱雅月挑了挑眉,站了起来,顿时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有点无趣。

        她望着远处还在挣扎的小郎君,他的脸已经凹陷下去,身上弱不禁风。另一端铐着他的爹爹,被他拖着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她啧啧了两声,看着已经死去多日的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低下头,看着失神的顾晗,冷笑一声:“顾指挥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晗的瞳孔黯淡无光,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她是谁?”

        朱雅月一愣,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道:“想你死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末了她又说道:“只可惜……”话音刚落,她抛出手中的火把,落到了远处的木凳上,上面顿时燃了起来,四周迅速蔓延开来,能燃烧的东西瞬间沾上了火花。

        “只有一人”顾晗口中反复念叨着,忽而又自嘲地笑笑。她很快就明白了,只叹道自己对那个人还存有一丝妄念,笑自己还真是傻得可怜。

        咔嗒一声。

        朱雅月把门锁上,看着眼前的情景满意地大笑两声,转身离开。

        火光四溢,燃烧的四周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听着是另一种恐怖的声音。

        小郎君脸上充满了绝望,回头看着已经死去多日的爹爹,扑到他身上开始呜咽。顾晗看着他们,站起来一剑断了他手上的镣铐。

        小郎君吓得直打哆嗦,试图想拽住她的衣角。燃烧的东西越多,呛鼻的黑烟很快席卷过来,两人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那,那边有个缺口。”他指着墙角处那个铁栏窗。

        她摇摇头,滑坐在墙边,她现在无比地平静,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活着是为了寻找真相,可真知道了,却又是另一番地狱。

        火光四起,暗室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小郎君终于爬到了她身边,呜咽的哭泣声在她耳边响起。脑海里闪回了许多画面,有父君,有师父,有好友,竟然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真的太累了,她在内心对自己说。她慢慢阖上双眼,恍惚中听到了谁的呼喊声,她笑了笑不想去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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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单只是几日的光景,却像过了几年。

        梅素抱臂倚在执卫司的主厅门前,看着眼前路过的人,恍惚回到了老顾大人在的时候。

        清闲,悠然自得。她叹口气,昙花一现罢了。

        咕咕。

        一只三花色的飞鸽,在天上扑腾两下,落在她面前。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看到执卫司特有的烙印标志,心中大喜。然而等到她打开腿上绑的字条时,脸色忽然大变,上面写道:晗失踪,关大乱。

        她踉跄地后退一步,试图让身体靠在墙上支撑自己,看到失踪两字,她脑海里已是空白一片。六神无主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顾不得其他,立刻驾马直奔京郊。

        “传信的人只有可能是宓竹。”邢兰看到纸条后第一时间猜测道。

        她收起纸条,看向梅素,“现在应该不止我们两个知道,上头那位很快就会有动作。”

        梅素同意她的话,点头之后又想到失踪的事,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隐忍着情绪问:“那老大她?”

        邢兰眉头紧锁,一时间判断不出这件事情的走向。她了解顾晗,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着了其他人的道。邢兰安慰她,试图让她保持冷静,断不可在眼下失控。邢兰烧掉纸条,然后对她说:“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有任何闪失。”她不能做出任何失控的判断,“等,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

        梅素愣了半晌,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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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啼鸣,画舫隔着江水,飞花入梦惊醒了榻上的萧允翳。

        身边无人,她坐起来,惆怅了一会儿。想起京中最近发生的事,她便一阵头疼,过了一会儿,诵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立刻递上了面巾。

        萧允翳摆摆手,起身便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他:“你最近很缺银子吗?”

        诵玉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怎的问这些?”他坦然的看向她,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萧允翳叹息一声,推开画舫的门走了出去。

        她一走,诵玉浑身像卸了力一般,蓦地坐在了榻上,拿出手心里的纸条,看过后立刻烧掉了。

        京中的外地人越聚越多,大多是外地学子赶来等科考大榜的。在所有人都满心欢喜等待的时候,传出了延期的消息,这让每天苦等在贡院外的学子都不免大失所望。

        等待难耐的滋味不光是她们,还有裘开凤。自从流民一事发生后,她每天寝食难安,不只担心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更害怕就此牵连上无妄之灾,一旦瘟上身,恐怕小命都难保。

        韦徊得罪不起,平楚桃更是难以攀附,她整天惴惴不安,唯恐锅扣在她头上,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靖煊帝颁了道圣旨,要派兵北上斛西关,重新驻扎北域,而这带兵的人落在了平楚桃的头上。

        文官做了武官的活,恐怕是真的要翻天。如果平楚桃能平定斛西关的事情,稳定北域,那恐怕宿霖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府中卧病休养了。

        权力的泥淖,谁都怕陷进去,但谁都想踏一脚。这致命的诱惑力,谁都不想拒绝,她如是,平楚桃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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