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事出有因

刚才看着李彀和构群翠搂搂抱抱，现在，又看着他为了替构群翠求情，有违男人膝下有黄金这一古训，居然在众人面前愿意为一个小姑娘下跪？我去，他全然不顾我和他已成生米煮成熟饭的夫妻这个既定事实。将我对他的忠心耿耿置之不理，作为逍遥洞洞主的我，将来有何颜面在兄弟们面前发号施令。想到这，她怒发冲冠。大步流星走到李彀面前，一把将李彀拎起来“李彀，你是我刘文霞的男人，以后在任何场合，我绝不允许你跪下。刘文霞的男人，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活你知道吗?给老娘站起来，快！”

    构群翠一听李彀成了刘文霞口中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呸！李彀大哥哥在鹦鹉湖就和我姐姐有约。他的命，又是我母亲用自己生命换得。你，一个逍遥洞土匪婆也敢自称我李彀大哥哥是你男人，真是大言不惭，太不要脸。大哥哥，别求她，不放我们走，大不了一死了之，你用不着吓唬我们。告诉你土匪婆，西羌人可不是你吓大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大哥哥甭给她下跪。哼，不值得！”

    构群翠说话间将头扭到一边，根本瞧不起刘文霞。我去，穿着睡衣的刘文霞，头发蓬乱。加之李彀上身全裸，见构群翠一张嘴一鼓作气的乱说，吓得本来就紧张的李彀，对着她连连摆手“构群翠，求你了别说话行不？要想离开这里，就得顺其自然。对着干，你连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回不回鹦鹉湖。”

    构群翠哪里听得进去李彀的忠言逆耳，李彀越是阻拦，构群翠越发肆无忌惮“李彀，你忘恩负义！我妈妈为了救你不惜丢掉自己性命。不想，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居然卑躬屈膝的帮助别人说话。哼，回到鹦鹉湖，我一定告诉姐姐对付你这个白狼，贱骨头，贱骨头......”

    看着李彀为了构群翠表现出的那一副紧张神情，刘文霞心里醋意上升“李彀，你我都已成为夫妻，居然为了保护一个出言不逊的黄毛丫头，不惜对我进行欺骗。李彀，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都是真的，你对我从实招来。否则，我让你们俩今天成为最后的一面，将来再不想见。”

    言毕，她举起右手，在空中“吧唧”一下，两个手指头相互碾压而发出来的响声。夏禹等见状，立刻将构群翠从李彀身边拉走。“放开我，放开我。都给我滚开，凭什么让我和李彀大哥哥分开，我不会听你们的。土匪婆，你绑着我李彀大哥哥都没用。因为，你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我们都是鹦鹉湖的人，只有鹦鹉湖才是我们的家园，你休想留住他！”

    李彀摇摇头，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构群翠一意孤行，祸从口出结果只能害死她自己。幸亏自己被刘文霞看上，要不然准受到构群翠牵连。李彀唉声叹气，他从刘文霞极度忍耐的眼神中，早就看出凶光一触即发。“唉，构大妈，构大爷，对不起了，我已经尽力了！”

    刘文霞听到李彀自言自语，急忙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构大爷，猫大妈的？”

    李彀阬头不语，脸上愁容满面。他仰天长叹，艰难的摇摇头，从嗓子眼嘣出一个字“嗯......”

    听得出，李彀再为构群翠不听自己劝说，任性，不知道天高地厚而惋惜。李彀越是在乎构群翠，他发现构群翠越是狂野、蛮横。诸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逍遥洞，而不是鹦鹉湖，随便她撒野的地方。“给我将这个野丫头给绑了，让她知道我逍遥洞的厉害，教教她以后学着怎么跟主子说话。拉下去！”

    随着刘文霞一声嘶吼，需要等将构群翠迅速拖出房门外。“大哥哥，大哥哥。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构群翠的叫喊声不绝于耳，李彀眼睛里蕴藏着泪花。他知道，能在刘文霞面前为构群翠求情，那刘文霞已经给足面子。谁知道构群翠像吃了枪药似的，歪着屁股斗，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刘文霞没当着自己面将构群翠处死，就是不幸中之万幸。现在知道叫李彀大哥哥好有什么用？在鹦鹉湖，李彀大哥哥一手遮天。在逍遥洞，李彀大哥哥充其量也不过是大小姐看上的一只鸭子而已。      也罢，让构群翠吃吃苦头，也算是给她长长见识。要不然胆大妄为，惹是生非，天大漏子她敢捅。李彀看着刘文霞气得胸脯跌宕起伏，他再也不敢替构群翠求情了。不过，有一点李彀从刘文霞对构群翠的眼神中可以肯定。她会顾及到，构群翠口口声声称呼自己是大哥哥，不会对构群翠赶尽杀绝，这一点，李彀还是有信心。

    随着构群翠被夏禹、陈香、邱霜、董雪等四人，连拖带拉的拖出大小姐房间，李彀也相继被大小姐推上床。“你看你连衣服都不穿，就给我一头冲出去。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小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刘文霞挑来挑去，好不容易捡回来一个丈夫，确原来是别人的二手货，你让我怎么见得了人。”

    李彀拱进被窝，他穿上上衣，坐在炕上，漫不经心的对刘文霞说：“我真的不是她嘴里说的那样，什么她姐姐跟我早有定夺，压根就没拿回事。你也知道，连她什么时候跟着过来，我都不知道。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出来逃难的。谁知道鬼使神差的来到你们这里，做梦也没想到。”

    李彀笑了，他这一次真的没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的迷路，却确确实实找个不花钱的漂亮老婆。刘文霞看着李彀笑得那么心安理得，好奇地问道：“嗨，继续说呀？你得意忘形的笑个啥，有什么值得你笑得这么开心呀？说出来，我听一听。和我一块分享分享啊！”

    李彀下意识的望着刘文霞，他突然抱住刘文霞，略有在意的套在她耳朵说：“我告诉你，做梦没想到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嘿嘿，从天上掉下一个大美人，你说，我能不笑吗？”

    刘文霞被李彀主动的一抱，刚才构群翠那些令她生气的话一下子全忘了。她倒在李彀怀里，撒娇道：“嗯，都怪你那个妹妹，气得人家心里发堵。啊哟，我得赶快阻止她们对她用刑。怎么说，她也是我男人的家里人不是？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能对她动粗。尽管她对我冷眼相待，毕竟是你小妹妹不是。老公，你说对不！”  

    李彀心里一阵欣喜，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唯命是从样子，搂着刘文霞嗲声嗲气的说道：“那我可不敢妄下结论，有一个洞主夫人做主，哪是我莫大荣幸。嘿嘿，我只要伺候好大小姐就是万事大吉。”

    刘文霞听了李彀这么说，心里舒服多了。阿谀奉承的话，说都喜欢听。“这就对了吗，你跟着我难道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吗？好了，别说废话，日久见人心。我这就去看看你妹妹，让她压压惊也是好事。要不然，这个黄毛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冷不丁在逍遥洞给我们整出一点事来，岂不是更糟糕。”

    说着，刘文霞整理一下自己头发，将身上衣服理理顺，径直朝大厅走去。迎面碰到夏禹等四人，刘文霞上前问道：“夏禹，那小姑娘呢？是不是给打晕了啊！你们几个不会真的将她放走了吧？逃走一个翟老西就够我们对付的了。大凡现在进洞的任何人，无论是一种什么借口，都不允许离开逍遥洞听大吗？”

    夏禹从嘴丫露出一丝苦笑，喃喃地说：“大小姐，你以为我们敢放走黄毛丫头啊？还没等我们几个给她绑结实，大当家的就跑过来给小姑娘求情。还让我们转告你，小姑娘他带走，有什么事，让你去找他商量。他说调教小姑娘这一块，大当家的说你不行，他有他的一套。大当家的就对我们说这些，人他带走了。”

    刘文霞一听，紧皱的眉头即刻舒展开来。“我说他刘文涛怎么可以放过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日思夜想，如饥似渴，送到嘴的肥肉不吃，留给别人那不是我哥的风格。好了，这件事如果我的哪位问起来，你们就说给她马放她走了。那小姑娘执意要走，谁也留不住。你们告诉他，就说小姑娘可能到鹦鹉湖去搬救兵去了。我倒要看看，李彀他对我究竟是赤城心一片，还是虚情假意一块。”

    夏禹等听了嘴角都一个个上扬，心里想：你们兄妹两大哥哥不说二哥哥，哥哥采花大盗；妹妹见色起意，兄妹两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大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逍遥洞三五十号土匪，没一个重情重义。挑三扞四，你好不容易捞一个送上门来货。搞丢了，实在可惜，还是得过且过吧！你和大当家的不一样，出去一趟，运气好抓个三五个。甭管好丑，大当家的总得尝个新鲜。什么时候，大小姐带着我们几个出去抓几个回来也让我等尝尝鲜啊，哈哈哈......”

    刘文霞转身快步回撤，对夏禹的话，她并不感兴趣。即使陈香等四个人跟着夏禹哈哈大笑“我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讲话得留点神，不要信口开河。男人们知道逍遥洞女人都是这等货色，他们会怎么想？就你们这几个，送给他们都嫌弃。知道男人们叫这样女人是什么吗？一个字‘贱’。”

    董雪摇摇头“嗯，大小姐言重了。我们几个不是逍遥洞男人不敢要，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们被大当家的玷污了。一是怕大当家的吃醋；二是因为失去女人贞洁，都是二锅头。男人们喜欢把我们这种人称之为破鞋，可在逍遥洞，他们又不得不以取悦我们这些破鞋喜欢而赚几分快乐。否则，常年待在逍遥洞，不被闷死也被窟死。如果没有我们女人存在，逍遥洞不用说现在拥有三五十人，三五个人也留不住。大小姐，我这话讲得不错吧？”

    “嘭”一声，大小姐推门进房，李彀被她反锁在屋里。“宝呗，你那个小姑娘妹妹没什么大事了啊。他被我哥哥带到他身边去了，或许，和你那个锦妤帷妹妹成为大小压寨夫人。哈哈哈，这一会我们家是亲上加亲。你看看，我找你为婿。哥哥找你妹妹为大小夫人，你再想离开逍遥洞，也不太现实。总不能将两个妹妹留在逍遥洞，你却一走了之是吧？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是吧？”

    面对刘文霞的试探，李彀没有摇头叹息。他知道，尚若再给刘文霞判断自己对构群翠的念念不舍，不但保护不了构群翠和锦妤帷，甚至因为锦妤帷和构群翠对自己的情有独钟，会招惹刘文霞的羡慕嫉妒恨。所以，李彀听到构群翠也落入刘文涛魔掌的一刹那，固然心有不舍，但口头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哦，能给她们俩有个作落，便是心安。怎么说，我们都来自鹦鹉湖。彼此没有个关照，将来有一天被鹦鹉湖人知道，岂不是说我李彀只顾自己享乐，而不顾别人死活吗！那不是至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到时候你大小姐脸上也没光是吧。”

    听起来李彀说得非常中肯，大小姐是挑不出毛病来。刘文霞望着夏禹等笑了笑，意思是李彀被她忽悠了。他哥哥这个人刘文霞不要太了解，玩了最多三五个月，就像扔掉夏禹他们一样，同样会扔掉构群翠和锦妤帷。到时候李彀知道又能咋样，毕竟是自己大舅哥，他还能搬砖头砸天去。“大小姐，那我们就不打搅，先走了！”

    刘文霞对着她们四个人挥挥手，表现出一种极不耐烦的样子，连连说：“嗯，去吧，去吧，去吧，我刚好和姑爷有话说。”

    待夏禹四个人走出房门，大小姐急忙将房门反锁。然后，一下子抱着李彀“哈哈哈，从此往后，你一步都不许离开我。你看她们几个人当面对我言听计从，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她们会不会勾引你呢！嗯......”

    到这为止，出门寻找锦翚珲、缑鞲鞴、萧篁竹、毁虺尽、谷卉麾的李彀和锦妤帷，以及构群翠都在逍遥洞安顿下来。他们仨没有找到以锦翚珲为代表的出门寻找出路的人，反倒阴差阳错的自己找到走出大漠戈壁的路径。只可惜无法回到鹦鹉湖去汇报，因为，锦妤帷和构群翠都被刘文涛占为己有。而李彀本人，也被刘文霞困在逍遥洞。尽管三个人人在朝中心在汉，苦于走不出逍遥洞，绞尽脑汁也脱不了身。

    这种日子不用说逍遥洞的土匪待得神经错乱，李彀他们表面上一副脸，内心里又是一副脸，使得自己在逍遥洞心神不定。即使她们仨刚来逍遥洞有所不适应，好歹，还是自由人。那么，被寻找的锦翚珲他们生死未卜，现在又该在哪里呢？这还得从李彀和锦妤帷在大漠戈壁嬉戏休息的时候说起。

    锦妤帷一觉醒来，由于兴奋，策马上阵。一直走在大黄小黑后面的李彀，这一会还没收拾好。眼看着锦妤帷已经走远，便不顾一切的骑马追赶。诸不知锦妤帷骑上马，是任凭骏马飞奔。大黄小黑虽然知道主人方向走错，迫于两个主人径直走在它们前头，也值得就事论事，一路尾随。

    实质上，锦妤帷朝着锦翚珲他们留下来的记号的左上方行走了。而锦翚珲他们几个的线路，是朝右上方行走。所以，两拨人走出丫字型。李彀他们从左上方走到逍遥洞，而锦翚珲他们在前一天从右上方走到野狼谷。“锦翚珲大叔，前面黑压压的，是云雾还是山脉啊？”

    萧篁竹骑在马，举目远望。他眠虚起一双眼，站在马背上，意图登高远眺。“啊哟，这个还真的很难说。距离太远，我不能妄言。大漠戈壁的视野，于绿水青山很难做出比较。群山环抱，你看到的黑压压的地方，走到跟前便是一片绿色展现在你面前。要是大漠戈壁出现黑洞洞远处，有时候它就是一种海市蜃楼现象。要得好，我们几个冒险走过去看一个究竟。”

    锦翚珲说话间一只手不停地从怀里掏出指北针“唉，指北针好了！黑压压的地方是西南方向。只是，锦翚珲大叔，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今天晚上肯定赶不回鹦鹉湖。你拿个断章，我们是前进，还是选择往回走。”

    缑鞲鞴手里拿着指北针，他没等锦翚珲打开指北针，自己就提前准备好。听了缑鞲鞴一句话，锦翚珲有些惶惑“今晚赶不回去，鹦鹉湖的人绝对不放心，他们肯定要派人沿途寻找我们。尚若现在赶回去，好不容易找到黑压压的地方，假如真滴是群山环抱，那我等岂不是错失良机么。”

    锦翚珲自言自语，又像似诱引缑鞲鞴等提前作出决定。可几个年轻马帮，他们根本没有锦翚珲那么经历丰富。吓得一个个相互对视，就是不敢轻易表态。还是萧篁竹感觉不能所有事都推到锦翚珲大叔一个人身上，大家彼此分担一点，或许对谁来说压力都没那么大。“这样吧，锦翚珲大叔。依我看，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不一样的地方。找出路，已经走遍大漠戈壁。东西南北几乎都被我们几个走了一遍，难得看到黑压压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肯定有它不一样的地理位置造成。不如，我们几个去冒一次险。又不是摸不着回家的路，大不了迟一天回到鹦鹉湖吗！”

    经过萧篁竹这么一说，锦翚珲下定决心了“走，孩子们，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去前面黑压压的地方看看去。甭管它是什么，哪怕是遇到海市蜃楼，也义无反顾，大家说我们该不该去啊？”

    既然有两个人都说去了，有这么兴师动众，缑鞲鞴和谷卉麾，以及毁虺尽当然异口同声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万一，是走出大漠戈壁的出路呢！”

    缑鞲鞴说完，策马前冲。毁虺尽紧追不舍“走啊，大不了露宿荒郊野外一宿，明天再回鹦鹉湖吗！驾......”

    五个人争先恐后，策马飞奔。于当日傍晚时分，赶到野狼谷的最西南一端。野狼谷山脉世界上呈圆弧状，展开在大漠戈壁，于下游峡谷河流分界处。而从西羌通往雍州的那段悬崖陡峭，山洞叠加的地方，正是圆弧挺进大漠的最深处。李彀和锦妤帷，已经构群翠他们三，确巧绕过马帮熟悉的栈道，走到了野狼谷的最东南端，也就是逍遥洞的地方。

    锦翚珲他们五个人，侧越过栈道，挺进大西南的栈道于最前端。他们眼看着这里是座高大山脉，似曾相识，但不敢认为就是野狼谷。和李彀一样，这能说是自己找到山脉，甚至有可能找到出口，但不敢断定这就是野狼谷。“大叔，幸亏你下决心让我们来走一遭。如果当时往回撤，以后，还有谁知道这里有座高大山脉。唉，为什么在鹦鹉湖就看不到这里有山脉呀？”

    面对缑鞲鞴的问话，众人呵呵呵大笑。“缑鞲鞴，你知道我们今天一天走了多少路程了吗？告诉你，骑马离开鹦鹉湖有两百多里地。你想想，离开这里两百多里的地方，山再高你也看不见影子是不是？快，天快黑了，剩天黑，找个地方过夜。先将牲畜安顿好，然后自己吃点东西。有山的地方，不愁找不到水，山水相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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