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化干戈为玉帛

对肖冬梅来说，小喜鹊蓟凤娇和万菊花，都是她的情敌。至于这两个女人，和她们家老李头有没有那回事，肖冬梅也没有亲眼

看见。都是道听途说，众说纷飞。平时，万菊花一个人，经常被肖冬梅旁敲侧击，指桑骂槐，打鸡骂狗的大声囔囔，也就算了。

今儿个来了蓟凤娇，万菊花信心百倍。

    听见隔壁呜呜呜的抽泣声，万菊花突然心软了。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蓟凤娇也是一样，看不得别人淌眼泪，是所有

女人的共性。将赵晓燕介绍给俞树立儿子于红威，这就好比在肖冬梅心头上扎针一般。在榆树沟，谁还不知道那俞树立和李提山

是心猿意马，貌合神离。

    就这样，蓟凤娇凑合了赵晓燕和于红威两个人的婚事。两个人的合婚时间，定在农历正月十八。这不，每天就是正月十八正日

。赵为筛打发赵晓燕和老婆万菊花去睡觉，自己一个人走在琳琅满目的彩礼之间，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似有不舍，其实，不舍

的，是小姑娘赵晓燕，从明天开始，即将成为别人家的人了。

    说心里话，赵为筛挺喜欢李彀这小伙子。在万菊花面前，假装不同意赵晓燕和李彀来往那一会，不是外边风言风语，说万菊花

和老李头有一腿吗。正是因为如此，赵为筛才和老李头见面不讲话，两个男人有多尴尬。门奤门，墙挨墙。两家人一道墙板所隔

，面对面，却如同过路人一般。

    原本，想通过李彀和赵晓燕的婚姻关系，将两家人合二为一。那赵为筛又不是不知道，曾经的老李头，对他们家铁匠手艺，到

处做广告。见人就夸，直至将赵为筛铁匠手艺传到西羌。赵为筛表面上受到外界舆论压力，其内心世界，对老李头的无微不至的

关怀，还是心悦诚服。只是过不去左邻右舍，人前背后的指指点点。说什么有所施舍，必有所图。

    赵为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万菊花于老李头暧昧，但至少听到肖冬梅和李提山吵架时，时不时提及他老婆万菊花的名字，这让

赵为筛信以为真。因此，于李提山格格不入，见面，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赵为筛，何曾不想司机报

复李提山。

    直到有一天，万菊花突然告诉他说：“孩子他爹，和你商量一件事呗？”

    赵为筛从嘴丫挤出一点笑意“嘿嘿”着说：“你，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我了？那龚桑巴住到我们家，你和我商量了吗？桑格多

祝我们家你问过我没有？怎么今儿个脑子缺根筋了啊！夫人，我不敢恭维啊！”

    万菊花一听急忙拉着他，来到大门外的铁匠铺“奶奶的，你小点声，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啊！我可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光彩

的事情。你知道不，我们家赵晓燕，看上隔壁家的李彀了。今天，我去后上采蘑菇，偶尔发现两个人在一起搂搂抱抱。走进一看

，原来是我们家赵晓燕和李彀......”

    赵为筛一听火了“他奶奶的，老子高我老婆，儿子又盯上我女儿，我，我跟他拼了！”

    说着，赵为筛急忙从炉台上顺手抓起一把大锤子。万菊花见得赵为筛如此这般窝里斗，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赵为筛，你还是不

是个男人啦！为我和老李头的事，纯属子虚乌有。都是左右邻居看不得我们家好，羡慕嫉妒恨呗！如果老李头当初帮助的人，不

是我们家，而是她们。你看这伙人，还会不会说我和老李头有什么关系。”

    万菊花一把抓住大铁锤，然后，使劲的想从赵为筛手里夺过去。“我跟你说赵为筛，你脑子咋就跟被驴踢了似的呢。我怎么说

你都不信，人家放个屁，你就屁颠屁颠的。唉，别人看不得咱们家好，得了红眼病。人家看不得也就算了，你一个一家之主的人

，咋就没一点主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是不是感觉特别舒服啊？啊......”

    赵为筛还是挣扎着要去和李提山拼命，万菊花见自己拉得越带劲，赵为筛便越发凶神恶煞。既然是给他台阶下，他不要，那万

菊花索性松开手指着赵为筛鼻子说：“好吧！你不是想要出口气吗？好，咱们俩一道去。不就和那老两口拼出个胜负嘛，我要不

去，你嘴一翻，就是我是舍不得李提山。得得得，今儿个咱两口子和他们家找个说法去。”

    万菊花发疯一般的拿起炉台上的铁棒，冲着赵为筛就喊：“走啊！老娘今儿个后退一步，就不叫万菊花。奶奶的，老娘受了这

么多年窝囊气，今儿个和他们一并算总账，看看她们以后还背地里嚼舌头。姑娘，出来，跟老娘拼命去。”

    赵为筛见万菊花拿起铁棒，直冲李提山他们家，一下子蒙圈了。他赶快扔下自己手中大锤，冲上去就抱住万菊花就往回走“啊

哟，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你看你当什么真啊？眼睛靠近鼻子的，闹出一点笑话，日后还怎么相处。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家小燕

和李彀好上了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呀！”

    赵为筛一席话，说得万菊花有气也当着没气了。她知道自己男人就是这个怂样，你劝他，他就得寸进尺；你放开手脚，他立刻

变怂。被赵为筛抱着双脚离地，万菊花一双腿不停地在悬空中乱瞪。“奶奶的，放开我！你怂了，姑奶奶可是说干就干的人。快

将老娘放下，放下......”

    赵晓燕和赵小晓花姐妹俩，在屋里听出铁匠铺爸妈好像在吵架，正在梳妆台打扮照镜子的赵晓燕放下手里梳子，对妹妹急忙喊

道：“妹妹，不好了，我爸我妈又打架了。”

      手里正在端着碗，喝着马奶。手里拿着饹馇，一口一口咬着的赵晓花，听到外边妈妈的喊声，她急忙放下碗和手里的饹馇，

也紧随姐姐赵晓花其后。看着，赵为筛紧紧地抱着万菊花。大姑娘赵晓燕以为是爸爸赵为筛再打妈妈，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冲

着赵为筛就囔：“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以前打妈妈也就算了了，那时候，我们姐妹俩都还小。可你现在还想打妈妈，不可能！

”

    紧接着，赵晓燕冲上去，摽住赵为筛的一双手，使劲的将其扮开。妹妹赵晓花也赶来“爸爸，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妈妈说，你偏

偏要选择动手打人啊！妈妈，你没怎么吧？”

    两个姑娘，左右前后围着万菊花身边转，生怕妈妈被爸爸打伤了什么地方。原本见劝说赵为筛，越劝他越起劲。万菊花哪里有

这个耐心，她知道，对付像赵为筛这样猪鼻子插葱，会装蒜的人，只有采取请将不如激将的办法。出其不意，迫使他就范。这一

招，果真见了效果。

    嗨，自己在演出，倒把两个姑娘吓得团团转。面对着两个姑娘围绕在自己左右，问长问短。那种小绵妖的感觉，令万菊花洋洋

得意“赵为筛，你去看到了吧，不要和我们娘仨作对。否则，在咱们这个家，你再敢两个手指他在老娘身上谈一谈，我两个姑娘

就有你好受的。”

    赵为筛看着两个姑娘围着她妈妈问寒问暖，自己却晾在一边，心凉了半截。他摇摇头，对着万菊花说：“你，你，是你要去和

人家拼命的好不好啊！我要不抱住你，今天，你定会闯下大祸。还，好我打你呢，打哪里了啊！无风三尺浪......”

    两个姑娘一听，不约而同的望着万菊花“啊......”

    万菊花坐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由于刚才两口子都使出浑身解数，赵为筛气喘吁吁地，那万菊花这一会也手捂胸口，慢吞吞

的说道：“是他，是他......我刚才告诉他，商量你和李彀的事情。他一听火冒三丈，拿起大铁锤就要和隔壁去拼命。奶奶的，

还说我怎么怎么地。你说，我能受得了吗？”

    赵晓燕一听，妈妈是为自己的事情，才和爸爸杠上的，便走到赵为筛面前，双手卡腰的问道：“爸爸，有话您就直说呗，干嘛

为难妈妈？我和李彀的事，不任何人，是我主动找李彀。怎么地，我看上李彀了，他对我好不行吗？你和他爸的事，是你们两个

女人之间的决斗。是男子汉，和他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否则，你这颗心病啦，永远消除不了。害得妈妈总是跟你背黑锅。哼！”

    赵为筛本来看着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围着万菊花，自己心里难过，正愁没地发泄。赵晓燕那一双手卡腰的动作，令赵为筛接受不

了“大胆！你怎么跟你爸爸讲话呢？我不同意你和李彀在一起，同样也是为你好。别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你想想看，他爸

爸就是个花生子，儿子定是个采花能手。这样的人家，你也愿意嫁出去！”

    赵晓燕一听赵为筛说的话可气了，唯恐，他是自己爸爸，又不能以下犯上。只得跺着脚，来到万菊花面前“嗯......妈妈，你

看爸爸这么凶，人家知道了才不要我呢。妈妈......”

    赵晓燕抓住万菊花的臂膀，使劲摇晃。万菊花站起身，用手拍拍赵晓燕肩膀说：“没事！为娘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

门。至于，你和李彀的事情啊，还是你把说得对，得看他们家对你是否忠诚。怎么说，也得他们男方家庭提出来和我们两口子商

量一下呀！要知道，婚姻这件事，一旦女方先出头，日后，最容易被人家瞧不起。这个啊，丫头，你还真的没你爸爸懂。”

    赵晓燕一双眼瞪得老圆老圆的。她站在铁匠铺的炉台前，面对着左边的妈妈万菊花；右边的爸爸赵为筛，身后还站着妹妹赵晓

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妈妈万菊花说。因为，作为妈妈的万菊花，立场摇摆。一会，站在自己角度，支持她和李彀往来；一

会，又站在爸爸的立场，对自己的行为予以反对。心里不仅产生这样的疑问：难道，妈妈真的和那李老头有一腿？

    赵为筛看着丫头终于感觉为难了，便赶快摆摆手对万菊花说：“别别别，我才不希望能拍马屁。把咱自家姑娘吓着了，人家可

站在高处，偷着乐！丫头，老爸怎么跟你说：甭管咱们上一辈人如何相处，只要你们俩合得来，啥事都好办。你老爸担心的是，

那小子跑马帮，鬼精鬼精地。是屁野马，关键看你是否驾驭得了。”

    一阵处于紧张阶段的赵晓燕，听了赵为筛的解释，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刚才还绷着一副脸的赵晓燕，听了爸爸一席话，

转忧为喜“我就说么，世上哪有老爸不疼自己姑娘的呀？不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绵妖，是爸爸的酒坛子吗！”

    赵为筛突然改口，万菊花始料未及。姑娘从一脸懵逼，到开怀大笑，万菊花也被父女俩切身体会感染。她原本打算和赵为筛至

少要谈上个三次五次，不想今天一蹴而就，一次性全给拿下来。看来，这男人啦，也是逆向思维心切。再她没有准备和老李头家

拼命之前，赵为筛是发风一样的拉也拉不住。

    等自己一下发疯了，他又畏畏缩缩，放手不干了。谁还没有一个冲动时刻，大家一起冲动，我看事情的发展会得到一个什么样

的结局，谁都能想象得出来。冲动是魔鬼，不冷静的处理结果，绝对是个很糟糕的结局。你看，现在多好。“他爹，这么说，你

同意赵晓燕和李彀定亲了？我咋就不敢相信呢！”

    赵为筛来到铁匠铺的炉台前，继续用剪钳夹着炉膛里的铁板，一边翻转，一边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说：“什么叫你不敢相

信？关键是说我不同意，你和你闺女能答应我吗？秃头虱子明摆着，你装什么糊涂。”

    就这样，李彀四年前，就和赵晓燕成双成对，两个人如胶似漆。听说李彀带领马帮出事了，赵晓燕哭得死去活来。肖冬梅听到

姑娘的哭声，想过来安慰几句。唯恐，自己曾经怀疑万菊花于李提山有染，两个人一段时间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认。好话坏话，

打打骂骂，在她于万菊花之间，是家常便饭。

    现如今儿子失踪，姑娘伤心欲绝，她也是女人，知道赵晓燕心里那种难过，是无法言表地。于是，她到大街上买来好多赵晓燕

喜欢吃的食物，令李提山送到铁匠铺。可这事李提山也不干了，你曾经口无遮拦，搞得两家人近在咫尺，却见面不打招呼不说话

。这种尴尬局面，还不是你肖冬梅一手造成。

    这一会，知道老哥邻居瞎只眼的厉害了吧。李提山死活不肯出面“我说肖冬梅，出风头的事，都让你给占领。难为情的事，你

都让我去做，不干！你说我睡了人家老婆，让我上人家们，我这不是麻雀拱烟窗，讨捎了吗？告诉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闯的

祸，你自己去解决。想让我去做替死鬼，门都没有！”

    李提山拿着大烟袋，去他的牲畜市场，和小喜鹊蓟凤娇拉拉呱、谈谈心去了。肖冬梅那他没招啊，不到铁匠铺去吧，那姑娘哭

成泪人，自己心疼。买了那么多贵重物品，都是给姑娘补补身子骨，老李头犯怪，不愿意去像亲家低头，我这个做女人的再不做

出一点样子出来，对不起人家姑娘。

    嗨，管他那么多干嘛，儿子一回来，那铁匠姑娘，还不是我们家过门媳妇么。看在自己儿媳妇份上，我肖冬梅就怂一回吧。想

到这里，肖冬梅拿起礼品，径直朝铁匠铺走过去。那赵为筛和万菊花两口子，正在一拿着大锤，一个拿着小锤，乒乒乓乓在打铁

。肖冬梅来到铁匠铺，两口子没有注意到。

    待在铁匠铺门口的肖冬梅，只得对着门口往里喊：“小燕，小燕，快出来看看大妈我给你带什么来着。都是你喜欢开心果，松

子仁，酸梅子......”

    她这一叫唤，惊得万菊花躲都躲不起来。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望着肖冬梅，都不知道怎么个称呼。僵局的一刹那，万菊花赶快

用脚踩一下赵为筛。那意思就是告诉赵为筛，你还不快叫肖冬梅屋里坐一会。赵为筛连忙笑呵呵的说：“亲，亲，亲家母，你，

你老屋里坐。”

    你看看，多不会说话。还没结婚呢，就提前叫人家亲家母了。好歹肖冬梅也不当自己是外人，急忙附和到：“唉，大兄弟呀，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至今未归。吓得姑娘日思夜盼，我这不是怕孩子伤着身子吗？给她买的小吃，补一补。要不然，把我们家儿

媳妇照顾不好，那李彀回来还不质怪死娘亲啊！咯咯咯......”

    真是相见一笑免恩仇啊！听得肖冬梅如此这般暖心话，万菊花在不开口讲话，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于是，她赶快接过肖冬

梅手里礼物，紧接着对肖冬梅和颜悦色道“她婶，快屋里坐。姑娘在里屋呢，刚才你叫她们的声音，应该被我和他爸的铁锤声掩

盖了。快，里边请！”

    万菊花这一举动，可把肖冬梅乐坏了。因为西羌人的榆树沟人的礼节便是，客人上门时，第一个动作，帮助客人接下手里礼品

，或者物品，是主人对客人的最高待遇，肖冬梅怎么能不高兴呢？倒是赵晓燕看着未来的婆婆给自己买礼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毕竟是个没过门媳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紧张情绪，一时间纠集在脑海里不能自拔。

    不叫一声准婆婆，唯恐婆婆心里不开心。叫一声婆婆，又唯恐怕人说自己有点等不及。情急之下，赵晓燕嘴里一哆嗦“大，大

妈，你坐吧，我去倒杯水。”

    说完，赶快离开肖冬梅和万菊花待的地方。虽然是客厅，但于李彀他们家隔着一件客房。那间客房，正是桑格多和龚桑巴居住

的房间。赵晓燕红着脸，站不住脚的离开了。万菊花赶快自带舵“你看这孩子，一点礼貌都不懂。和你婆婆坐下来谈谈心呗，她

倒好，脸红到耳朵根，害羞起来了。”

    肖冬梅点点头，笑着对万菊花说：“唉，大姑娘家的谁都害羞。我们那会，看到家里有陌生人，连房门都不敢出。现在的孩子

啊，已经不错了。他弟妹啊，我想啊，等这一次李彀回来，我们两家啊，给孩子们把亲事办了得了。反正，是迟早的事，你说呢

？”

    万菊花微笑着，一双手不自在的放在膝盖上，来来回回不停地搓着。看得出，万菊花有点心里紧张。怎么说，自己真的想以身

相许，来报答李提山对他们家的照顾。说和李提山一次没有，那是睁眼说瞎话。说是小老婆，还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万菊

花这个人啦，她不欠人情。

    那一会，家里又拿不出什么东东报答李提山。想来想去，万菊花总感觉李提山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与众不同，有一种袭人魂

魄的感觉。既然如此，何不主动献上，满足李提山那渴望的眼神。所以，这一会，她真的被肖冬梅感动，内心里充满羞愧，和难

以启齿。

    万菊花想到这里，脸上突然泛起红晕。肖冬梅这一问，问得万菊花猝不及防。危及之时，万菊花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男大

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大姐，只要你们有准备，他爹那一块，我独包了了。把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姑娘再

怎么心疼，结果，还不都是人家的人。”

    就这样，肖冬梅和万菊花，两个生死冤家对头，终于在顾及儿女婚姻上，双双握手言和。两家人曾经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现在好像又开始恢复到初始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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