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篮球赛

入冬，冷了诸多。

        友谊篮球赛成了增添氛围的大喜事，上至学院下至个人，甚至教授，人人期盼。

        陈楚言看着薛然然做发型、弄妆容、配衣服、还特意美甲，一场篮球赛，破费良多。低头看自己：碎花裙配大衣、平底鞋配棉袜、帆布包配玩偶，极其日常。

        折腾良久，二人终于出门。

        宿舍楼几乎已空，三三两两的学生奔跑着，陈楚言一路被拽着小跑，前头人潮涌动，目极远处，篮球场。

        所至，人声鼎沸。

        东大的球馆已然高规格，但友谊篮球赛的受欢迎程度，远超想象，人之众多，场馆显得狭小而拥挤。

        入场费了不少时间，所幸，凭票过检，井然有序，位置绝佳，令薛然然赞叹。她不止一次炫耀这是刘思维的功劳，票实在难拿，名额有限，看着场馆内的一切。

        陈楚言倒也信了。

        说起刘思维比赛一事，她很意外。刘思维虽阳光但也腼腆，还有些轴，印象中和篮球是搭不上边的，但薛然然却说刘思维是法学院的主力。

        扫了眼周遭，看台大半的女生。

        十二月的东成已是小冷，女生们的着装格格不入：左边的超短裙配高跟鞋，不时拿出小镜子照照，右边的百折裙配球鞋，彼此询问是否合身，再看对面看台，几个女生现场偷偷抹着口红。

        所谓的篮球赛，倒像是选妃或比美。

        薛然然头上戴着助力的牛角扣，一只手拿着袋子，另一手拿着好几面旗子，正蓄势待发地准备着，像是迎战似的。

        陈楚言不解地问：“然然，这是干嘛？”

        只见她一幅理所应当：“给刘思维助威呢，票可不能白拿，要做出贡献。”

        瞧她满脸紧张，探头探脑，东张西望，陈楚言安抚：“那也不用那么紧张吧？”

        薛然然不置可否，“你不懂，气氛要搞起来，要不然一会儿喊不出来。”

        陈楚言笑了，“比赛还没开始呢，我们来早了，先坐会儿。”

        薛然然不信，“是吗？来早了？”她看了下手表，讪讪地说：“好像是来早了，先坐，先坐。”于是尴尬地坐下。她放下东西，碰了碰陈楚言的胳膊，“不过你还别说，刘思维有两下子，每个队员，只许一张特权票，这小子一下子拿来两张，够义气。”

        她满脸自豪地继续说：“这票很难拿到，一般人搞不到第二张，教授们也只允许拿一张，”接着不忘提醒：“一会你可要好好看啊，不指望你大喊，摇摇旗子总可以吧？给！”把小旗子塞了过去，又一次强调：“必须挥，听到没？”

        见陈楚言不语，声音也变躁了：“听到了没？”

        陈楚言笑看着说：“知道了，我的大小姐。”这个薛然然，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靠谱。看她准备的够齐全：旗子，水，面包，创可贴，药膏，衣服陈楚言好奇地问：“衣服是怎么回事？”

        薛然然东张西望：“刘思维的，刚才在洗手间碰到了，他让我们保管。”

        陈楚言问：“他人呢？”

        薛然然说：“应该在后台活动筋骨吧？他说一会儿来找咱们，我们可要等到比赛结束，不能提前走，听到没？”

        陈楚言点头。

        薛然然又继续：“要不然他多失望啊，咱俩是他的朋友，又给了两张票，我可是感动的不得了。”

        看她一脸陶醉，再看向小心呵护的衣服，眼前的女孩天真烂漫、单纯义气、因激动绯红的脸陈楚言想问，但看看现场，暂时收住了想法。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一女生大喊。

        看台瞬间变得热闹和嘈杂。

        女生们不时拿出手机拍照，接连不断的“咔嚓”“咔嚓”声昭告着球员们的受欢迎程度。

        “今天的比赛太有看头了，法学院对阵经济学院，出来的全是大高个，大帅哥。”

        “哇，那是叶挺宇，太吸引我了。”

        “我喜欢8号球员，那腱子肉，太性感了。”

        “6号球员好，看那大长腿。”

        “不不不，还是8号好，你看那比例，太完美了。”

        “我也喜欢8号，8号是叶挺宇，经济学院的大神。”

        ？

        “你知道叶挺宇？”一顿叽叽喳喳后，前排一胖女生好奇地问。

        “那是，他经常打球的，我经常去看，他也看到过我。”旁边的长发女生将火热的目光投射过去。

        有一女生突然好奇：“咦，3号球员是谁啊？我怎么没在球场见过？”

        紧接着另一拨一女生满眼崇拜：“那是我们法学院的宝，叫刘思维，读书好，家世好，篮球也打的好。”

        她们中的一个短发女生问：“你认识他？”

        女生一脸得意，“我俩从小就认识。”直勾勾盯着赛场上的身影。

        “哔”比赛开始了。

        首先分组，裁判发球。

        叶挺宇一个弹跳，夺得球权，他把球传给队友，队友忽快忽慢的幌招，正要上篮时，对方球员迅速挡了过来，双方均未得分。

        比赛继续，法学院用力把球向队员传去，“咻“一下，球被传到了刘思维的手上，只见他如猎豹般飞快向篮板奔去。

        “一、二、三，”上篮一投，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唰”一下，球进了！

        法学院初战告捷，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女生们不停地喊着、拍着：运球拍、跑动拍、站着拍、上篮更要拍；男生们则是喝彩、评论，进球相互击掌，失误大声叹气，但加油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思维，刘思维，刘思维”

        “叶挺宇，叶挺宇，叶挺宇”

        此起彼伏的拍照声、呐喊声、加油声、助威声一浪高过一浪，唯恐输掉比赛，声音空前响亮。

        陈楚言看着薛然然容光焕发、神采翼翼、毫无半点尴尬，但作为乱入的金融生，她总觉得突兀。东大为把人才做区分培养，分了两大学院。金融学院更侧重银行、企业的人才输送，经济学院更偏重经济研究。

        简单说，一个走实操路线，一个做学术路线。

        她当初报考只为谋一份工作，学术想都不敢想，不做思考的报了金融学院。

        在裁判的哨声下，比赛继续。

        法学院球员一个远投传球，却被叶挺宇盖掉了，他立刻将球传给篮板下的同伴，同伴转身一个箭步把球投了过去，球进了。

        几个回合后，法学院得到球权将球传给三分界外的刘思维，只见他动作轻盈，轻轻一投。

        “唰！”

        球意外也进了！

        队友们欢呼雀跃。

        刘思维球场上的表现，陈楚言大吃一惊，这和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动作果敢，思维敏捷，运球流畅，步伐迅速

        看台上不断有人大喊着：

        “刘思维，刘思维，刘思维”

        “叶挺宇，叶挺宇，叶挺宇”

        “哔”上半场比赛结束，法学院领先两分。

        裁判示意球员们休息十五分钟。

        看台的女生们未闲着：有低头手机修图的、有张望着整理衣服的、有热情向球员挥手的球员们或坐着喝水、或站着擦汗、或看向看台。

        一队员羡慕地问：“刘思维，台上的那位，穿碎花裙的，是你女朋友吧？”

        刘思维腼腆地摇头：“没有，只是朋友。”

        队友赞叹不已：“长得太好看了。”

        又一位加入行列：“能不美吗？这要是评比，绝对的校花，可惜东大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准选美比赛，不准将个人照片未经同意随意乱传，否则从重处罚。”一脸遗憾。

        陈楚言看向薛然然，她正热情地跟刘思维挥手，刘思维点头微笑，转而看向了自己，他冲着她挥手，陈楚言也挥挥鼓励的小旗子。

        互动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齐刷刷地看向她，陈楚言不自在、不喜欢，她只想平静的生活和学习，只想平静的大学毕业，此刻走开显得不礼貌，答应的看完比赛，不能食言。

        她镇定下来。

        看着刘思维深喘着大气，满脸的汗水，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矿泉水，她示意刘思维快点喝水。

        心想，也许这样，大家的目光会放回他那里。

        未曾想，这样普通的示意竟成了爱的互动。

        刘思维已然成了众人喜欢的体育明星，有人猜测他俩是男女朋友，她是他未曾公开的神秘女友。薛然然跑过去和刘思维打招呼，二人有说有笑，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俩人身上，陈楚言提着的心，终放宽了些。

        她看着刘思维，想像着周慕寒打球的样子，绝对的独一无二，黄金的比例，身长、腿长、手长、配上帅气的脸，好看。

        “哔”一声，下半场比赛继续。

        球员们用尽所有的力气拼搏追逐着，谁都不想输了这场明面的“友谊”篮球赛，争分夺秒地追赶着比分。

        双方队员互不相让。

        比分焦灼，咬得很紧。

        刘思维更加卖力，一个箭步从叶挺宇手中夺过篮球，但被包抄了。众人吞咽着口水，神情专注，只见他飞身一记投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球上，心也被提得老高。

        球场瞬间安静，屏气凝神，好似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

        过了很久。

        “咻”的一声，球弹跳了一下。

        进了篮筐。

        法学院拿下最终的胜利。

        人们喜极而泣，欢呼雀跃，纷纷相拥。

        陈楚言想，这就是青春，这就是篮球和比赛的魅力，这就是热血校园。

        薛然然膜拜于刘思维的球技不能自拔，只见他急匆匆跑来，深喘着说：“我们赢了。”

        陈楚言笑着说：“嗯，恭喜，没想到你球打得那么好，完全是专业水准。”

        刘思维腼腆地说：“没有没有，谢谢你们来加油助威。”

        薛然然撞了撞他，“客气什么，都是朋友，必须的。”灿烂地看着刘思维。

        刘思维热情地看着陈楚言。

        画面一度古怪。

        刘思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呵呵地问：“对了，你们一会儿有事吗？”

        薛然然拿起袋子答：“没事啊，下午我们没安排。”

        刘思维挥着身上的湿衣服说：“那我稍微整理一下，你们等我一块走，”他指了指门口，“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到那边先坐会，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行，你快去吧，别感冒了。”薛然然将袋子递了过去。

        刘思维走了一点路，又折回来交待：“就在后门。”

        薛然然看他最终跑远，一脸好奇：“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

        陈楚言摇头，“不太清楚呢，”见薛然然歪着脑袋思考，她轻笑：“走吧，一会儿就知道了。”

        两个女孩收拾完东西走向后门时，人还是不少，沿路的异样陈楚言尽收眼底，薛然然倒是没注意，一路兴奋地大夸刘思维，还顺带说起了叶挺宇。

        “你不知道吧？叶挺宇和刘思维是高中同学，说起来也是老朋友了，不像我，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

        陈楚言看着秒变的苦瓜脸，轻笑，“那是你太优秀，老熟人没挤进东大。”

        薛然然脸更垮：“不是人家考不进东大，是都跑去留学了，”见陈楚言一脸震惊，睁着无辜的大眼，说：“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呢，所以身边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你是不是吓到了？”

        陈楚言“扑哧”一声：“吓到不至于，是惊讶，”她接着说：“有钱是错误吗？我要是能选择，我也愿意自己有钱一些，这样就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见薛然然一脸愁容，她忙解释：“唉呀，我只是发表自己的想法，而且，你的家庭富裕，我替你开心。”

        薛然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其实言言，你知道吗？我都没什么朋友，我身边的朋友不超过三个，两个在东大。”

        看着薛然然眼眶湿润，陈楚言喉咙一紧，上前抱住：“我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嗯？”

        薛然然用力地点头，“嗯，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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