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人情

夏初尘摇摇头道：“不会有这个可能的，定是有人在背后闹鬼，我一直相信她是个好人，若她还在的话，是不会如此做的。”

        南宫煜拉着夏初尘的手道：“为了万一还是请道士做法吧。”

        夏初尘瞪了一眼南宫煜道：“鬼神之说本是毫无证据的，你如此一请道士不就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南宫煜并非愚笨之人，只是太过于担忧夏初尘。

        夏初尘此话所说不错。

        如今只要夏初尘不承认，别人就毫无证据。

        但凡他们一请道士就是露了马脚自爆短处。

        夏初尘唉声叹气道：“念念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她要利用的应该不是念念，而是想要借着念念让我们露出马脚，这样才能有确凿的证据来指控我。”

        念念这一次的做法让她失落，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南宫煜又听到她无奈的叹息，对她说道：“我会尽量劝服念念的。”

        夏初尘沉闷地点了点头，“这孩子对我应该是会有怨恨的，瞧在她已经控诉我的时候，我还不过去陪她，却去救毫不相关的人，但我真的做不到视那些人而不管不顾。”

        南宫煜拍拍夏初尘的肩膀道：“我明白的，相信念念也会明白的，她总有一日会知道她的娘亲不是废物而是英雄。”

        废物两字落入夏初尘的耳边，她差点就要忘了，来忘城之前她一直觉得是废物。

        来忘城之后，虽然一直没有可靠的药方出来，可她从未认为过自己是废物。

        她都快要忘记了，曾经的她也能像南宫煜一般海上行舟，内力强大。

        “原来我真的不算是废物。”夏初尘自嘲一笑道，“废了武功之后我照样可以治病救人。”

        “这一次你救了忘城所有百姓的性命，怎会是废物呢？”

        夏初尘喉咙间略微有些酸涩道：“你准许我来忘城，是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知道我拦你不住的，且你说的也有道理，忘城朝廷不能不管。”

        夏初尘听着南宫煜话后，说道：“对了，有一桩事情以前一直没有和你说，此回忘城赈灾共用了近二十万两银子的药材，还有铁的话我就不和你清算了，药材和凌凤阁众人的薪酬是要明算账的。”

        南宫煜笑了一声道：“赈灾银两你不用愁，回京城就让户部给你拨过去。”

        “虽说凌凤阁日进斗金，但也耗不起如此败的，本就算是朝廷的活，这药材几乎都是不赚朝廷一分银子的。”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夏初尘倒不会傻到帮南宫煜出这笔银子。

        但也不会狮子大开口乱要银子。

        “放心，我不会质疑你的药材。”

        跟前就是疫区，夏初尘又是呼出了一口浓浓的气道：“你告诉念念，我是爱她的，刚才在她跟前说的想要思思做女儿都是气话，她一点都不调皮捣蛋，她是我心目之中最乖最好的孩子。”

        南宫煜应道，“别太为念念担忧，究竟是个小孩子，像你所说的，或许闹别扭罢了，待这里事了之后在好好与她说便是了。”

        夏初尘点头之后就往病区里而去。

        虽然有了火莲砂，但药量极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得到药的。

        有些人就怕极了，都从一个个屋里走出来要药，乱糟糟的。

        夏初尘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方景天被一众人给围了起来。

        方景天作为城中英俊潇洒医术高强的大夫，这忘城百姓不认识忘城的官员也认识这方景天。

        虽说这忘城却是也没有官，有官也都是本地的举子中举之后回到忘城来直接任了官员的。

        方景天在百姓之中向来是好说话的代表。

        “方大夫，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的啊，这药给我先用吧！”

        “方大夫，您好心帮帮我吧，我家中还有一个一岁小儿嗷嗷待哺。”

        “我更不能死啊，我三弟就已经没命了，家中尚有老父老母，下有两个儿子，求求方大夫，先给我医治吧！”

        夏初尘过去之后，从人群之中将方景天给拖出来，对着百姓们说道：“这药先给重症的人吃，重症的来过是先给老人孩子吃，而后是妇人，最后才是壮年男子，名单已经再拟定之中了，你们都不用来求我，不论谁都是这样！”

        夏初尘出来后，百姓们是有敬畏，有感激，还有点惧怕的。

        因为夏初尘够狠心，她虽然是大夫，却不像方景天如此好说话。

        “你们能走出来想必是身体康健，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多等几日也就不行吗？”夏初尘说着，“如今药也有了，你们还害怕做什么？”

        一个妇人出来道：“娘娘大恩，亲自试药，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可是娘娘，我们家中都有牵挂……”

        “这里谁家中没牵挂的？你们以为我没有牵挂吗？若是今日有药，我也想都今日就治好尔等，可是药物有限，终究不会让你们赴死就是了，都快些回去！”

        夏初尘示意两旁的士兵过来，将这些人都给赶回去。

        “我不服，为何这病要先给老人孩人妇孺治？我们男子就不需要治疗吗？”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提高了声音，“老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就他们作甚？”

        夏初尘冷笑道：“阳朝素来提倡孝道，老人生儿养女为何不能提前医治？且老人孩子本就撑不了多久！”

        “以往在外头赈灾，先救的肯定是壮年男子。”有一些男人们开始嘀嘀咕咕的。

        好在还有不少青年男子嚷着道：“先救老人孩子女子，我等男儿最后救治也无妨！”

        两帮人争吵不休。

        夏初尘说道：“在我这儿就没有先救壮年男子的规矩，都先回去躺着歇着。”

        士兵们上前将这些人都一一赶回去。

        夏初尘看着头发已经凌乱了的方景天问道：“方大夫，你还好吧？没什么大事吧？”

        方景天松了一口气，道着：“没事，没多大的事。”

        夏初尘道：“对付他们没有必要客客气气的，哪个人都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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