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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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你说都半个月了，师父也没再提过我出谷，是不是我不用出去了？”遇竹兴奋地说，还顺便拿狗尾巴草逗逗趴在旁边的狼犬。
“嗷呜嗷呜～”我也不知道啊。
遇竹看着另一边山上的繁花绿草，还有那蓝天白云，翻飞的彩蝶，要放弃这些，去接触人群，她还是有点不愿的，虽然只是出去闯闯，但她总觉得师父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嗷呜！”师父叫我们了！本来在打瞌睡的听听突然站了起来，看向山谷处。
“你是说师父找我们啊？！那我们快走吧！”遇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听听，比比谁快啊！”遇竹一个转身，右脚轻点壁石飞下山崖，风穿过她的发丝。
“嗷呜！”你赖皮！听听见状也从小道飞奔下去，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木林灌草间。
“多谢空全前辈这半个月的医治，褚山以茶代酒敬你！”褚山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没酒也好啊，我也不喝酒。”空全山人调笑道，将那杯茶接过，也一饮而尽，刚放下杯子，房门就被突然打开。
遇竹撑着门框，对他们笑了笑。
“遇竹姑娘？”
遇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在等人呢，没事。”
话音刚落，那道影子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哈哈哈哈，听听你输了哦。”她摸摸它的头。
“嗷呜！”你耍赖的！
“好了，别闹了！过来。”
“哦，来了师父！”两小只马上停下了打闹。
遇竹乖乖地坐在了师父旁边，听听也乖巧地蹲在旁边。
“现在褚山的伤也好了九分，我叫你来是希望小竹子你能和他一起出谷。”空全山人正色说道。
“可是师父…”
空全山人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也有不舍，但为了她日后的生活，还是狠了狠心，“遇竹！”
遇竹还是第一次听见师父叫自己全名，再看看平常爱笑的他此时板着一张脸，心里也不免有些打怵。
“你出谷以后，一定要听褚山的话。”
“行吧，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里？”
“时机到了我自会通知你。”
遇竹心虚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知道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就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嗷呜！”你路上小心啊！听听有点幸灾乐祸的叫着。
“听听，你也去！”
“嗷呜？”为什么？
“你去看着遇竹，别让别人拐走她！”
听听看着女主人有点傻傻的样子，确实很需要自己保护，听听骄傲地挺直站立起来，“嗷呜”的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们现在收拾东西出发！褚山，劳烦你先带小竹子去天倾城的福记药铺。”
“那么快？！”遇竹知道师父急着让自己早点走，但这也太急了点吧。
“那你听不听吧。”
遇竹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点赌气的突然站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褚山在旁边一直都没敢说话。
“没事，这丫头肯定是回房间收拾东西了，我去看看她。”空全山人刚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褚山，这丫头以后就拜托你了。”说完便离开了。
“咚咚咚。”
遇竹听见敲门的声音，知道肯定是师父，但她现在还生着气呢，一点也不想回应他！
“小竹子，不想再跟为师讲几句话吗？”
“不要！”
“哦？哎呀，为师好伤心啊！那我还是离开吧！”
遇竹听见门外没了声音，慌忙打开门，却只见师父正笑着看她。
“又骗人！”遇竹扭头进门，继续收拾东西。
空全山人看着她正在捡那些瓶瓶罐罐的，“乒铃乓啷”作响。
“还在生气呢？”
“不生气才怪呢…”遇竹喃喃着。
“为师也是希望你能出去见见世面嘛。”
“那我又不想出去，在谷里待一辈子也可以啊。”遇竹认真地看着空前山人，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以后你就知道为师的良苦用心了，再说，你出去不也能见识一下外面的武功啊。”
遇竹想想确实如此，“去就去嘛！”
空全山人摸摸她的头，上一次摸她头还是她五岁的时候，后面小竹子知道摸头会长不高后，就再也没让他摸过了。
“再摸长不高了！”遇竹提醒他。
“你都多大了，还长得高？！我偏要！”
“孩子脾气，喏喏，头给你！”遇竹将头伸了过去。
“不摸了，你赶快收拾东西，别让人家褚山等你！”
“哦！知道了！”
不久，他们便收拾好东西来到门口。
遇竹只拿了几件衣服和自己的药箱，犹犹豫豫的想跟师父告别，却不敢开口。听听也背了个小包裹。
空全山人知道她的心思，“好了，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走吧！”
“师父！”
“小竹子，记住，要听褚山的话！”
遇竹看一眼褚山，答应了下来。
空全山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如释重负，只希望自己所托是正确的。他转身又去了那个山洞，只是这次，他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洞门在他进去后又合上，此时才看到石门内的全貌，石室里布置跟外面的房间一样，只是床的位置放了一个巨大的石棺，石室四周分别摆放着四颗硕大的夜明珠，这样石室也能亮如白昼。
空前山人走上前，按动机关，石棺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眉眼间倒和遇竹有几分相似，唇色苍白，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漂亮的嫁衣，头上也带着银钗珠宝，很是雍容典雅，周身是异常的香味。
空全山人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口脂，为她细细地染上红唇，山人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竹儿，小竹子走了，我将她托付给一个人，”山人像是想起什么，浅笑着说：“那个人和小竹子很有缘份啊，他会照顾好小竹子的，现在我也要去见你了，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变老了。”他的嘴角流下了血，他已经撑了十几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没有人会回答他，他伸手一抓，一张□□就到了他手中，而空全山人完全成了另一副模样，由白发苍苍的老人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的样子，丰神俊朗，气质文雅，声音也变得年轻了不少，他换上早已备好的新郎服，这还是她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
“反正我也活了四十多年，也足够了，倒是可怜小竹子一人，不过我该教给她的都教了。竹儿，你应该也不会怪我自私吧？也是，自私才是我的本性嘛。”
他抹掉嘴角的血，一个闪身，躺在了那个女人的旁边，摸摸已经没有温度的她，笑了笑，这次可以陪她了，“你看，我坚持了十八年了呢，值……值得你的奖励吗？”他撑不住地闭上眼，同时石棺缓缓关闭。
从此世上再无空全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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