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某场难退去的高烧

宫本晴朗心情很好地接起这个预料之中的电话：“嗨，雪莉，见到布莱特了吗？”

        灰原哀的声音中隐忍着愤怒：“为什么要让她回到日本来？你明明答应过……”

        “宝贝，这可是她主动要求的。”宫本晴朗无奈地啧了一声，“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姐妹分离呢。”

        “何况，她的手术很成功。只要没有人闲得发霉的地去验dna，就不会有发现她就是早已死去的宫野明美。”

        “可是，日本实在是太危险了！”灰原哀已经失去了冷静。

        “美国就不危险吗？”宫本晴朗反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以前在美国时遭遇的那些暗杀？”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灰原哀近乎哀求道。

        “sherry，你太不了解你的姐姐的了。”宫本晴朗难得耐心地说道，“她最大的愿望可不是成为一个普通人——她希望你能快乐，所以她回来了。”当然，是做好了冒死的准备。

        电话那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偶尔泄露出一丝呜咽也很快被捂住了。

        宫本晴朗并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多给对方一些体贴。

        她给了灰原哀一分钟的时间调整情绪，然后说起正事：“解药的进度怎么样了？”

        “大概还需要二十天左右，加上生物实验，至少也要一个月。”灰原哀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太慢了。”宫本晴朗没这么多时间给她，“两周内把药给我。生物实验我会交给药物组负责，你那边还是不方便。”

        “我……”她有些为难。

        “看着你的姐姐，难道还不够有动力吗？”她永远知道用什么来威胁她最有用。

        “我知道了。”灰原哀立即答应下来，“还有一件事，阿笠博士……”

        “是琴酒看上了他。放心，他会成为一名安全的研究员，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宫本晴朗看了眼腕表，她待会儿还有个工作室的会要开。

        “先这样，拜。”她挂断了电话。

        将那份和警察学校协商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定下的剧本再快速浏览一遍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宫本晴朗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向会议厅走去。

        尽管生活中还有很多琐碎的“小事”需要解决，可是宫本导演并不打算让它们影响她的本职工作。

        ----

        灰原哀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没有去上学。

        “哀君，你独自在家真的没有问题吗？”阿笠博士担忧地问道。

        完成签约手续后，布莱特就带他到了公司单独为他建立的私人实验室。那里的设备更加齐全，环境也很好，非常适合他做实验，因为地处郊区，也不用再担心会影响到邻居。

        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离他家有些远，而且他可能会因为沉迷而忘记回家。

        不过好在布莱特是个思虑万全的生活助理，每天都会按时提醒他日程。

        所以灰原哀说她感冒很严重的时候，阿笠博士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布莱特。

        “既然你不愿意去医院，那就让布莱特来照顾你吧。”阿笠博士看着面前脸颊通红、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的灰原哀下了决定。

        灰原哀没有拒绝博士的好意，沉默地灌下苦涩的药汁。

        布莱特很快就赶到了阿笠博士家中。

        “放心交给我吧，博士，我会好好地照顾小哀的。”布莱特看着喝过药后因为难受和犯困而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的小哀，认真地保证道。

        “真是麻烦你了。”

        因为有个很久以前就开始研发的发明正好就在紧要关头，而且小哀之前也和阿笠博士强调不需要他留在家里，所以阿笠博士将灰原哀托付给布莱特以后，放心的前往实验室了。

        留在房中的布莱特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指轻轻抚过灰原哀烧红的脸颊，揪心地拿出手帕想要为她擦身上的冷汗。

        灰原哀挣扎着仰起身，用小小的、滚烫的手搂住了她，用嘶哑的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声：“姐姐。”

        “志保……”布莱特拥住了许久未见的妹妹，热泪从眼眶中落下，和冷汗一起打湿了灰原哀的衣衫。

        “你不该回来的。”

        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你不该回来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没事的志保。”布莱特用力地抱住脆弱的妹妹，“没事的，宫野明美已经死了，我的样貌、声音、身份全都已经换过了，他们认不出我，你别担心。”

        “我……我只想看看你。”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姐妹俩沉默着相拥。

        这样亲近的时刻，对于长期以来聚少离多的她们来说实在太过难得，所以她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些败心情的事。

        “小哀，我给你擦下身子换个衣服吧。”布莱特放开灰原哀，换了一个称呼。

        “我已经吃过药，应该很快就会退烧。”灰原哀撇开视线，“等下我就要去实验室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布莱特为她脱睡衣的动作，而是乖乖地配合着抬起手。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照顾她的。

        回忆起往事，灰原哀感觉自己的眼眶又热了起来。

        “真好，小哀。真好。”布莱特突然说道。

        灰原哀知道她在说什么。

        是啊，真好。她们都暂时摆脱了那些沉重的枷锁，还能再次拥抱。

        虽然只是苟且偷生，虽然还不知道死亡哪一天就会来临……

        就这样吧。

        灰原哀妥协了。

        ----

        灰原哀的高烧持续了一周。

        在这一周里，她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里攻克着最后的难关。

        阿笠博士也被自己的研究绊住了脚，一直没能回家。

        灰原哀和布莱特隐瞒了她的病情，所以阿笠博士很放心。

        布莱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灰原哀，也劝说不了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只能尽可能地照顾好她，至少不能让她劳累过度。

        在姐姐的紧盯下，灰原哀每天都乖乖地吃下食之无味的营养餐。

        但大概是因为服药后的体质问题，直到解药的最终成品成功地做出来，灰原哀的高烧还是没有退去。

        也有可能是她的身体听到了她的心愿。

        她希望这场高烧能够一直持续着。

        她希望她的姐姐能一直陪伴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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