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阎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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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对方眼神太过于危险,高长恭下意识觉得应该离这人越远越好。
可偏偏楼上那人的随从就站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单凭这点,不足以让他退却,要是真论身手,别说眼前的这个随从,就连上面喊话的人,他都能给料理了。
如今身处茶舍,要打斗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高长恭回到封地,本就想为自己寻得安静一隅,并不愿与人发生过多争执。
再者,因为楼上那人喊话的缘故,茶舍中已经有不少宾客往这边频频侧目,高长恭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为了及时止损,只得暂时妥协。
高长恭一甩衣袖抬脚往二楼走去,身后的高衡却被旁边的随从拦下:“这位公子请留步,我家主人不喜闲杂人等前去打扰。”
这个闲杂人等说的是谁,不言而喻,高衡不忿,想要与他争论一番,随及高长恭转头吩咐:“无妨,你在这儿等我就好。”
自家王爷都发话了,高衡也不再坚持,凶狠地瞪了拦住他的黑衣男子一眼,“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黑衣男子并不理会,跟在高长恭身后上了二楼,待人进了包厢后,缓缓把包厢外的门帘放了下来。
高长恭入座后,目光似有若无地往眼前的男子身上打量。男子一身灰色玄衣,眼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只是那笑似乎并未达眼底。
在邺城官场沉浮多年,旁人或许看不出,但高长恭却能看出,这人眉峰中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犀利,像是荒野外蛰伏的豹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许是看得有些久了,对方停下手中正在泡茶的动作,抬眼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高长恭此时收回眼神已经来不及,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那人先笑了:“公子一直盯着我做甚?”
高长恭皱眉,顾左右而言他:“你我平生素不相识,阁下为何邀我上来?”
对方倒是没着急回话,轻笑着摇摇头,将泡好的茶盏推到了高长恭面前,这才道:“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让人传话给你,我们曾在绣楼有过一面之缘,难道公子忘记了不成?”
刚才只顾着打量眼前的男子,高长恭还真就忘记了,被对方这么一提点,才倏的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那天绣楼底下人多眼杂,场面极度喧闹,他又怎会记得见过哪个人。
眸子不经意间看到那人推过来茶盏的手,那只手的大拇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翡翠材质的碧绿扳指,在暗红的檀木桌上显得格外清晰。
高长恭凤眸一紧,这扳指倒是提醒了他,他的右手腕就是被扳指硌出来一道深深的红痕,隔天才彻底消失。
目光再次触及到对方的脸庞,他此刻依稀可以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天在绣楼下拉他的人:“原来是你?”
对方摩挲着左手的扳指,淡淡笑道:“承蒙公子厚爱,终于想起在下是谁了。”
主要是你那扳指太硌手了,高长恭脑中胡乱想着。
实话实说,他对于眼前这人,是有些羞愧在的。那天他急忙摆脱麻烦,当即就把绣球塞给了旁边这人,后来也不曾打听这人到底怎么脱身的。
不过贺兰卿见天往他府里跑,估计这人应该是没事了,不然这俩人就得准备婚事去了。
“公子那天走得那样匆忙,还把到手的绣球给了我,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高长恭做了亏心事,也怕这人半夜来敲门。
如今人家旧事重提,他想敷衍恐怕也有心无力,只能试着弥补:“今日的茶水我请了,阁下若还想要些别的东西,在下定当尽力补偿。”
男子听后笑了笑,亲自上手帮他把茶盖打开,茶水刚泡好没多久,热气争先恐后地浮出来,把高长恭的面纱都沾上了些许水渍。
“公子觉得,在下像是缺这顿茶水的人吗?”
你自是不缺,高长恭嘴角动了动,可是除了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可以弥补。
“这样吧,”透过氤氲缭绕的雾气,男子提出自己的要求,“茶水就免了,至于别的东西……我暂时还没想好,等到我想好了,再找公子要也不迟。”
不知是不是高长恭过于敏感,那人说这话时,直接用的“我”,与之前客套疏离的“在下”有着天壤之别。而且那句停顿像是故意为之,在听者看来,平白无故增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
“对了,在下阎护,还不知公子名讳,倘若以后在下想找公子要什么物件,也算行个方便。”
高长恭不语,他的名讳自是不好跟对方明说,一来他无意与旁人过多结交,二来,眼前这个自称是阎护的男子,究竟是何来历他一概不知。
单看身上的穿着和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劲气场,手上的那只翡翠扳指更是一种隐晦的象征,这人的来历估计没那么简单。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名讳什么的不劳阎公子挂念,这样吧,我看这茶舍精致典雅,甚合我心意,以后我会不定期来这儿,说到做到,若阎公子想好要与我寻什么物件,直接来这间茶舍找我便是。”
阎护听后,淡笑一声,自顾自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在下有缘见到公子面纱之下的真容,当真是潘安转世宋玉化身,胜似倾国与倾城,既然公子不便告诉在下你的名讳,那恕在下唐突,就称呼你为玉公子吧,不然总是公子公子的叫,显得多生分啊。”
嘴里是吃了蜜么,高长恭想,若此前他对眼前这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危险阶段,那现在就是妥妥的笑面虎了。
凭借直觉,高长恭感觉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能说会道,口吐莲花,那副优雅的笑容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这样的人,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阎护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说:“玉公子还未尝过这茶,这可是兰陵当地上好的牛蒡茶,味道独特,玉公子尝尝。”
高长恭缓慢拿起茶盏,还未等他揭开面纱,楼下便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巨大声响。
不只有打鼓声,里面还掺杂着琵琶的音色,气势恢宏,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二楼袭来,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就连阎护都把视线从高长恭身上移开,看向了楼下。
前奏在一阵悠扬的龙笛声中戛然而止,店家扯着嗓子模仿说书先生:“下面这首曲子,跟咱们北齐的一位将军有关,没错,这个将军就是我们北齐的战神,兰陵王!”
众人一听兰陵王,便来了精神,二楼的宾客甚至有人从包厢出来,探着脑袋往楼下使劲瞧。
一时场面竟有些喧闹。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店家夺回主动权后,便不再卖关子,“数月之前,北周发兵北齐,我们北齐重镇洛阳围陷,兰陵王当时率领五百骑兵冲出北周军队的包围圈,为金墉城解困,打的北周军队弃帐而逃,据说从邙山到谷水三十里间的川泽之地,都是北周军队丢弃的兵器辎重。[1]”
“这就是有名的邙山大捷,兰陵王在此次战役中威名远扬,士兵为此来讴歌他,也就是等会乐师们要演奏的《兰陵王入阵曲》。”
此刻坐二楼包厢的阎护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正想伸手扯开雅间帘布时,转头问道:“玉公子,可有不便?”
“无妨,阎公子想听拉开便是。”高长恭把正欲掀开的面纱又重新戴上。
阎护注意到他这个动作,轻挑剑眉,只拉开了自己这半边的帘布,另外半边还遮掩着。
楼下鼓声、琵琶声再度响起,音调震撼耳膜,气势更胜于先前,此起彼伏,在茶舍中悠然回荡。
刹那间,喝水的,品茶的,闲聊的,无一不停止当前的动作,目光纷纷往戏台上驻足流连。
一曲终了,安静须臾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紧接着茶舍中扬起响彻云霄的鼓掌声,站在围栏上的宾客更是激动得红了眼。
“不愧是传说中的兰陵王入阵曲,也只有咱们北齐的兰陵王才能配得上!”
“周兄所言极是,兰陵王声名在外,我等也是仰慕已久……”
“啪啪啪!”纸扇拍手的声响传来,阎护由衷赞道,“这曲子的确名不虚传。”
继而转过头,看到揭开半边面纱正在品茶的高长恭,抬眼笑问:“玉公子感觉如何?”
牛蒡茶香独特,跟往常在邺城喝过的进贡茶叶味道不尽相同,高长恭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待放下茶盏后,才道:“曲子气势磅礴,激荡人心,茶有人参香气,味道甘醇,都是极好的。”
高长恭品茶时,只脱下半边面纱,另外半边还挂在脸上,从阎护的视角看去,竟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这兰陵王入阵曲说的就是战神兰陵王的故事,听闻这兰陵王,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就连上战场都要以青面獠牙面具作为遮掩,生怕别人把他误认为女子。”
说到这里,阎护把胳膊放在檀木桌上,身子往前倾了倾,拉进了跟高长恭的距离,嗓音低沉:“我虽未见过兰陵王,但在我看来,玉公子面如冠玉,绝世无双,想必与那战神比起来,或许不分伯仲,又或许更胜一筹。”
高长恭没接话,饮下茶盏中最后一口茶水,重新戴上面纱,身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稍许:“多谢阎公子茶水款待,如今茶也喝了曲也听了,家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便先走一步。”
不等阎护回话,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出了包间。
阎护也没挽留,拿起桌边的茶水品了一口,垂眸往楼下看去,一眼望到高长恭那修长却略显单薄的身躯,尤其是对方背后那对蝴蝶谷,在深色衣袍下更显凹凸起伏。
“主子,事情都办妥了。”宇文青双手作揖,低声说道。
阎护收回目光,看向了高长恭饮过的茶盏,眼底一派清明,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吩咐那人盯紧点,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是。”
搭在檀木桌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然后端起眼前的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与之前高长恭喝过的摆在一起。
瞅着并排在一起的两只白如汉玉的茶具,阎护自顾自地呢喃道:“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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