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夕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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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转眼就到了。
大街上张灯结彩,不时有孩童穿着新衣玩耍嬉戏,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此时的兰陵王府也是众人齐聚。
这是高长恭第一次会见兰陵的地方官员,王府事先做了很久的准备,布置院落,采购美酒佳肴。
高长恭许久未曾参加这种宴会,看着下面推杯换盏,人影戳戳,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上次参加这种宴会还是上一世,高纬把他请到宫中摆庆功宴,也就是那次无意中的一句表忠心的话,生性多疑的帝王便对他百般猜忌,以为他想谋朝篡位。
就是那次事之后,直接造就了重生后的高长恭对这种宴会的抵触心理。
官场的虚与委蛇,官员间的你吹我捧,对于初入仕途的人来说或许觉得新鲜,但高长恭早就在这个名利场沉浮了半生,该遇的不该遇的都让他遇到了,日子一长便觉得甚是无趣。
“王爷,下官敬您一杯。”喝得醉醺醺的贺滔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要给高长恭敬酒。
滔身为兰陵当地的父母官,官职最大,在当地官威正盛。高长恭虽对此无感,但也不会无缘无故与人交恶,当下也没拒绝,将盛满酒水的酒盅举起来一饮而尽。
贺滔有点喝多了,身为当地最大的官,哪怕来参加兰陵王府的宴会,都会有一大堆人追捧,被敬了不少的酒。
虽然沉浮官场多年,练就了不小的酒量,但今天是除夕,再加上转过年来可能将会有喜事来临,贺滔一个兴奋就喝了很多。
而眼前玉树临风,举手投足尽显皇室贵气的高长恭,就是他贺府喜事的来源。
贺滔喝多了酒,脑袋有些打结,那次在绣楼上他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高长恭长相实在惊艳,连他一个半截入土的男子看了都不禁感叹,这北齐第一美男子的封号真是名不虚传。
今日他离高长恭很近,因要不停饮酒吃食,对方并未戴上面纱,倒让贺滔把对方的容貌看了个仔细透彻。
那张脸,说是女娲娘娘精心呵护捏造而成也不为过,饱满的额头衬得五官更为立体,眉眼之间尽显如画江山,高耸的鼻梁蜿蜒而下,许是饮酒的缘故,唇瓣边染上些许酒渍,远远看着便觉赏心悦目。
贺滔当时从绣楼上看,只觉得这男子长得太过于好看,甚至不像平常男子,一点看不出像上过战场的武将。
所以他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女儿嫁了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子,这算怎么回事?
但眼下不一样了,从女儿那里知晓当日接到绣球的男子便是赫赫有名的兰陵王后,贺滔的心思便动了。
兰陵王,那可是皇亲国戚,皇帝十分倚重的北齐战神,这样一个人物,若是成了他的女婿,也算他祖上烧高香了。
贺滔越想越心神荡漾,好像自己现在就是王爷的老丈人一样,坐在上首的高长恭见他敬酒后还不走,轻皱着眉:“贺大人可还有事?”
此刻的贺滔醉意正浓,脑子本就比平常慢半拍,恰好对方又找自己问话,脑中一热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王爷打算何时娶小女?”
此话一出,高长恭身边几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多半是没想到一个四品的知府如此大胆,竟敢当众问出这样的话。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贺滔的声音很大,像是对着高长恭喊话一般,引的下首畅饮的官员都频频往这边探头,喧闹声都小了不少。
底下坐着的众人,其中也不乏有跟贺滔不对付的,无奈平时碍于他兰陵知府的官威,不敢轻易得罪。而今这人当着高长恭的面,开始耍酒疯似的为女儿讨要婚事,真是脸面都不要了。
霎时,看好戏的,瞧热闹的,纯粹好奇的,都往这边看来。
想比于身边人的惊讶,高长恭倒平淡很多。当贺滔提出要求时,他眼底滑过一丝诧异,心想这贺知府脸也是挺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他来到兰陵,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免皇帝赐予的选妃宴,现今到了这里,他并未有中意之人,暂时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
高长恭对贺兰卿并无恶意,但也绝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多次放纵她来王府,也不过是看在鹿鹿的面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贺大人醉了,高衡,扶大人下去歇息。”高长恭道。
如此,也算是给了对方台阶下。
可那贺滔,今日喝的有些酩酊大醉,见对方说话模棱两可,根本不给他一个准确答复,脸面也不顾了,一把甩来高衡的胳膊,当下竟当着众人的面耍起了酒疯。
“王爷,你不能这样,兰卿中意于你,三天两头来你府上,这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既然你对兰卿也有意思,何不就此成全了兰卿,也算成全了自己。”
高长恭当即冷了脸色,上一世在邺城时,高纬即便十分厌恶他,都不曾当众给他难堪,这个贺知府,是不是嫌官位做得太稳了。
底下坐着的哪个人不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高长恭脸色微冷,猜到这俊美王爷八成是动怒了,当即有几个贺兰卿的门客上前,好说歹说把人拉了下去。
宴会出现这么个插曲,众人也都小心翼翼的,上边坐着的毕竟是皇亲国戚,他们北齐皇帝的亲侄儿,虽不知由于什么缘故突然来到兰陵,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子王孙的心思也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揣测的。
酒过三巡,高长恭只觉有些烦闷,向众官员说了句“各位大人随意”就拂袖离开。
比起热闹非凡的前厅,后院的氛围就相对冷清。出来后,他只觉心情都好了很多。
正值除夕时分,王府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树上也环绕着五彩缤纷的彩灯,整个王府灯火通明。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这才刚过酉时,天色已经黯淡。高长恭循着一条小路往湖边走,踩着脚下的鹅卵石,瞧着周边的彩灯投映下来的身影,他不禁感叹世事无常,本以为一命呜呼再无重见天日的时候,谁知数月后,还能在自己的封地诗酒人生。
要是没有今日的宴会,他的心情会更好些。
从小道上出来,人还没走到湖边,忽的发现远处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待稍稍走进些,高长恭才发觉这团黑影居然是个蹲在地上的人。
这里地处偏僻,王府悬挂的灯笼和彩灯照不到此处,高长恭正疑惑,现在正是除夕团圆之夜,王府里有家眷的下人他都给放了假,只留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也去了前厅饮酒,怎的还有一人在这儿?
“你是……”高长恭还没问出口,蹲在地上的人影倏的回头,这一举动倒把他吓了一跳。
那人回头的动作太过突然,像是下意识里做出的自卫反应。漆黑的眸子眯起,看清来人后,眼底稍稍诧异,随后又转过头继续忙手头的事。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高长恭也在看他,这人就是府中前些日子新招的下人阿呆。
这大过年的,阿呆一人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做甚?转而想到上次托荣伯查这人的身世,除了父母双亡流落在外,别的再无其他,至少跟东宫那边一点关系没有。
在兰陵地界,只要他身边的人不是邺城那边派来的,一切都好说。
阿呆无父无母,除夕之夜,也只能守着王府了。
窸窸窣窣地声音透过漆黑的夜传到高长恭耳中,他走到阿呆身边,才看清对方在干什么。
一只只漂亮的小纸船在阿呆手中折叠而成,那撕拉的声音,正是折叠宣纸发出来的。
这种小玩意,高长恭平日很少见到。贵为王子皇孙,他自幼便被教导要努力习武,争取将来早日上战场为北齐开疆扩土。
每日的功课十分繁重,即便是大街上那种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对他来说也很稀奇。
如今见对方用宣纸折叠小纸船,倒引起了高长恭的兴味,蹲下来打算仔细去瞧。
可是这片地方太过于偏僻,没有任何灯火照明,高长恭盯着看了好大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听到纸张被反复摆弄折叠的声音。
阿呆见到高长恭也不行礼,全神贯注忙着手中的事。须臾片刻,脚步声去而复返,随之而来的是一束暗红的光。
许是双眼习惯了黑夜,突然闯进来一束光倒让阿呆有些不适,眯着眼往光的方向瞧,只见高长恭挑着一只大红灯笼,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紧接着,灯笼的光源再次靠近,高长恭把灯笼放到地上,人也跟着蹲了下来,这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小纸船,脸上不禁染了一丝笑意:“这样就能看清了。”
灯笼散发出暗红的光,照到了俩人的脸上。高长恭这才得空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依旧是大半边左脸被头发盖住。
从他的角度看去,左脸上确有斑斑点点的灼伤痕迹。不过从对方完好的右半边脸来看,这人在遭遇变故前,样貌定是不错的。
长了这样一副皮囊,却因一场变故容貌尽毁,也是可惜了。
不过很快,高长恭的目光就再次被小纸船吸引。
别看阿呆好像呆傻呆傻的,见到高长恭也不知道请安问好,进了王府以来连话都没说过,但手上功夫是真的巧。
偌大的一张纸,在阿呆巧妙的双手下,被折叠成形状各异的小纸船,有水上作战的帆船,有农夫打渔的渔船,还有前窄后宽像青蛙形状的船,让高长恭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折叠了上百余个后,阿呆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小纸船堆到湖边,一只一只送了下去。
透着明明暗暗的灯火,高长恭看到这些在湖中漂浮的小船,心下一动。历来便有小船寄寓思念这层意思,现在又是除夕之夜,阿呆此举,估计是想念家人了吧。
不知为何,此刻高长恭竟觉得,跟眼前这人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方才在前厅喝多了酒,经过腊月寒风的洗礼,酒本来已消了大半,如今看到阿呆的举动,让高长恭有些微醺,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想家人了?”
阿呆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湖中放着小纸船。
高长恭也不恼,对方的脾性本就奇怪,大过年的,他也不想与一个怪人计较,自顾自说道:“本王早就听闻你父母双亡,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若是如此,为何不与本王早说,也好准你的假,让你与亲人团聚。”
对方依旧不答,高长恭也没打算这人会给予他任何回应,幽幽道:“你的遭遇跟本王倒有些相似,本王从出生起便没了母亲,早些年又失去了父亲,每当除夕时,我也会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说罢,他凑上前蹲在阿呆旁边,从地上捡起一只纸船放入湖水中。
小船一经投入湖水中,便顺着水流打着转往下游漂去。
“今年的除夕倒有些奇怪,湖水都没结冰,看样子春天应该快来了,”高长恭难得说那么多话,“虽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朋友,或者你是因为什么缘故不想回去,这些本王管不了,既然你到了王府,便可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荣伯说……或者拿笔墨写出来也行。”
对方还是没说话,俩人就这样一起往湖里放着小船,到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气氛。
“王爷!”林子外传来高衡的声音。
高长恭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一时忘了时间,前厅的那些人估计是等急了,高衡才来寻他的。
“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高长恭刚想起身,奈何由于天气太冷,前厅又热哄哄的,他从前厅出来的有点匆忙,忘了披裘衣,偏生又在这冰冷的湖边蹲了半晌,双腿都有些麻木,一时没撑住就要往旁边倒去。
下一刻,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那只手带着一丝凉意,透过外衫和亵衣传到了高长恭的皮肤。
那手看似修长,力道之大却不容忽视,紧紧攥着他的腰间,倘若再加上几分力气,高长恭都怀疑对方这是要把他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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