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我靠养鸡感化炮灰 > 第14章 自带狗血色彩

第14章 自带狗血色彩


鸡素有“五德之禽”的美誉,鸡坊的匾额是由广德帝御笔亲题,可见陛下当真爱鸡如命,就差没把它定为梁国的吉祥物了。

        自二人踏足鸡坊起,见国师亲临,府兵们显得十分意外,一边佯装无事发生地低头驯鸡、给鸡梳毛,一边偷偷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见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宁洛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我们是很像偷鸡贼吗?”

        “哪个贼会光明正大走正门啊?”裴洛川不假思索地反问道,懊恼地一捶大腿,“说起这个,昨夜那偷鸡贼跑得真快!否则我非得好生揍他一顿不可,竟敢惦记咱们的啾啾!”

        “……呃,或许他也是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呢?”宁洛萦不紧不慢地将他方才所言复述了一遍,顿了顿便抬手一指,“罢了,走吧。”

        他们来得还算巧,正有两鸡出笼,只匆匆对望一眼,便已斗得难舍难分。十余名府兵在旁观战,彼此交头接耳,对它们指指点点着推测胜负。

        见此情形,裴洛川立马来了兴趣,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加入了观战席,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也猜猜,哪只会赢?”

        在此之前,宁洛萦本以为啾啾已是斗鸡中的佼佼者了,直至得见这些“正规军”,方知何谓天外有天、鸡外有鸡。

        她方垂眸望去,就见两只黑羽红冠的斗鸡昂然对峙,正瞪大了双眼互相看。此情此景,唯有一句“你瞅啥”和“瞅你咋地”能完美诠释。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几片羽毛上,还没来得及应答,两只斗鸡不约而同地扑棱着翅膀凌空而起,彼此蹦跳着给对方来了一脚,又冲着鸡脖子一顿猛啄。

        到底是正规军,这两只鸡动作极快,一时间宁洛萦也看不清它们的动作,只知它们在互相扇大嘴巴子。一通“菜鸡互啄”之后,地上的鸡毛多了不少,鸡脖子看起来也更秃了。

        “真看不出来,这鸡还会走位?厉害呀!”她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眼前场景看得她眼花缭乱,只觉得斗鸡门道多,她如今所知不过皮毛。

        府兵们作为纯正的古代人,实在不懂“走位”一词何意,又不敢不答,有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问道:“国师竟也爱斗鸡戏吗?”

        眼见着两只斗鸡互相猛踢猛啄,昂着脖子直打转,湿漉漉的羽毛稀稀拉拉地黏作一团,大抵是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气势上倒是谁也不愿落了下风,不仅毫无败退的迹象,它们的攻击目标也出奇一致:已经彻底被啄秃了的鸡脖子。

        才看了这一会儿工夫,宁洛萦便觉得乏味,可其余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能对它们的作战技术做出点评,宛如在做高考语文阅读题。

        直到她在地上看到了疑似鸡冠的不明物体,她忍不住嘟哝道:“斗鸡何必玩命呢?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实在叫人发怵,打不过就罢了。”

        瞧它们这架势,唯有斗死一只拿去煲汤才算分出胜负,这又是何必呢?斗鸡价高,这一只斗鸡少说也能换几百个大肉包,死了多可惜?

        听她似是颇有感慨,裴洛川笑着摇摇头:“听说陛下也曾说过,斗鸡到底不是上战场,临阵逃脱也不丢人,斗到其中一只逃跑就算分出胜负,如此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是啊,上天存好生之德,陛下是仁德之君,我等自然不敢忘了分寸。”有一府兵战战兢兢地答道,生怕她会因此怪罪他们。

        他这么一说,便又多了几名会错意的府兵。他们慌乱地相视一眼,忙不迭地把斗得不亦乐乎的两只鸡分别抱开,慌乱地对她尬笑道:“国师所言甚是,我等受教了。”

        “啊?我并不是在说教啊。”宁洛萦迟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头,深感自己好心办坏事,无意中扫了他们斗鸡的兴致。

        事实上,她真的只是心疼银子,没别的意思。虽说大梁国库充盈,可还不是能省则省吗?

        见他们这般鸡同鸭讲,裴洛川只好打起圆场:“其实啊,现如今玩命的还是少数。有时两只鸡才打了个照面,就有一只被吓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横竖也打不过,自然是保命要紧。宁洛萦开玩笑道:“譬如小花?我觉得它有自知之明也好,起码不会被薅秃毛。”

        “……咳咳,你是这么想,其余人可未必。胜者不光能得黄金百两,若斗鸡能得陛下和公主青睐,他们的出价可就远不止百两了。”

        她仔细一想,裴洛川所言也有道理。不过一朝一夕,家养斗鸡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主人也能跟着沾光。

        还真是一鸡升天,全家得道。这里不愧是书中世界,当真是离谱到家了。

        “长乐公主竟也对斗鸡感兴趣?”宁洛萦想起周清柔温声细语的姿态,不禁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问道,“听闻康王殿下也爱斗鸡?”

        没人预料到她会突然提及康王,府兵们面面相觑,有人沉吟道:“世人都道康王学富五车,您说他爱曲水流觞倒不稀奇,斗鸡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宁洛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周聿衡原是个满腹经纶之辈。听他说话一套一套的,生得确是文质彬彬,这传言倒是不假。

        他既对斗鸡毫无兴趣,又怎会愿意出高价买下啾啾?回想起那日的种种,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好不容易抓住一丝头绪,忽而听得有人笑道:“国师?想不到你竟会来此?”

        这一句话,就将她的思绪搅和得一塌糊涂。宁洛萦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抬眸对着那人躬身作礼。

        看着这梁国皇室标志性的假笑,这一身贵气逼人的打扮,听着周围人一声声惊讶中带着惶恐的“睿王殿下”,宁洛萦不自在地咬紧了唇。

        她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命?走哪儿都能碰上这一家子人,偏偏他们都没安好心,满脑子借力打力、隔岸观火。

        于他们而言,她这个国师今日是一把可用的兵刃,焉知她明日会不会成为一枚弃子?

        “三弟他今日可还好?这几日劳国师费心了,不知四日后,这宫中邪祟能根除吗?”睿王清了清嗓子,哈哈笑道,“数日不见三弟,小王甚是想念。”

        想念归想念,就是再未登门探望,甚至连派人问候一声都是懒得。睿王这般假惺惺的模样,难怪周聿行不乐意见他,确实有些倒胃口。

        宁洛萦深感和睿王说话费劲,他的真实意图和他衣袖上的花纹同样复杂。她干脆学他假笑,摊手道:“驱邪一事,臣定不辱命。景王殿下福泽深厚,自会安然无恙。”

        说罢,她只当对睿王探究的目光浑然不觉,坚定地将装疯卖傻进行到底,在心底暗暗腹诽了起来。

        印象中,原书主打狗血虐恋。男主虽被爱情迷晕了眼,在虐恋情深中双商下线,可他的事业线一点都不马虎。

        或许是为了给足男女主狂撒狗血的时间,原书中的辰国堪称太平盛世。既没有满心皇位的皇子,也没有疑心病重的皇帝,就连大臣们都安分守己、一心为国效力。

        最关键的是,辰国根本不讲封建迷信那套,可谓将现代思想融入生活。梁国能不能学学?诸位皇子明争暗斗也就罢了,还满脑子拉拢一个道士,是不是有大病?

        “话说回来,今早东市有大热闹看,国师可听说了?”睿王也不跟她假笑了,语气森冷,“据说坊门才开,百姓们鱼贯而入,却被数具死尸拦住去路。”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宁洛萦惊疑地深吸一口气,想到那幅足以给人留下阴影的画面,不由追问道,“死者的身份可查清了吗?”

        “查无可查。只知其人身着夜行衣,腰间藏有暗器,想是刺客吧。”见她脸色微变,睿王又笑道,“死者多是被一剑穿心而亡,定是遇上剑术了得之人了。”

        今早、刺客?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觉得此事与周聿行有关,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

        很快,睿王仿佛无心的话便佐证了她的猜测:“地上有‘朱知玄杀我’五个血字,像是死者临终之际拼命留下的。”

        此事若与朱国公扯上关系,可就更为复杂了,绝对不能掺和进去。宁洛萦沉默了片刻,再度木木地惊叹道:“竟有这种事?看来近几日城中要不太平了。”

        在睿王万分狐疑的目光中,她故作惆怅地轻啧一声,缓缓摇头道:“朱公为人刚正不阿,定不会做出这种事。臣以为,陛下定会早日查清此事,也好还朱公一个公道。”

        “无论是不是他所为,他近些日子也只能暂避风头了。小王以为,父亲睿智,绝不会轻易受人蒙蔽。”

        睿王微微笑着,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想从她的神情中发觉端倪。

        可宁洛萦只会翻来覆去念叨一句“那是自然”,不仅铁了心不再多言,甚至还热心肠地分析道:“朱国公光风霁月,定是有人有意构陷。”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半天,最终还是没问出个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恭维”了几句,在宁洛萦被尬得无语凝噎后,睿王终于被她气跑了。

        真蠢也好,装傻也罢,她今日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能为他所用的样子。但愿他们今后能洗心革面,别再指望她掺和他们的夺嫡之争了。

        “当国师真难,还不如养鸡。”宁洛萦对此深表感慨,再没有看斗鸡的心思,当即向神色不自然的府兵们告了辞,打算回府继续养鸡大业。

        出宫的路上,裴洛川不知疲倦地念叨了一路,先称今日占了上风的黑鸡为大梁第一猛禽,又说今日他收获颇丰,回去定要好生训练啾啾与小花。

        说到一半,他似是突然开了窍,眉飞色舞道:“种鸡至关重要!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虎父无犬子。我看祝叔送你的那只咯咯也不赖,你不如早些让它下蛋?”

        虽说他们至今没能看出啾啾与咯咯是何品种,可它们样貌极像,应当是同一种鸡,后代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裴洛川不由幻想起了来年春日孵出一窝小鸡仔,从此包揽斗鸡大会前三甲的美好时光。

        “嗯,甚好。”宁洛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仍在暗暗琢磨着睿王今日所言,渐渐梳理透了这两日发生的事。

        事到如今,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些刺客的死是周聿行所为。

        难怪昨夜并无刺客登门,她原以为朱毅之是风声大雨点小,倒真没想过,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杀她的人,被另一个想杀她的人反手杀了?狗血文里果然人人自带狗血色彩,阴差阳错之下,她竟成了最大赢家。

        无论周聿行有何打算,总归是帮了她一把,虽然他多半看不上她一句微不足道的“多谢”,可做人总得知道感恩。

        “我突然觉得,景王殿下挺有趣的。”宁洛萦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怪话,打断了满口驯鸡术的裴洛川。

        后者大为震惊,当即提出质疑:“你方才不还说他莫名其妙,是个神经兮兮的怪人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是觉得他古怪,又对我敌意满满。可我更讨厌虚情假意、攻于算计之人。”

        周聿行虽是个狗脾气,可相比之下,睿王和康王这二位满心利用她的人,更叫她倒胃口。

        不爱斗鸡的,来找她买鸡;只想算计兄弟的,满口手足情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要他的兄弟够烂,他就是最像人的那一个。

        他们都想坐山观虎斗,奈何他们看上的虎,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宁洛萦轻叹一声:“今日鸡坊之行确有收获,还得感谢景王殿下。”

        “什么收获?”裴洛川越听越迷糊,自家师妹这几日不仅更懒了,说话还总是拐弯抹角的。

        别是驱邪不当,她自己反被邪祟上身了吧?

        没等他追问,疑似被鬼上身的宁洛萦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呵呵笑道:“没什么。走吧,回府驯鸡赚大钱!”


  https://fozhldaoxs.cc/book/61185356/6240651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