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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儿就是我儿


双方虽大有唇枪舌战、互扇耳光的趋势,奈何御前的几位公公如神兵天降,笑容可掬地将他们几人“请”到了广德帝面前,有如一网打尽。

        互不待见的几人不得不站在一处,面带微笑地对陛下行了一礼,谁也不乐意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令人深感惊喜的是,朱毅之一改鼻孔朝天的模样,低眉顺眼地静静等候陛下开口。如此看来,他倒也不算无药可救。

        僵持了片刻,见陛下只顾着笑而不语,宁洛萦率先出列,拱手沉声道:“陛下,臣虽是为朱大郎着想,不得已方出此下策。可臣终究惊扰了圣驾,自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降罪。”

        她方才边走边琢磨圣意,只觉广德帝骤然传召他们几人,定是要他们就方才扰乱斗鸡大会一事给个说法。

        尽管他的儿子都把别人的鸡给活活砸死了,也没见得他问周聿行一句心路历程,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

        见她一开口便识趣地请他降罪,广德帝侧身看了看神情肃然的子女们,笑道:“哦?国师这是何意?朕并未问罪于你啊。”

        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正襟危坐的皇室成员们,宁洛萦只当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抬手示意太监们将那只死鸡呈上来。

        她不动声色地退开两步,抬手指着两只僵硬的鸡爪,悠悠道:“陛下请看,这斗鸡的脚趾被人动了手脚。臣以为,如此行事,未免有失公允。”

        她特意将“公允”二字念得极重,配合着金距这等如山铁证,朱毅之自知百口莫辩,一时气势全无,辩驳时更是口齿不清:“陛、陛下明鉴啊!这并非是……”

        “并非是什么?”宁洛萦适时出声打断了含糊不清的猪叫,对广德帝说道,“臣以为,陛下可着人细细查验一番,必能发觉这斗鸡凶悍难当的关窍。”

        广德帝稍加沉吟,终是颔首应允,抬眼示意李公公带人一同充当仵作。今日之事牵扯甚广,无论如何总得有个交代。

        诸位皇子公主一声不吭地望着那死相凄惨的斗鸡,心中各有猜测。

        周聿行只看了它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墨色双瞳中映出她的侧脸。薄施粉黛,本该不妖不媚、清丽婉约,可惜她笑得狡黠。

        当真是小人得志、鸡犬升天,所谓祸国妖道,莫过于此。周聿行冷冷看着她,如是想到。

        “启禀陛下,国师所言句句属实。除了脚爪上的铜钩外,这斗鸡的鸡冠上有股异味,像是抹了狸膏,翼羽上还有芥子粉残留。”

        太监们“验尸”完毕,恭顺地低着头向广德帝回禀。说话间,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瞟了两眼朱毅之,见他神色慌张,忍不住摇了摇头。

        闻言,宁洛萦心中慨叹不已,脸色分毫未改,不遗余力地故作深沉,心中却已对朱毅之嫌恶到了极点。

        果然不出她所料,朱大郎的斗鸡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就差没穿一身淬毒的铠甲作战了。手段如此卑劣,难怪是炮灰一个,果真咎由自取。

        斜了一眼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睿王,康王故作惊讶地一拍脑袋,嘴角挑起讥讽的笑意:“鸡天生惧怕狐狸,难怪牛家二郎的斗鸡怕成那样,原是嗅到了天敌的气息啊,当真可怜。”

        确实挺可怜的,如若不是周聿行出手,只怕狗剩儿现如今已经被拖去煲汤了。

        “两鸡相斗,必然会扇动翅膀,芥子粉随风而去,难免叫它糊了眼。”周清柔羽睫微垂,喟然长叹,“难为它还能坚持这许久,不愧为上届斗鸡大会的翘楚。”

        不愧是人均痴迷斗鸡的国度,这二位的破案速度令人咋舌,李公公不过抛砖引玉,他们却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朱大郎的制胜之道。

        被抢了台词,宁洛萦一怔,连忙赶在睿王开口前补充道:“陛下,任牛二郎的斗鸡再是如何强悍,终究不过一只普通的鸡。它虽能经受住芥羽和狸膏的考验,又如何能与这铜制鸡距相较高下?”

        “国师莫急,朕明白你的意思。来人,将这脏东西抬下去。”广德帝话音刚落,太监们一刻不敢耽搁,忙把死不瞑目的斗鸡抬走了。

        见过这鸡被砸得不成“鸡”形的模样,想来也没人有胃口拿它去煲汤下酒,能挖个坑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下辈子还是跟个靠谱的主人吧。

        “说来,国师是如何察觉,这斗鸡有问题的?你又缘何说,你是替他着想?”

        广德帝这么一问,宁洛萦便察觉到了数道意味不尽相同的灼灼目光,它们自四面八方而来,几乎要把她的脑门烫个大窟窿。

        早知陛下必会有这一问,她早在心中暗暗打了好几版腹稿。兵来将挡,可谓一点都不慌。

        陛下莫急,听臣狡辩。宁洛萦微微仰起头,就他的第一个问题如实相告:“事实上,臣起先并不确定,方才装作言之凿凿,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谁知朱大郎这般沉不住气,她不过“真心”赞美了他的斗鸡两句,他就当场急眼了。

        殊不知,他越急于否认,越显得他心虚而没底气。他如此恼羞成怒,无异于不打自招,她自然心中有数。

        听到这番理不直气也壮的说辞,广德帝目光幽深地点了点头,对此并不做评价,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另外,俗话说得好……”宁洛萦不经意间瞥见了一言不发的周聿行,脸色倏地一僵,险些忘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说辞。

        这位老兄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傲慢,根本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讨论,只知道满目阴鸷地盯着她看,手中不停摩挲着一块光洁如玉的鹅卵石。

        这种手持凶器的危险分子,有没有人管管?刚才他砸死一只鸡,没准待会儿就要来砸她。所谓纨绔子弟,莫过如是。

        宁洛萦微微蹙眉,强装镇定地低头说道:“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朱大郎今日行事不端,朱国公焉能置身事外?”

        “臣明白,朱公是我朝中流砥柱,自是不愿看到自己儿子这般不成器。只不过,一旦盛京城中流言四起,朱公未免受其牵连,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此时谈起这些,难免叫在座的各位想起仍未能洗清“冤屈”、正在家赋闲的朱国公,众人一时静默无语。

        生怕因此牵连到自己的倒霉爹,朱毅之一时情急,大怒道:“国师慎言!这与我……”

        “若是中伤到了陛下,那你就是死上十次,又能如何呢?”宁洛萦淡淡地斜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今日陛下与几位殿下在此,你此举若是往大了说,岂非欺君罔上?不知欺君之人,该当何罪呢?”

        作为心慈手软、一心向善的“正派国师”,她自认为也算替朱毅之操碎了心。毕竟他若是当着广德帝的面公然自称“我”,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臣体恤朱公老来得子,自是不愿朱大郎就此人头落地。如此,唯有在事态尚可挽回时,将损失降到最低,方能保全朱家。”

        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宁洛萦声情并茂地唱着独角戏,编出了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别人信不信她是不知道,她自己听得都快动容了。

        回想起原书中朱毅之凄惨的死状,她突然觉得他也是个十足的倒霉蛋,再看向他时,眼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毕竟大家同为书中的炮灰路人甲,为何不能洗心革面、同舟共济,却非要互相伤害呢?朱大郎若能不去招惹女主,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只可惜,她分明一心替朱家谋福祉,只盼着梁国一切安康,奈何对方永远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朱毅之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又见她眼神古怪,只当她是有意嘲讽,顾不得擦拭豆大的汗珠,指着她的脸怒吼道:“宁洛萦,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你、你这是……”

        “父亲,此人放肆了。”周聿行剑眉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悦,满眼嫌弃根本无处可藏。

        他近来本就心情不佳,一听到这等污染耳朵的噪音,更是烦上加烦。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宁洛萦都顺眼了些,好歹她的声音不算刺耳。

        在旁人眼中,周聿行这一开口便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康王慢悠悠地睨了他一眼,周清柔笑得无声而意味深长,睿王始终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一家四兄妹,个个都不同。宁洛萦无暇顾及他们,只与广德帝相视一眼,看出他眼中饱含的无限深意,果断低头道:“陛下,臣不愿与后辈计较,还请陛下不要责罚于他。”

        虽然她深感自己才十四岁,觍着脸称人为“后辈”实在不妥。但她转念一想,她既与他爹同朝为官,那么四舍五入,朱毅之便是她的半个儿子,就是称她一声“父亲”又有何妨?

        无妨无妨,只要脸皮厚,你儿就是我儿。

        见“亚父”宁洛萦如此不拘小节,言辞诚恳、眼中并无怒意,广德帝赞许地点点头:“宁爱卿是豁达之人,朕心甚慰。既如此,爱卿若无旁的要禀报,就回去继续比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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