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段剑意

秦府，梧桐院。
  这是大长老秦下鹰居住的院落。
  偏堂，枫木大门紧锁，里面漆黑一片，仅有一束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
  此时，在秦府地位不凡的秦下鹰，正毕恭毕敬的朝着身前一名身披黑袍，整个人都没入黑暗之中的中年男子行礼。
  “事情办的如何了？”
  黑袍男子冷声问道。
  “就差一点，就能成功了。”秦下鹰面色阴鸷，“该死，也是见了鬼了，秦洛这个小畜生竟然走完了焚生路。”
  “是你愚蠢！”黑袍男子非常不悦，“焚生路考验的本就是心性与毅力，他既然能够在剑渊五年不死，心性与毅力岂会差？”
  秦下鹰身子弓的更低了，不敢说话。
  “秦下鹰，主人的耐心可不多了，若秦家族会上，你还是拿不到剑诀，下场，你应当清楚！”
  黑袍男子大甩袖袍道，当秦下鹰再次抬起头来时，竟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擦拭掉额头冷汗，秦下鹰面色逐渐狰狞，眼眸中满是冷冽杀意。
  “秦洛，安心做一个废物不好吗？为何非要与老夫作对！”
  “既然你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
  没有过多与族人叙旧，秦洛急切的回到了屋内。
  他第一时间盘腿静坐，并将剑九赠予他的黑色古剑横放在双腿上。
  这柄古剑看起来古朴平凡，但内藏神秀，可惜已经沉寂，需要一个契机方能唤醒。
  秦洛不知那个契机是什么，但剑九既然将此剑赠予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此剑之名……
  名为无名。
  或许它有其他名字，只不过需要唤醒时方能知晓。
  而此时，无名剑上有一些细微的符纹正在闪烁，忽隐忽现，透发出玄妙的气息。
  秦洛大手一挥，当即便将这些符纹收入眉心之中。
  旋即，他闭上双眼，脑海之中赫然浮现出了一个黑色小人，正在持剑演绎着一套剑诀。
  一剑出快如雷霆，剑锋挥过，唯有一道残影浮现，并有惊龙掠出，浩浩荡荡，碾碎一切！
  正是惊龙剑诀。
  去走焚生路，他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完整的剑诀。
  爷爷虽将此诀传给了他，但并不完整，精髓就藏在焚生路上，只有走完此路，才能够得到。
  以前秦洛无所谓，但如今不同。
  家族外忧内患，危机重重，他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恢复修为，就必须要有强大的杀招傍身。
  否则真遇到了强者，唯有死路一条。
  他很清楚，嚣张与狂妄，是需要倚仗的。
  惊龙剑诀，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良久后，秦洛骤然睁眼，气息凌厉至极，那横放在双腿上的无名剑嗡鸣作响。
  似有一股极强的剑气，就要席卷而出！
  但最终，秦洛还是忍住了，没有挥动这一剑。
  否则的话，怕是整个屋子都得被他掀飞。
  “总感觉这一剑与众不同，明明抓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彻底握住。”
  “看来仅凭冥想推演是不够的，而是需要反复施展。”
  “我记得摘星楼内有特殊的练功房，只对云令持有者开放，倒是可以去那试试！”
  一念及此，秦洛当即出发前往凤凰街。
  摘星楼，第五层。
  天字号练功房。
  这是一间简陋密室，秦洛刚一踏入，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灵气以及从天而降的压迫力量。
  压迫的力量，是为何消耗。
  充足的灵气，则是为了恢复。
  消耗，然后吸收，再消耗，继续吸收，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达到身体极限，再也坚持不住，这就是练功房。
  而天字号练功房，还能够制造出一名影子对手，可以用来交战。
  要知道，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对战，这无疑是非常疯狂的修炼行为！
  “开始吧。”
  秦洛舔了舔嘴唇，浑身血液沸腾，身后无名剑应声出鞘！
  嗤！
  剑影闪烁，剑光灿烂，恍若漫天繁星般散落，不疾不徐，忽明忽暗，像是剑之力散落在各处。
  忽有疾风起，一条龙影席卷而过，漫天剑之力齐齐爆发，摧毁一切！
  ……
  六天后。
  秦洛依旧还在与人影相战。
  比起初涉这间练功房，他已然没有了举步维艰的沉重感，身子逐渐轻盈起来，像是已经适应了重量与压力。
  不仅如此，其手中舞动的剑光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剑光摇曳，龙影忽隐忽现，令其剑招看起来变化多端，诡谲起伏，时而杀意如浪潮般涌动，时而剑气平静似流云。
  很显然，他此刻对于惊龙剑诀的第一式龙影，已是非常娴熟了。
  轰！
  突然，一股磅礴气息攀升而起，浩浩荡荡，恐怖至极。
  紧随其后，是龙影闪烁，栩栩如生，像是一条墨汁所染的黑色大龙跃然纸上，而后冲出，爆发出极强的威能。
  “砰”的一声，那符纹阵法所凝练出的漆黑人影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摧毁了。

  秦洛收剑，站定在原地良久，眼神这才逐渐明亮起来。
  “好特别的感觉，在真正斩出龙影的那一瞬间，惊龙剑诀竟仿若是活着一般！”
  “这究竟是什么等级的武技，竟会如此玄妙，秦家的其他高阶武技，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剑意，但却与剑意又有所不同，好似更高层次的意境！”
  突然，秦洛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瞪的浑圆，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更高层次的意境，这莫非是……二段剑意！”
  二段剑意这个概念，其实是在剑渊之中，剑九告诉他的。
  对于用剑之人来说，感悟出剑意便已是用剑的极高造诣。
  但那些真正的强者，却是将剑意分成了三段。
  一段，也就是最低层次的剑意，实际上是自身在用剑时的一种意境，以自身的意境感化手中之剑，从而增强剑招的威力。
  就如秦洛身上，有一种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戾气与杀意，这便是他自身的意境。
  所以他无论是施展飞影剑术亦或者是飘雪剑术，就算再怎么克制，那股杀意也依旧是存在的。
  而二段剑意，则是武学剑术自身的意境。
  如果说一段剑意是人在驭剑，那么二段剑意便就是剑在驭人，通过人将剑术自身的力量施展出来，也就是所谓的人剑和鸣。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剑意，不仅需要用剑之人极强的武学天赋，更还需要品阶极高的武学！
  能达到这种层次的武学，恐怕整个景州，乃至偌大的云羽皇朝，也不超过十部！
  “怪不得神都之中曾有流言，惊龙剑出，无人可与之撄锋，这惊龙剑诀果然不凡啊！”
  “大伯曾说过，这些年秦家虽已退至永安郡，但仍旧有很多势力暗中盯着，我先前无论是在万剑宗，亦或者是前往剑渊的路上，都有人尾随，像毒蛇一样死死咬住不松口，看来都是冲着此剑诀而来啊！”
  歇息片刻，秦洛走了出去。
  练功房外漆黑一片，整个摘星楼只有走道上还有几盏灯亮着，他没想到竟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人们喜欢给练功房能够坚持的时间评级，我记得最高的甲级也不过是三个时辰，那我这个算什么？”
  “妖孽级？”
  秦洛自言自语，随后带着微笑。
  但紧接着，他的面色便被冰冷杀意所取代。
  “明日便是族会，届时，我将大开杀戒。”
  “秦家的内忧，是时候该彻底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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