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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绝户之计(二)


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天还没凉透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冷风将裴铭激醒,才发现屋里的炭盆早已熄灭。

        瑟瑟抱紧了被子,本想喊半柳来添炭,想了想还是亲自动手,可炭盆里居然一丁点火星都没有,甚至盆底连余温都不剩。

        就算是她刚睡下就熄灭的,也不至于冷得这么快啊,纳闷之际又被风吹得头疼,只能先起身去关门,可门外的景象却让她有些害怕。

        此时可能是黎明吧,总之微微泛着天光,又异常阴沉,最诡异的是,整个军营里居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辰,士卒们也该起来操练了,平日里也没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候,她觉得奇怪,裹上衣服走出去,心里更加的没底。

        所有的人呢?

        就在她越来越惶恐之际,一阵幽幽的呜咽吓得她汗毛直立,循声而去,竟是座突兀的灵堂。

        原来人都在这,可他们哭的是谁?

        看着满目的白幔,裴铭暗暗咽了口唾沫,“是……谁死了?”

        没人回答她,抑或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慌了,高声叫喊起来,“庭藉,父亲,你们在哪?!”

        她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似哀叹又似低泣,“他在那啊。”

        惊恐转身,却不见回话的人,视野所及只有灵堂中央那个沉重的棺椁,躺在里面的人……是谁?

        脚步不受控地迈了过去,离棺椁越来越近,不知缘何,她就这么莫名地悲泣起来,仿佛心有所感,知道是谁离开了她。

        “不……不要!”她不要生离死别,冲过去想要推开棺椁看看里面的人,然而脚下却突然一沉——

        猛然惊醒,眩晕到难以睁眼,心口更是针扎一般疼痛,过了好一会儿裴铭才缓过劲来,明白方才不过是噩梦罢了。

        房门纹丝未动,炭盆也烧得正旺,推开门向外望去,借着雪色能看到远远的巡逻兵。

        梦里那个去世的人是谁,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裴铭也不愿回忆,父亲和庭藉都是她割舍不掉的人,他们得好好地长命百岁才行。

        待平复下来之后,她又好笑自己的惶然,只是和他分开几日而已,至于这么一惊一乍么。

        待到旭日升起,照亮茫茫雪野,军营照常还是那么嘈杂温暖,除了头一晚不习惯,之后的几天里,裴铭没再做过噩梦,吃了几服药之后,心疾的症状也缓和了不少。

        直到第六日的下午,她从父亲那回来,一推开门就见到熟悉的背影,刹那间才觉得视野里恢复了颜色,连炭火都温暖了起来。

        无需她说什么,薛庭藉当然知道她回来了,虽然满身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笑意,上前一把将她拥住,“想死你了。”

        重回他怀抱的感觉居然这么好,裴铭餍足在他胸口蹭了蹭,“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小别之后,自然是胜过新婚的亲热,不过薛庭藉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体不好,连拥抱都是小心翼翼的,反而是裴铭毫不在意,用热情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出去这么多天很辛苦吧,巡视得如何?”

        她随口的一问却让薛庭藉凝住了表情,随即遮掩过去,“又不是打仗,能有什么事,这大融江山我自会守好的,让你安安稳稳做这天下的国母。”

        安抚好裴铭之后,他还有些别的事要找裴长远,先讨论了一下边境的问题之后,他便试探问道:“岳父大人,您对匈奴地界应该不陌生吧?那您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大的湖泊,或是什么……人流密集的水源?”

        并不解他为何问这个,裴长远没有急着回答,“你巡个边境,还巡到匈奴去了不成?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话语里明显透着质疑,尤其这次薛庭藉出巡,只带了常将军的人,一个裴家军的都没参与,难道殿下真的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薛庭藉紧抿唇边,犹豫到底要不要坦白,但这次出巡他并没有多少收获,常将军也直言了,他们对匈奴并不熟悉,想要办事,就绝对绕不开裴大将军的帮忙。

        最终,还是得让他知道的。

        他不想惊动岳父,从而传进阿铭耳朵里,本想偷摸着套话,但裴长远是什么人?能被他糊弄?

        见殿下低头不语,裴长远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故意走到门边上,堵住了他逃走的出路,“说吧,您到底想干什么。”

        他已是把最后的底线挑明,薛庭藉再没法逃避,只能认命赔罪,“求您,别把这件事告诉阿铭。”

        不能告诉铭娘的,肯定不是一般事,裴长远沉下了眉头,“好,你说。”

        深深吸了两口气之后,薛庭藉双手撑在摆了沙盘的桌面上,刚才的低眉顺眼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骇然的狠辣。

        “我在书上查到一种蛕虫,能在水里存活,然后潜伏进牲畜或是人的肠肚内,重者可致肠穿肚烂,如果把这种虫投入匈奴的水源中,让他们的牲畜和人都得病,我们不就有机会了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裴长远毛骨悚然,打了半辈子的仗,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么恶毒的方法。

        难掩震惊,他艰难地眨眨眼,“你是想……让所有的匈奴人得这种虫病,一个个不治而亡,我们再趁机灭国?”

        薛庭藉看得出裴长远的反感,但他自有道理,梗直了脖子用力点头。

        “好不容易用火攻震慑他们一次,难道要坐等他们反攻来报复么?就应该趁他们虚弱,打出致命一击啊,不然你来我往,两国之间什么时候能消停?”

        而裴长远的反应,其实并没有让他太意外。

        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裴长远薅起他的衣领子就咆哮起来,“你他娘疯了么,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唾沫星子尽数喷在脸上,薛庭藉却不在乎,咬紧了牙关与他对视,“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谁让他们是敌国呢?他们死得无辜,难道我们的子民就活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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