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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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
百官朝贺,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下,花甯只觉得烦闷无比。
从进入泰和殿开始,她便时刻不离地贴在时秦观的身侧,为他斟酒夹菜,竭尽全力表现出一副恩爱模样。
近日京中流言喧嚣,说她康乐搅得侍郎府上下不得安宁,更与驸马貌合神离,皆因两人并非天赐良缘,终究不得善果。
花甯气得发疯,可惜揪不出传播流言的主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眼看时秦观待她一日比一日冷淡,自己竟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的哪里做错了。
她委屈万分,心想外人误会也就罢了,可自己的驸马不该误会啊。
周姨娘处处刁难婆母戚氏,恰巧被花甯碰上,这才将她绑了扔进山里悔过,谁能料到她竟吓得昏死过去。还有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表舅舅曹寅,打着驸马爷的名号行事不端,欺负良家女子,花甯没命人将他打死,已是给足了侍郎府的面子。
她越想越憋屈,便不再讨好时秦观,自顾自喝起了闷酒。
“时大人,听闻你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真的?”
“郡主谬赞,时某的确擅长记忆。”
“我兄妹二人受父王教导,平日最爱结交如时大人这般才学渊博的君子,姝怡敬时大人一杯。”
“多谢郡主。”
一来二去,相邻而坐的两人开始谈论诗词歌赋。
花甯心里的醋坛子哐当一声被打翻。
她为了讨时秦观的欢喜,不惜做低伏小,好话说尽,可他不领情,不愿喝她亲手倒的酒。而上官姝怡不过才说了几句故意逢迎的场面话,他就被迷得团团转,聊得如此投机。
更何况京城谁人不知,她上官姝怡垂涎时秦观的美色许久。
如今众目睽睽,花甯颜面扫地。
作为大周最受宠的公主,她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妒火冲昏了花甯的头脑,她摔了手里的杯子,不管不顾地冲到上官姝怡的面前,抓着她的头发扑倒在地。
“上官姝怡你不知羞耻!”
“勾引驸马的贱货!”
“教你眉来眼去□□,教你整日歪门邪道!”
“长得这般难看,凭什么和本宫争!”
……
两个皇室贵女扭打在一起,什么颜面体统皆抛诸脑后,如同市井泼妇,粗鄙之语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显宗帝头痛欲裂,命人将其分开,一个送回端王府,一个直接禁足在了宫中。
翌日,花甯被罚抄书,浑浑噩噩之间,竟记不太清昨日发生了何事。
直到谏议大夫率司谏、正言等一十八人跪到显宗帝面前,上书奏表,她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康乐公主德行有亏,昨日闹剧百官哗然,丢尽皇室颜面,臣等以为,公主担不起储君人选,并应褫夺封号封邑以示惩戒。”
花甯躲在屏风后头,脸色发白,听着谏议大夫慷慨激昂地批她往日罪状,如同带刺的鞭子用力打在身上,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她慢慢想起来,昨日,当着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的面,她做了一件丢人现眼的破事。
手上的书无论如何是抄不下去了,她恨不得立刻离开京城,躲进人烟罕至的深山,再也听不到这些刺耳的声音。
她干脆抬手捂住耳朵,但半刻钟后,手便有些酸痛,无耐,只好放下。
这时已听不到谏议大夫痛批她的声音,而是换了个人,正滔滔不绝地阐述救灾之法。
“臣以为,治理虫灾有如下四法:治虫法、赈粮法、监察法、疏民法。”
花甯看不到这人相貌,只听到声音如玉石敲击,抑扬顿挫。
他嘴中的四个方法行之有据,条理清晰,便是从不关心民生政事的花甯也听得入神。
她便想,这朝堂果真人才济济。
后来才知道,献上这救灾四法的人,正是当年批判花甯生活奢靡的国公府嫡孙,温书瑾。
雅间内,一缕清风混着桂花的香味拂过花甯的脸庞。
她定了定神,发现温书瑾端着酒杯,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白映雪挤在白文香的身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误会了什么?且讲清楚。否则,我不知该不该原谅你。”花甯用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
她不知自己这副戏谑的表情最是美得惊心动魄,今日盛装打扮,更衬托出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姿容。
温书瑾不由地移开视线,感到有些喉咙发紧。
他轻咳一声,答道:“臣误会殿下举止轻狂,出于私怨,故意刁难无忧郡主与世子。”
花甯故意装作惊讶状:“你没误会,我就是故意刁难他们。”
温书瑾语塞,沉默片刻。
白映雪笑得捶地,不忘和白文香解释:“咱们这位表兄素来铁面公正,对人严谨,对己苛刻,所以仇家众多。而在这一众仇家里最出名的,就是你身前这位康乐公主了。”
白文香讶然。
然温书瑾未被一番嬉闹影响,思考片刻,又道:“目的不同,即便方法相同,结果也大相径庭,这便是差别。臣一叶障目,误会殿下,若不自省,愧当人臣。”
“那好!”花甯支起身子,指着桌上的酒壶道:“听闻你从不参加朝臣私宴,平日滴酒不沾,你若诚心道歉,便把这一壶酒都喝了,如何?”
“好。”温书瑾说完,仰头饮下杯中酒,“这是第一杯。”
他随后提起酒壶,又往杯中斟满,很快喝下第二杯。
等到了第三杯,白映雪忽然按上他的手,摇了摇头道:“姨母交代过,你……”
温书瑾不等她的话说完,换了只手,饮下第三杯。
三杯下肚,他放下酒杯,对着花甯作揖:“公主答应了臣,可要说话算话,剩下的欠着。”
花甯失笑:“说好的是一壶,你这才到第三杯,什么欠着……”
话未说话,便听到“砰”的一声,温书瑾半个身子栽倒在了桌子上。
“他这酒量……”花甯恍然大悟,“怪不得滴酒不沾,怎地才喝三杯就醉成这样?”
“殿下有所不知,我表兄沾了酒便全身奇痒无比,所以姨母不让他喝,这酒量自然差劲。”白映雪唤来活计,扶温书瑾躺在旁白的软榻上,“无妨,半年前也曾这般醉过,很快便醒了。”
白文香佩服道:“看来表兄是真心向殿下道歉。”
花甯往自己杯中倒上一杯,轻轻说道:“他从小就呆,大了还是这般呆。其实他不用向我道歉,而是我,该向他道谢。”
白映雪随口一问:“殿下要谢我表兄什么?”
花甯悠悠道:“谢他教导之恩,他可算得上是我的老师呢……”
这声音几不可闻,白映雪顾着吃菜,并未在意。
少了温书瑾,三人便聊起一些姑娘家的闺中趣事,花甯又问了广陵的人文风土,说有机会定要去上一趟。
“文香,女子想要行商绝非易事,做不成世子妃,你爹娘到时候另寻一门亲事,你又该如何?”
“那我便落发为尼,绝了他们的心思,殿下看这法子可好?”
“好啊,好得很,你看似文弱,骨子里倒也是个女将军。”
“我们白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将军!我白映雪要做将军,我妹妹文香也要做将军!”
花甯摇了摇头,笑这两人都醉了。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白映雪和白文香就一前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众人狂欢,留一人清醒。
花甯转身靠在窗户边上,对着圆月独饮,内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有琴音传来,古朴悠扬,宛若天籁。
她不由地伸出手指,伴随曲调轻轻敲击窗沿,小声哼唱。
一曲终了,花甯意犹未尽,侧首,才发觉温书瑾已经醒了,正皱着眉头抓痒。
瞧他样子,的确是浑身不自在。
“就没什么法子可止痒?”花甯出声问道。
温书瑾嘴角微翘,竟露出一丝羞赧:“让殿下见笑,臣从小便这般,没寻到有用的法子。夜深了,臣送殿下及两位表妹回府。”
花甯点头,她也的确有些疲倦。
街市上依旧点着灯,将车马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映雪和白文香被安置在车厢内,摇摇晃晃睡得昏天暗地,花甯不愿挤在一处,选择骑马,顺便散散酒气。
她与温书瑾并行一路,也看他难受了一路。
“你若早说有这顽疾,我定不会勉强,现在这般,我倒成了罪人,改日我去问问李焕,不信找不到法子。”
“臣多谢殿下。”
“你要真谢我,便帮我个忙。”花甯正色道,“端王府的前任世子妃死得蹊跷,你们谏院可知什么内情?”
温书瑾细想一番,摇头道:“未曾听闻。”
“那你替我多留意些,这端王府一家子都让我觉得古怪。”
却听温书瑾拒绝道:“恐怕要让殿下失望,这并非臣的职责,公器私用,不合规矩。”
……
快要到狮子巷,花甯又想到什么,勒紧缰绳道:“那么文香的事,你帮忙隐瞒一下,总合规矩吧?免得被白将军知道,徒增波折,他的脾气你也知道。”
“臣会见机行事,殿下不用担心。”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道歉时一副嘴脸,托他帮忙就换副嘴脸,花甯暗骂一声呆子,恨恨瞪了他一眼,驾着马气冲冲地转进了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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