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说真的，南初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来则短，可是，傅声刚刚描述的那些，是他整个青春的经历。

        有些心疼，也有些为自己之前的龌龊怀疑而心虚。

        南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转过身抱抱他，轻声道:

        “她听见了，她一定听见了。”

        傅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过去，聊心事，只是，对于未来，傅声却是只字不提。

        也许是酒意作祟，也许是将内心的伤口剖开在人面前之后，心理上总有某种释怀后的放纵感。

        不知是谁主动，我们缓缓凑近，接吻。

        这个吻似乎和之前都不同，带着些颤抖，带了些难以言喻的情感，南初双手轻轻抵在他胸口，指尖紧了又松，一如自己的心。

        今晚的傅声，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他拥南初在怀中，呼吸灼热，掌心颤抖着落在自己腰上，然后，缓缓褪去了她睡裙的肩带……

        南初闭上眼，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南初以为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可是，到了衣衫半褪的地步，傅声还是停止了。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手去，声音低沉:

        “南初，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

        南初睁开眼看他，这次是真的有些失望:“傅声，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我第一次带你回家那晚，我们不是也在一起了吗？”

        “刚刚我们谁都没有刻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为什么不可以？”

        可傅声不说话。

        他沉默着，帮自己挑起肩带，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南初的肩，一片温热。

        “傅声，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我不信，你刚刚没有对我一点动心。”

        他明明是有的，我们刚刚离的那么近，自己分明从傅声眼底看见了几分爱意。

        傅声将南初拥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头顶，低叹一声:“抱歉，南初，我们不可以。”

        还是一句不可以。

        这人就是知道他吃定了自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拒绝。

        南初窝在傅声怀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是学着他叹了一口气，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吧。”

        自己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是非要吃了他不可。

        这天夜里，我们相拥而眠。

        奇怪，自己明明离他那么近，明明傅声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可是，南初却莫名地觉着，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傅声”，快睡着时，慢慢慢迷迷糊糊地问他:“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南初总觉着傅声有事瞒自己，不只是许烟那件事。

        傅声很久没有回答南初。

        在南初几乎睡着的那一刻，耳边响起了傅声压的很低的声音，低到，似乎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南初，如果我说有的话，你别怪我，好吗？”

        南初想说“不好，所以你不要有事瞒着我”，可睡意逼人，她睁不开眼，一个字都没说，便睡着了。

        ……

        第二天，南初是在傅声怀里醒来的。

        已经9点多了，傅声罕见地睡了懒觉，昨晚忘了拉窗帘，此刻阳光乍泄在窗角，落在傅声的眉梢眼角，看的她有些晃神。

        认识傅声多年，依旧会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清晨，为他的美好而感慨。

        遇见傅声之前，南初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他清冷而倨傲，任外界流言蜚语，依旧一身白衣，背脊永远挺的笔直，站在人群中，永远鹤立鸡群般耀眼。

        若是换个性别，大抵是像金庸先生书中小龙女那样出尘绝艳的存在。

        再回神，却发现傅声已经醒了。

        他看着南初，眼底笑意氤氲，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傅声凑身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可能是刚睡醒，南初脑子一抽，指尖摸上自己的唇，莫名地问道:“傅声，这算是你的工作任务吗？”

        傅声也愣住了。

        沉默片刻，他笑了笑，坐起身来，“你可以当做是。”

        嗯……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不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南初已经习惯了傅声这种态度，也慢慢不再琢磨这些，她这人向来想得开，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他是在自己身边的。

        比起当初爱而不得的那五年，起码，现在的自己可以亲他抱他，还能随心所欲地揩个油。

        已经是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存在了。

        ……

        窝在傅声怀里说了两句油腻腻的‘早间情话’，南初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这个时间点，店里的服务员美美早就已经开店营业了，自己也不用急着过去。

        一起在卫生间洗漱时，南初忽然发现镜子里，傅声那张脸白的有些吓人。

        “傅声……”

        南初握着牙刷凑近了些打量他，“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看？”

        傅声愣了一下，“没有吧，可能是光线问题。”

        南初点点头，继续刷牙，可是，她有注意到傅声最近似乎又瘦了。

        “傅声”，南初咬着牙刷，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手臂粗细:“你最近又瘦了，要好好吃饭。”

        说着，南初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悄悄用手掐了掐傅声的脸:“你太瘦了，看着不健康，再胖一点才帅。”

        傅声笑笑，“好。”

        早餐依旧是傅声做的，吐司和煎蛋，以及两杯温热的纯牛奶。

        怕南初觉着单一，傅声又煎了两根黑胡椒肠。

        也许是为了不让南初担心，傅声今天吃了很多，把她剩下的半个煎蛋也一扫而空。

        南初怔怔地看着他，总觉着一切像是做梦，过去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傅声居然会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男朋友一样，毫无怨言地打扫自己的剩饭。

        可是，吃完饭，傅声向往常一样抢先去刷碗时，却忽然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他没来得及关门，南初也连忙跟了进去。

        “呕——”

        是他的呕吐声。

        南初心疼坏了，连忙跑过去替他拍背，可是，自己还没站稳，便被傅声朝后伸来的手推开。

        他缓和了一下，低声道:“出去等我。”

        “没事的，我又……”

        自己又不嫌弃你。

        可是，话没说完，便被傅声打断:“出去！”

        没办法，南初只能退出卫生间，替傅声倒了一杯温水，站在门口等他。

        过了一会，卫生间里传来一阵马桶的抽水声，紧接着，他应该是开了水龙头，重新洗漱。

        再出来时，傅声洗过脸，脸上是未干的水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南初把水递给他，担忧地道:“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我们今天不去店里，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傅声接过水喝了一口，朝着南初笑了笑，“放心，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最近有点胃肠感冒，一会去药店买点药就好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

        他神色淡然地喝了水，然后又进了厨房继续刷碗。

        见傅声真的没什么异样，南初便放下心来，她这人贪嘴，总爱乱吃东西，所以反胃拉肚子也总是常事，便也没太在意这些。

        傅声刷完碗，我们一起去了咖啡店。

        托傅声的福，她这家原本的网红店如今更红了。

        有来喝咖啡的客人们偷偷拍视频录了傅声，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傅声以超高的颜值迅速蹿红。

        为他而来的女孩子不计其数。

        南初有些吃味，却也暗自骄傲，那种小女生的心思怎么都压抑不住——

        看，她喜欢的男孩子就是这么美好，美好到，让那么多女生都趋之若鹜。

        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她想，自己永远是喜欢傅声的女孩子里，最用心的那一个。

        大家都爱傅声那副皮囊，可南初不同，认识他近八年，追了他五年，她爱傅声这个人，从内心到灵魂。

        ……

        这段日子，傅声对自己越来越温柔。

        温柔的傅声，真的太要命了。

        南初止不住的沉沦再沉沦，自己开始忍不住问他，“傅声，你有没有对我心动过？”

        “傅声，我们别谈利益了，认真的在一起好不好？”

        “傅声，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吗？”

        可他从不正面回答。

        每每这时，他都只是轻声笑笑，然后将南初的头发揉乱，最后却是一言不发。

        他太了解自己了，南初总是不舍得逼他的，所以，即便傅声明着逃避这些问题，可自己还是不舍得刨根揭底地追问他。

        每次，也都只能作罢。

        可是，傅声分明让南初觉着，他也是喜欢过自己的。

        比如——

        在这个满是落叶的秋天，傅声会在起风的街头把外套让给南初，然后用掌心包着自己的手，带她在街边散步。

        比如，南初无意间和美美提及想吃某家新开的甜品店，傅声便找了个借口出去，排了一小时的队，把所有新品都给自己买了回来。

        又比如，她无意间发现，傅声的手机壁纸，是我们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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