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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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肆的冒犯,本次图书馆之行不仅没找到想找的东西,还憋了满肚子气,顾青霖脸沉着脸穿过校园,吓的学生们都不敢偷偷打量他了,更坐实了“林昊辰跟老师吵起来”的传闻。
没等走到停车场,金发少年立刻冲到他面前:“夫人,谁欺负你了?”
顾青霖看看lussica,又看看小八,两人身上都裹着明显的凉气:“……你们一直在外面等我?”
“对啊,老地方,”lussica不知道夫人为什么问他这种问题,他以为夫人在遮掩什么,更着急,“快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lussica年纪小,生的白,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此时小脸皱在一起,像只凶巴巴的小奶猫,无论多大的烦心事,看到他这副样子都会静下心来。
“没人欺负我,”顾青霖赶紧澄清道,“是我想办的事情没办成,生自己的气。”
“真的吗?”lussica迟疑几秒,“不行,我想办法摸进去打听打听。”
说完,lussica甩手就要走,顾青霖赶紧把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八喊过来,两人连哄带骗,才终于把这家伙拉走。
下午没课,顾青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路过前厅时,被管家拦住了。
有被炒鱿鱼的前车之鉴,管家对顾青霖态度不像之前那么鄙夷,但依然算不上恭敬:“夫人,这是季家送来的东西。”
季家……顾青霖有点印象,是帝国首富,有名的old money。
自从老公爵过世,他每天都能收到各个地方、各个人送来的礼物,顾青霖下巴点点lussica:“替我拿着。”
管家怔了下,以前有人送礼物时,原主都会欢天喜接过去。一是因为原主贪婪,爱占各种小便宜。二是主人亲自接他递过来的东西,和让手下接的意义不一样。
主人亲自接代表尊重,而让下人接代表着……在现在的顾青霖眼里,他只是个一视同仁的下人而已。
管家脸色微变,咬着牙把一只长方形丝绒盒子递给lussica,lussica收下,主仆三人进了别墅。
今天lussica在外面等了他一上午,顾青霖有点不好意思,大方道:“东西不用给我,赏你了。”
不管它怎么来的,只要是夫人给的,lussica都会特别开心。他立刻打开礼品盒:“……天啊!”
对方声音不小,顾青霖吓了一跳:“怎么啦?”
“好大的钻石,这得有二十多克拉了吧?”
lussica从盒子里拽出一根项链,顾青霖低头一看,那是条极漂亮的钻石项链,主钻无论净度、切割工艺都属于顶级水准。
而且大的吓人,对比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确实要在二十克拉以上了。
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货币价值差不多,而且二十多克拉的钻石市面上很难买到,只能去拍卖会碰运气,如果没人竞争一两千万能拿下来,如果有人竞争,几千万甚至上亿都有可能。
最近收到的礼物太多,顾青霖虽然不想要,但一个一个送回去是项大工程,如果挑出价值高的单独送回去,又好像不满对方似的,所以顾青霖都先放着了。
可这条项链不一样,太贵重了。顾青霖愧疚道:“抱歉,lussica……”
“我知道,夫人,”lussica把项链认真放回去,关上盒盖,“我不要。”
这是哪来的小天使,顾青霖再一次感叹:“过几天再补你一份礼物。lussica,帮我问问管家季家谁送的项链。”
“好的,夫人。”
lussica打听了一下,项链是季家少当家季封送来的,而且是以“亲属表达关心”名义送来的——不知道多少辈以前,季家曾与哈维家联姻过。
按理来说,那种八竿子打不到的亲缘关系,随便送点东西就行,用不着这么大手笔。
那么季封的目标只剩很明确——密匙。
顾青霖颇感头痛,决定先把这串项链退回去再说。
季家的季氏集团总部在金融区,距离公馆比较近,屁股都没粘凳子,顾青霖就又出去了。
季氏集团位于金融区正中心,66层的摩天大楼与低调的logo异常显眼,已然成为首都地标性建筑之一。顾青霖在路边停下,自己带着两位保镖进大楼。
作为总部,大楼门禁十分严格,三人刚进门,便被前台小妹拦了下来。
“先生您好,”看出顾青霖是三人里做主的那个,前台小妹直接问道,“请问您找哪位?”
顾青霖:“季封,在么?”
前台小妹怔了下,她已经很久没听人直呼少当家名讳了:“季总啊他在。您约的几点?”
哦顾青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像季封这种身份的人,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需要预约。
顾青霖商量道:“我没预约。麻烦你告诉季总一声,有个叫顾青霖的人找他。”
呦,口气挺大啊,季总天天那么忙,有见不完的大人物开不完的会,哪来闲情逸致去见这些小鱼小虾?
前台小妹委婉道:“季总很忙,没预约一般见不到呢。”
“我知道,那也麻烦你帮我说一声,来都来了。”试试总比空手而归强。
前台小妹眼神极其不耐,不情不愿地走回工位,拿起话筒。
她并没有直接找季总的权限,先打了总助办电话,把顾青霖原话复述给季封的行政助理。
助理叫她稍等,前台小妹便举着话筒,边等边抠指甲上的水钻。她并不好奇结果,季总肯定会拒绝——这是她上班几年总结出的经验。
果然,一分钟后,她听到了“啪”地一声——助理不仅没同意,甚至答复都懒得答复,直接把电话挂了。
前台小妹放下话筒。按理来说她应该立刻告诉访客情况,但她看这三个人特别不顺眼,尤其是顾青霖,不听她的劝,还支使她。
所以她决定故意拖延,让顾青霖多等一会儿,解一解刚才的怨气。
这时顾青霖见她放下电话,问道:“季封怎么说的?”
“还没回复,”前台小妹头也不抬地继续抠指甲,“再等会儿。”
他看出前台小妹对他的敷衍,今天为了去学校,他选了原主衣柜里最低调的一身衣服——白色衬衫配深色牛仔裤,穿的不够华丽,被轻视很正常。
好在没过多久,最里侧的高速电梯门忽然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出来。前台小妹立刻起身,笑的甜甜的,想给全公司女员工的理想老公——季总——的助理留下个好印象。
结果等看到助理的动作时,她抠水钻的手一顿,差点没把指甲掀翻!
助理快步走到顾青霖面前,极其礼貌地把那三位请进电梯:“我是季总的行政助理,请您跟我来。”
“好,谢谢。”
季封的办公室在60层,在助理带领下,三人进了办公室套间的会客室。
季封应该正在打电话,隐约能听见低磁的声音:
“……对,董事会延后。”
“不需要,让那群老家伙等着。”
“有客人。”
“如果关心我的行程,让他们自己过来找我问吧……”
根据季封说话的内容,顾青霖猜,应该是他推迟了某项会议,导致董事会成员特别不满意。
很显然,季封耐心缺缺,交代两句直接挂了电话。
行政助理请顾青霖过去,顾青霖还没见过这么豪华、这么大的办公室,边走边偷偷四处打量。
转过弯,便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没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散开,正侧头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抱歉,”听到声音,季封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夫人久等了。”
看清对方相貌,顾青霖怔了下。男人年龄和卫凌差不多,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眼窝深邃,属于斯文俊秀挂。
“没关系,我刚到。”
顾青霖在他对面落座:“季总挺忙的,我就直说了吧,这个——”他把丝绒盒子放到办公桌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季封当然清楚盒子里面是什么:“难道夫人不喜欢?”
“我知道你的想法,”顾青霖开门见山,“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其他人送来的礼物我也只是派人暂时存放起来,都没收。”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把密匙给任何人的倾向,你大可以可以放心。”
季封这才真正看向顾青霖。
之前在宴会中,他曾见过顾青霖一次,当时对方正在和其他男人调情,身上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配饰,俗不可耐。
当时他只觉得对方妩媚有余,灵气不足,像一只粉红色的纸娃娃。
别说接触,连看,他都懒得多看一眼。
可今天,对方素着一张脸,不带任何讨好意味地坐在他面前,语气自然不扭捏,坦坦荡荡,甚至还带着点“赶紧完成任务赶紧走”的意思。
那只纸娃娃于是突然有了灵魂。
不如之前美艳,却有趣得多。
合作不能勉强,勉强反而容易引起反感,季封什么都没说,点点头。接过盒子。
跟聪明人谈事情就是痛快,顾青霖松了口气,立刻起身告辞。
季封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他得体又干脆的转身动作,镜片下眸色愈发的深。
要知道无论佩戴还是收藏,他送的这串项链都是最高级的礼物,明眼人都能看出它价值有多高。顾青霖喜欢饰品,出身低微又没见过多少好东西,肯定会心动。
更何况送首饰意义不同,略显暧昧,以顾青霖情场老手的经验,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可钻石都送到顾青霖手里了,居然被退了回来。包括自己,对方看他的眼神公事公办,走的时候也毫不留恋。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后对方再也不会找他,两人将重新回归到陌生人的状态。
季封对自己的家世相貌还是有信心的。
而顾青霖是第一个他主动伸出手,却没得到回应,甚至被拒绝的人。
看来随便送点小玩意示好没用,需要多花一点心思。
这位公爵夫人,和传闻中似乎不太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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