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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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落下之后,门口的秦楚并没有即刻回答我的话,而是在斟酌了好一会儿的情况下,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苗小姐,恕在下唐突了。只因……只因方才大厅之上,见到小姐是由一男子怀抱着上楼的,但看小姐模样,却并不情愿。而在刚刚,我又瞧见那男子已然下楼坐马车离去了,然而小姐却迟迟未下楼,是以,才担忧地冒昧上楼瞧一瞧。不曾想,却在门口,隐约听见从房内传来小姐的哭声……在下斗胆问一句,小姐,是否出了什么事?说起来,令尊与家父是故人,小姐与我也算颇有渊源,实则不忍见小姐有事。若是小姐不便明说,或是在下多虑,只消小姐告知一声,我即刻便告辞……”
秦公子字字在理,他的关心似是情真意切的模样。
在我默默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时,我差点以为他终是怕男女有别准备离去了,便心急地脱口而出。
“不!秦公子!别走!”
虽自觉失礼,实是无可奈何。我的话音刚落,便觉脸上火烧似的滚烫——那是药效,与羞耻心态的双重加持。
待我忐忑地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后,才听得门口传来衣料响动的声音,心下松动了些。
他没走……
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进了初见时,宛如谪仙一般衣炔飘飘的秦公子,朝着我风度翩翩地作揖的模样。
正兀自被脑海中这一幕晃了心神,耳边又听见秦公子开了口。
“苗小姐,在下仍在门口侯着。需要我如何帮小姐度过困境?此处耳多眼杂,实在不宜久留,请小姐不必与在下太过客气,但说无妨。”
我心中略微感慨地想着:万幸他没走,而且,还是真心想帮我的……
待回过神,我先是如释重负地重重松了口气。
然而说话间,我仍旧不敢失了客气,只好红着脸,对一个不过正经见过一次面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我的请求。
“秦公子,妾身……妾身需要一套小厮的衣裳,麻烦公子可否帮我片刻寻得?另外,需得劳烦公子,帮妾身守着门,可好?妾身……妾身等公子送来。秦公子的这份恩德,实是救人一命的恩德,日后妾身必当竭尽所能报答,眼下只剩心间万分感谢……多谢公子。”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折扇甩开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便是秦公子温和带笑的话语。
“苗小姐太客气了,这便让书童即刻去寻。”
秦公子的话音方顿,我便听得下一刻他提高了音量,朝别处喊了一声“阿知”——应当是秦公子书童的名字。
一阵细微说话声过后,房门外响起了另一阵小跑着往楼梯下赶的脚步声。
这会儿,我忽然有些愣怔。
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居然能遇上秦公子这样好心肠的人儿?由此显见,我的运气还不至于跌落谷底,自怨自艾尚早。
待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我便抬起手背轻轻擦拭掉了脸上未干的泪水。再一寻思着我得做点什么,便也开始尝试着动了动裙底下那双从方才便一直软绵绵的双腿。
在我使劲用力于双腿上好几次未果,而又重重摔坐回去的这期间,秦公子关切的声音曾打破了沉默,从门外传来。
“苗小姐,可还好?在下虽不知小姐经历了什么,有意相帮,然则爱莫能助。还望小姐自己多加努力,不要气馁才是!”
我原本也是想过放弃挣扎的。
没想到秦公子的话,反而让我心间忽而生暖,又觉得自己凭空多出了许多精力似的!
为他这话,我再次感激地朝门口轻声说了句:“多谢秦公子鼓励。”
而话音落下之后,我便继续与我那绵软的双腿作斗争。
……
“少爷,衣服拿来了!”
直到书童阿知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之时,我恰恰站了起来,勉强扶着离我最近的圆桌,正喘着气在缓一缓。
浑身都是冷汗了。
那燥热的犹如小虫子爬遍四肢百骸的感觉,似乎因着我大动过后的冷汗涔涔,反而因祸得福地药效小了许多。
然而脚上仍旧没多少力气,我暂时如何都动不了了。
这时,耳边又听得秦公子锲而不舍地鼓舞着我的声音。那温软的声音,忽而像那黑暗的夜色过后,生起的第一抹曙光。
“只是差这么一点,便算度过难关了,小姐还须再加把劲……秦楚,会一直在门口等着你。”
陡然从他嘴里冒出了“秦楚”二字,和那句“等着你”,我又晃神了。
许是经历了这一遭,他似乎与我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亲近。要不,也不会如此改换称呼罢?
我为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莫名的想法感到了羞耻,于是咬着唇,用力甩了甩头,随后不自然地轻声应了句:“嗯,多谢,公子……”
说完,我自觉脸上又开始烧了起来。
我只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是药效,只是药效还没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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