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暑假结束后正式步入高三生活。他们这次没有分班，还是原先的班级，高三学习节奏快，快节奏的学习生活让人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李思雅特意把他们每个人都喊到办公室聊了会儿，为的就是怕突如其来的压力大家承受不了。

        日子在每天紧锣密鼓的安排下进行，学习把每天的生活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每周一次的体育课是大家放松的好时机。

        那天，体育课上，姜彤和繁音坐在看台上看林予州他们打篮球，两人边看边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以后上。

        “音音，你以后想干什么呀？”

        “还没想好，你呢。”

        “我啊，我想以后当职场女强人，让任何男人都进不了我的眼！”

        繁音笑，“你呀。”

        姜彤看着远处，怅然道：“哎，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同一个城市，音音，如果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我们也不要断了联系啊。”

        “那肯定的。”

        “林予州是不是快要走了？”

        繁音看着篮球场上他飞奔的身影，低声嗯了一句。

        “音音，你放心，我有预感，以后你和林予州一定会再次遇见的，到时候，谁都不能把你们分开。”

        繁音收回视线，笑了笑，“借你吉言。”

        说完，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只是突然听到姜彤骂了一句，“靠！”

        “怎么了？”

        “秦扬这王八蛋我跟他招手居然不搭理我，胆子肥了啊。”

        繁音抬头看了看秦扬，又看了看姜彤，笑道：“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彤说，“秦扬那傻子和有病一样，有次上课我回头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音音，你说这家伙不会是想害我吧？”

        “”繁音叹口气，“你呀你呀。”

        “反正这家伙不对劲，我有空逮着机会得好好问问他，居然敢不跟我打招呼！反了天了！！”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假期，假期一过，距离林予州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点。

        这些天，他们两个还是像以往一样上下学，只是大多时候，两人路上都很沉默。

        分别的倒计时就像教室后方贴的高考倒计时一样。

        每一天都在提醒他们分离又近了一天。

        不管是和林予州还是和全班同学。

        林予州近些天来的心情有些烦躁，可能是离别在即他做不到心甘情愿的走，可又没有一点方法。

        那段时间，他每天中午都去厕所抽烟，有时候秦扬陪着，有时候是他自己。

        那天中午，秦扬在陪他抽烟。抽着抽着，林予州突然冒出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秦扬，我把繁音交给你了。”

        秦扬一听，手里的烟灰都吓掉了半截，“操，你能不能别这个语气说话，什么叫交给我了，我告诉你啊，老子心有所属了，而且繁音也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林予州无语的看着他，示意他认真点。

        “行行行，你说你说。”

        林予州摁灭烟，语气很认真道：“我离开之后，如果有人欺负他，你要马上告”

        话没说完，他顿住了。

        秦扬笑了一声，看出了他不继续说的缘由，“干嘛？我告诉你你有什么办法，跨海游过来啊？”

        “算了，”林予州改口，“应该不会有人欺负她。”

        “废话嘛，繁音这种乖学生，谁会欺负她啊，喜欢她还差不多，啊不对不对不对，除了我啊，我不喜欢。”

        “”

        “就是说你这意思是让我给你当传话筒呗，看看繁音平时学校过的怎么样呗，是这么回事不？”

        林予州点头，“是。”

        “啧，这不简单，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

        “啥啊？”

        “如果她心情不好，你要想想办法。”

        “”

        “大哥，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给你传话就不错了，怎么还带哄人业务啊，这有点难啊，我可能胜任不了，毕竟我只会哄姜大眼那个姑奶奶，别人还真没试过。”

        “”林予州声音低下来，“秦扬。”

        “操！服了！行了知道了，到时候让姜大眼去哄，你放心吧！”

        “谢了。”

        “谢啥啊，这不应该的嘛，”说着，秦扬叹口气，“说实在的林予州，我挺舍不得你的，你说说，你走了，谁陪我抽烟啊，老师如果再来个突击检查，只抓着我多丢人啊。”

        林予州笑，“得了吧你。”

        “哎！兄弟！”秦扬看着他，胳膊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一路顺风，我们过几年再见。”

        “嗯，”林予州看向远处，“过几年见。”

        在轰轰烈烈的高考倒计时中，和林予州的离别终于进入最后的倒计时阶段。

        十一月的一天晚上，繁音在快到家的时候被林予州喊住，“繁音，明天来我家。”

        “怎么了吗？”

        林予州沉默片刻，开口说：“我想给你过个生日，可以吗？”

        繁音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问了我姥。”

        “你要离开了吗？”

        林予州几不可闻的说了声嗯。

        繁音偏过头去，假装语气轻快道：“那我们约好了，明天你给我过生日。”

        “好。”

        第二天晚上，繁音向老师请了假，空了一节晚自习。

        两人提前回家，林予州带她去了自己家的天台。

        这是繁音第一次上来，天台上没怎么装修，只摆了几张椅子，角落里堆着些杂物。

        林予州点亮蜡烛，天空漆黑黑一片，只有蛋糕上的蜡烛坠着点点星光。

        “许愿吧。”

        繁音闭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她睁开眼睛，对上林予州有些复杂的目光。

        他把蜡烛拿下来，随口问道：“许的什么愿？”

        “家人朋友都平安健康。”

        “没了？”

        “还有一个。”

        “是什么？”

        “保密。”

        林予州笑了笑，没再多问。

        “林予州，”繁音看着他，“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音音公主，”林予州语气温柔，“要永远快乐，永远做我的公主。”

        说着，他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交给繁音。

        繁音接过来，发现是一个相框。照片就是那次姜彤拍的那张。

        和他生日当天自己送他的几乎一样。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里面有我想对你说的话。”

        “嗯？”繁音看了看相框，又翻过来又看了看，“哪儿？”

        “保密。”

        “”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你居然还要保密？”

        “我的礼物我做主呗。”

        “”

        “你故意气我吧。”

        林予州笑，“别气，再送你个别的。”

        说着，繁音忽然感觉眼前一亮，林予州的手里拿着条项链，明晃晃的悬在她眼前。

        “这个当赔罪礼物。”林予州晃了晃项链，“公主，要我给你戴上么？”

        繁音心跳急速加快，她看着林予州，重重点了点头。

        戴好后，借着微弱的灯光，繁音发现这条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音符，这似乎也刚好对上了她的名字。

        繁音。

        “阿音，”林予州倚靠在旁边的矮墙上，轻声叫她的名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

        林予州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整个人透着股随性洒脱，“我吧，这人挺没意思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也不做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其实有时候特想跟你承诺点什么，可是细想想，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的话也毫无信服力，说出来也就是句白话而已。”

        他停顿一会儿，自嘲一笑：“其实有时候我真想说让你等我几年，等我回来后给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又转念一想，我哪儿来的这个资格，我没有资格让你等我，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喜欢什么，我全部都无权干涉，因为你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所以阿音，我什么都不求你答应我，之前说的让你别喜欢别的男生你就随便听听，如果以后，你真的遇到了那么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那你就去追，不用顾忌任何人的感受。只是有一点”

        林予州看着她，眼中情绪汹涌，“千万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偷偷哭。”

        “总之，你永远都是我的音音公主，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算数，我林予州这辈子只做你一个人的黑骑士。”

        说完，不等繁音反应过来，林予州已经走了过来，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间落下一个真挚诚恳的吻。

        “盖个章。”

        繁音胸腔震动，四肢百骸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林予州。

        “当然了，”林予州松开她，稍微隔出段距离，“如果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不能让你开心，我也不介意自己来。”

        繁音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再开口时，时间可能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予州。”

        “嗯？”

        “那天你生日问的问题，我的答案是好。”

        后来，繁音走后，林予州在天台站了很久很久。

        夜风浓重，他点了根烟，思考着自己问的哪个问题。

        终于，万籁俱寂中，那个问题重新回荡在了耳边。

        阿音，喜欢我好不好。

        好。

        她的答案是好。

        在她十八岁生日的当天，她说好。

        繁音生日过去半个礼拜后，林予州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期限。

        其实他离开的日子早就定了，是他自己和林忠业讲条件，好不容易多待了几天陪繁音过了个生日。

        他离开的前一天，繁音问能不能载她去学校。

        林予州没多问，只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说：“来。”

        晚上放学回家，繁音安静的坐在后面，头抵着林予州的后背。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其实心里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但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予州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他走的很慢很慢，平时二十分钟的路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私心的想要和繁音再多待些时间，无论在哪儿，无论在干什么，就算是一句话不说，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可路永远都有尽头，再难说再见的人也要挥手告别。

        到家后，林予州把车停在门口，繁音下来，不知不觉眼泪早已经流了一脸。

        “林予州。”繁音强撑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看他。

        “嗯，”林予州强扯出一抹笑，“音音公主。”

        音音公主喊的她想流泪，繁音低头，强忍住泪水，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抬头。

        “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抽烟，要天天开心，平时收收你的坏脾气，要多交朋友”

        说着说着，繁音不自觉哽咽，声音里满是酸涩。

        “如果，如果你在那边遇到你喜欢的女生，一定、一定”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怕林予州看到她的狼狈，繁音胡乱抹了把脸，走上前抱住了他。

        “林予州，”繁音用尽全身力气，忍住声音里的颤抖，说了最后一句话，“一路平安。”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情绪在此刻爆发，繁音越走越快，后面几乎是跑了起来。

        风在咆哮着，眼泪疯狂往外涌，她不能停，也不敢停，她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上天啊，如果您真的能听见。

        那我求你。

        请保佑我身后那个少年。

        请你保佑他，一定要平安健康。

        无论以后他在谁的身边，都请您保佑他永远自信坦荡，永远自由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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