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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尉迟瑾抱苏锦烟上马车,  将人放在软垫上坐稳,深邃的眸子带笑。

        “可有想我?”他问。

        苏锦烟愣了下,记起曾经两人还未和离时,  他每次出远门回来都喜欢问这么句。

        “可有想我,嗯?”尉迟瑾伸手捏住苏锦烟的脸,  被她别开。

        “尉迟瑾,”苏锦烟问:“你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言,  尉迟瑾脸黑了些,  “啧”了声,似不悦又是委屈地控诉:“你可知我在路上一直担忧你们娘俩,  为了早去早回,  一路上昼夜不停,马都跑累了两匹。”

        “孩子可还好?”尉迟瑾视线往下,  小小地惊了下:“怎么长得如此快?”

        才十余日不见,  肚子又大了许多。

        苏锦烟这会儿已经是六个多月了,  怀孕五个月之前都基本上看不出来,  到了五个月之后肚子就跟吹气似的,如今更是了不得,苏锦烟差点就快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了。

        苏锦烟摸了摸凸起的腹部:“孩子很好,这段日子我也基本不吐了,  吃得好睡得好。”

        “对了,”苏锦烟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何这么快就回了,  不是说你母亲病了吗?”

        “我母亲并无大碍,  我给她请安之后就回来了。”

        “?”就只是这样吗?

        车内放着暖炉,暖烘烘的。苏锦烟今日起得早,这会儿有些犯困,  忍不住抬袖遮掩悄悄打了个哈欠。

        “困了?”尉迟瑾坐过去:“困了就靠着我睡吧。”

        苏锦烟依言靠着他的肩,尉迟瑾手臂不动声色地挪过去圈住她。苏锦烟察觉,只稍微不自在了下,立即又放松了。

        想了想,她问道:“纪姑娘的事”

        “你总算提了,”尉迟瑾侧头看她,唇边勾着恶劣的笑:“我还以为你能忍得住。”

        苏锦烟白他一眼,这一眼带着点魅,又带着点娇。尉迟瑾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般俏皮的一面,稀奇得很,那恶劣的笑又扩大了几分。

        “你放心,”尉迟瑾解释道:“我不会娶别人,至于皇后姑母想赐婚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况且也不会成。”

        “为何?”

        “我查到了纪家一些事,纪家有个嫡女与三皇子外戚联姻,”尉迟瑾道:“虽说纪家并未参与三皇子的事,但紧凭他纪家这墙头草的态度,皇后姑母定然会放弃这门婚事。”

        “而且,此事我跟父亲已经说过了,让他先帮我拖住皇后姑母那边。”

        “锦烟,”尉迟瑾道:“暂时委屈你了,我还不能立即揭露纪家的事,免得打草惊蛇。”

        “嗯。”苏锦烟委不委屈的她不觉得,眼皮子半耷的,就是特别想睡觉。

        “锦烟,”尉迟瑾迟疑了下,又说道:“还有件事我想与你说。”

        “何事?”

        “关于孩子的事”尉迟瑾低声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了。”

        闻言,苏锦烟睁开眼。

        “不过你放心,暂时只有他一人知晓,绝对不会宣扬出去。”尉迟瑾忐忑地道:“在我们的事情还未明朗之前你不生气?”

        苏锦烟半清明的眸子看了尉迟瑾一眼:“你这么做定然有你的目的,我为何要生气?”

        尉迟瑾暗暗松了口气。

        “确实如此,我一来是想让父亲帮着托住皇后姑母那边,二来也是想让父亲提前有个准备。况且,他听说你怀孕后,确实欢喜。”

        其实,尉迟瑾想带苏锦烟回京随时都可以,但他不想就这么委屈了她。

        两人如今是和离关系,若是就这么带她回去,身份不清不楚的,苏锦烟也不自在。因此,只有等上京那边情况都安定,众人都接受此事,届时苏锦烟回京城也能挺直腰杆继续做他尉迟瑾的妻子,做璟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锦烟,”尉迟瑾又道:“这些你无需担心,一切有我。”

        “嗯。”苏锦烟从鼻子里发出慵懒的声音,看来是困得不行了。

        尉迟瑾索性将人抱进怀中,见苏锦烟也没挣扎,便又搂紧了些:“睡吧。”

        很快,怀中人的呼吸就变得均匀。

        耿青小声地在外头问:“世子爷,回客栈吗?”

        “不了,”尉迟瑾吩咐道:“去城外别院。”

        此前他来定城查案时,在城外买了座别院,彼时跟苏锦烟没和好,自己不想一人去住。这会儿倒是想好生跟她腻一起,去客栈反倒碍事。

        “你告诉霜凌她们,去客栈把东西收拾了,送去别院。”

        “是。”耿青得令去了。

        尉迟瑾盯着苏锦烟的睡颜看,她睡觉时并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清疏离,红唇总是微微张着,敛去了她身上凌厉的气息,倒有点稚儿般憨态可掬。

        看得尉迟瑾心里柔软成一汪温泉,暖乎乎又甜蜜蜜。

        没过多久,尉迟瑾困意也涌了上来,连夜赶路让他无暇歇息,这会儿车厢内安静,车轮粼粼,便再也忍不住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出了城后,马车行使变得缓慢起来,还时不时听见哀声哭嚎,幽幽切切地传进马车。

        “贵人,给口吃的吧。”有人突然大喊起来。

        苏锦烟迷惑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尉迟瑾轻拍着她安抚,然后掀帘子往外头瞧去。

        哀怨声越来越大,苏锦烟也顺着视线瞧出去,面色惊讶。

        “那些是流民?”苏锦烟问。

        她已经许久未见过流民了,之前见的时候还是四年前。彼时北方战乱,流民南下涌入筱州,苏老夫人带着她出城布施时见过这等场景。

        现在,她们的马车围着许多面黄肌瘦的人,此时正值初冬,他们身上衣裳还单薄,甚至还听见小儿有气无力的哭声。

        苏锦烟眉头紧紧蹙起。

        尉迟瑾也是如此。

        据他所知,定州并未出现任何天灾,也无人祸,不可能有流民出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流民来自其他地方。如今在定城外就发现这么多,那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有。

        这些流民到底从何而来?

        “耿青,”尉迟瑾吩咐道:“你去问一问情况。”

        “是。”耿青去了。

        苏锦烟坐在尉迟瑾怀里,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适才那小儿的哭声一直萦绕在心头,像蛛丝般黏黏糊糊难受。

        她起身坐到窗边,从另一边掀帘去瞧,尉迟瑾阻止她:“别看了,免得心里不适。”

        流民的情况实在不好,有的已经饿死倒在路边,尉迟瑾不想让苏锦烟看到这些。

        “无碍,”苏锦烟道,她仔细瞧了出去,见四周的流民皆巴巴地看着她们的马车。尉迟瑾的侍卫用刀将这些人拦在几步之外,几乎撵都撵不走,用刀恐吓也不行,这些人为了吃的,什么都不怕。

        尉迟瑾派人去禀报官府了,此时官府的人还没来,一行人只能干等着。

        很快,耿青打听消息之后过来禀报:“世子爷,这些人都是从顺州来的。两个月前,南方连连大雨,顺州尤为严重,着了水灾。可顺州知府瞒着不报,才导致灾情越来越严重,引得流民起乱,许多人都逃到外边来了。”

        听闻此,尉迟瑾心底发沉。

        若只是顺州知府为了政绩而隐瞒此事,怎么也说不过去。灾祸处理不当必定会起乱子,为了一时政绩而冒着掉脑袋的事瞒天过海,任谁也没这个胆子。

        怕只怕,这灾祸是有人故意要瞒着,这民乱也是有心要挑起。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难办了。

        “你在想什么?”苏锦烟问。

        “灾民的事。”尉迟瑾说道,而后继续吩咐耿青彻查情况。

        过了一会儿,官府的人也来了,纷纷将流民赶至一边。尉迟瑾牵着苏锦烟下马车,那定城新上任的知府是刘焯,一来就跟尉迟瑾商量处理流民之事,看得出是个廉政的好官。

        苏锦烟由霜凌扶着,打量四周情况,末了,苏锦烟吩咐道:“回头你让张叔带些人,在城外搭建御寒的棚子,在让人早晚施粥给他们。”

        “另外,”她说道:“请几个大夫坐镇,兴许这些人身上还有病症。”

        “御寒的棉衣来不及现做,那就拿些银两去挨家挨户收旧衣来。”

        旁边的刘知府听见了,转头看过来:“这位是?”

        “汇源商行的东家——苏锦烟。”苏锦烟抢先说道。

        知府见她大着肚子,又是跟尉迟瑾在一起,心里大体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再多问。只是对适才苏锦烟沉着冷静的一系列发号施令,感到好奇和敬佩。

        他这边还正在跟尉迟瑾商量对策,而这女子就已经冷静地吩咐人行动起来,倒是令他自愧不如。

        刘知府问:“适才夫人所说的话我已听见。”

        “实不相瞒,”他说:“夫人这般慷慨援手实在是感激不尽。”

        此前定州城刚刚贪污案子结束,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且由于此前定城知府贪污税收,库里没有半分银子,要安置这些流民实在是有些困难。

        最主要的是,刘知府也是第一次遇上流民的事,在如何安置上缺乏经验,倒不想眼前女子只打探了几眼就很快得出了法子。

        “本官在此替这些百姓多谢夫人了。”刘知府道:“夫人之举实在大善,本官一会儿派人协助夫人,有何需要也请夫人只管开口。”

        “刘大人,”苏锦烟说道:“我的法子也只能暂时缓解十余日,但这些流民如何长久安置,还需要刘大人多多费心。”

        “另外,”苏锦烟继续道:“我愿再捐助一笔善款,只不过有个要求。”

        “何要求?”

        “官府出具告示,在城内昭告百姓,此次救济流民之举冠名汇源茶叶商号。”

        “这自然是没问题。”刘知府有点茫然,搞不懂为何赈灾之举要以汇源商号的名义,而不是苏锦烟个人名义。毕竟但凡有些银钱的人,都希望博个大善的名声。

        苏锦烟含笑不语,倒是尉迟瑾很快就明白过来,促狭又自得地看着她。

        觉得自家媳妇聪明绝顶,又将商人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可爱至极。

        苏锦烟吩咐好事情后,就上马车等待,过了不久,尉迟瑾也回来了。

        “如何了?”苏锦烟问。

        “已商量妥当,”尉迟瑾又将人揽入怀中,说道:“咱们先回别院歇息。”

        上京。

        纪涵青回到纪家在京城的府邸,立即就收到了祖父写来的信。

        纪大学士一生自视清贵,当得知自己的孙女擅自经商,心中起怒,来信委婉地责骂了一番。

        尽管是委婉之言,可纪涵青却面色发白、眼角通红,身形摇摇欲坠。

        从小到大,她是千娇百宠的纪家嫡小姐,聪慧多智颇得祖父看中,因此亲自带在身边教养,还从未说过她半分不是。

        如今,因为她私下跟表哥下江南竞选皇商,祖父居然第一次责备了她。

        这样的责备令她不安,因此立即写信回去给母亲,从她那了解整体情况,当得知后真相后,纪涵青冷笑良久。

        她是纪家极力培养的嫡女,此番来上京也是因此前纪家跟皇后达成了协议,送她来京城联姻。

        却不想,联姻之事迟迟未定,再加上又得知她私下经商辱没名声,还令纪家的生意损失了一大笔银钱。因此,祖父对她失望,便有了重新在族中选嫡女培养的打算,此想法无异于将她视为弃子。

        原本她还以为,私下经商之事只需她亲自解释一二就好,毕竟她是纪家最出色的嫡女,也是最祖父引以为傲的。

        却不想,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觉,原来,她并非不可代替。

        可纪涵青不明白,只是经商而已,又如何辱没纪家名声了?

        不自觉地,纪涵青又想起在定城见过的那人,一身清贵自在如风。她似乎并不因为是商女的身份而自卑,反而即便怀孕了也仍旧游走于商事之间,周围之人也无不对她恭敬,就连尉迟瑾也极其欣赏。

        甚至

        纪涵青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未见到苏锦烟本人时对其是极其不屑的。可当真正与之交锋之后,却又不这么觉得了。

        苏锦烟身上有种透彻的洒脱,纪涵青自己贵女的身份在她眼中也并不值一提,与她交手,纪涵青身份的加持完全失去了作用。她狠狠出招,而对方却只是随心所欲的接了下,轻飘飘的,犹如打在棉花上,令人憋屈。

        以往,纪涵青站在任何贵女面前,都傲视群雄。她家世好、学识好,走在哪里都是令人仰慕钦佩的对象,那些人根本连跟她相提并论都不够资格。

        而这次,自己却在一个商户女子手上吃了瘪。

        但在她看来,比起那些绣花枕头似的贵女,苏锦烟更有资格成为她的对手。

        皇商竞选之事后,苏锦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但天气冷,且外头还有流民,尉迟瑾劝她在别院待着。想了想,苏锦烟也就没那么坚持了,只有事让张叔等人来别院汇报。

        这日,苏锦烟正在跟尉迟瑾吃早饭,尉迟瑾也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喂她吃饭的癖好。一碗粥愣是被他摁着喂了快半个时辰,喂一口又擦擦嘴,说两句话又继续喂。原本苏锦烟平日只吃半碗粥的,被他这么喂,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

        霜凌在门外说道:“小姐,宋掌柜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

        “急什么,”尉迟瑾不悦,将她摁在椅子上:“还没吃完。”

        苏锦烟低头看了眼肚子,无奈道:“你儿子吃不下这么多,如今肚子大了顶着胃,吃多了我也难受。”

        “真的?”尉迟瑾问。

        “嗯,”苏锦烟起身:“还是你慢慢吃吧。”

        尉迟瑾又拉住她。

        苏锦烟转头,你还有事?

        尉迟瑾道:“宋德章来便来,你让他等着就是,何须这般急?你陪我吃完了再去。”

        苏锦烟稀奇得很,尉迟瑾今日怎么了?平时她离开后他一个人吃饭也完全没影响的。

        想了下,苏锦烟迟疑地问:“尉迟瑾,你莫不是吃醋了?”

        原本只是调侃的话,却不想尉迟瑾老实点头:“是又如何?”

        “那日在府衙后堂,见你们说话如此亲近。”尉迟瑾语气带酸:“难道你们平时谈事都靠这么近的?”

        苏锦烟惊讶,觉得尉迟瑾这醋实在吃的过于不讲理,她耐心解释道:“那日因人多,说话听不清所以才近了些。”

        再说了,那也不算近啊,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大截,都可以再坐下一人了。

        “那你们在府衙大门说话的时候,他为何要对着你笑?”

        “?”苏锦烟努力回想,宋德章何时对着她笑了?

        尉迟瑾幽怨地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不过”苏锦烟道:“你这醋味是不是太重了些?我跟宋德章是伙伴,即便是偶尔笑一下又何妨,难道得得冷冰冰的才好?”

        宋德章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的莞尔,就令尉迟瑾嫉妒上了,他此时坐在堂屋里等待,手里捧着热茶想生意上的事。

        也不知等了多久,苏锦烟才终于过来。

        宋德章起身行了一礼:“苏东家。”

        “坐。”苏锦烟边示意,边走到上首坐下:“宋掌柜此来为何事?”

        “是这样的,”宋德章说道:“万隆钱庄的掌柜此前找到我,说有意想与咱们汇源商行合作,问苏东家何时方便见面细谈此事。”

        万隆钱庄的名字如雷贯耳,钱庄遍布全国,苏家许多银子都存在钱庄里头。如此有来头的钱庄为何看上了她刚刚起步的汇源商行?

        这件事对苏锦烟来说即是惊讶又是欣喜,她仔细问了遍,才得知万隆钱庄原来是冲着她此前商客加盟的事来的。

        苏锦烟此前商号开遍各地的计划施行得如火如荼,因有宋德章坐镇周旋,在定城短短两月,便已经有数十家愿意加入。尤其这几日,苏锦烟以汇源商号的名义捐赠流民还施粥送衣,此善举已经在定城百姓中传开,人人皆知。

        汇源商号的名称,从只是崭露头角小有名气,到如今街头巷尾都有人谈论,可谓名声大噪。

        万隆钱庄的东家慧眼如炬,从中看到巨大商机,便有心合作。

        苏锦烟此前将银钱都买了茶山和茶叶后,如今正缺周转的银钱,万隆钱庄愿意合作,真是犹如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及时得很。

        她笑道:“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你且应下他们,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去办吧。”

        闻言,宋德章面色愣怔了下,隐隐有些激动,又刻意地压了下去,但神色仍旧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可谓是十分重要,但苏锦烟却轻易地交给他去做了。

        “宋掌柜才干了得,”苏锦烟道:“我信你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她说“我信你”。

        宋德章心下微热,面上的不可思议渐渐地转为坚定的笑容。他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苏东家,我宋德章定不负所托。”

        没过几日,尉迟瑾就得到了消息,不止定城这边出现了流民,顺州附近的州府也都遇到了此事。如今江南之地各处流民作乱,圣上得知消息后,震怒,下令彻查。

        尉迟瑾这两日神色凝重,心里隐隐有些预感。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朝廷颁发圣旨,再次封尉迟瑾作为钦差全权处理流民灾患之事。

        “此事难办?”苏锦烟坐在软塌上吃热乎的甜酒蛋花羹,酒味不大,就甜甜香香的滋味好喝。

        尉迟瑾放下书卷,思忖了片刻,说道:“此事太子已经秘信给我,顺州流民之事有人故意为之。”

        与他之前想的别无二致,若是猜得没错,说不准还是三皇子所为。

        苏锦烟也沉默下来:“既如此,你此去可有危险?”

        “这倒不必担心,再危险的事我都遇到过,”尉迟瑾走过来,夺过她的调羹尝了口,觉得太甜了又放下。他说道:“只是刚刚与你相处没多久就要分开,我舍不得。”

        两人视线交汇——

        苏锦烟顶不住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别过脸:“公事要紧,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尉迟瑾搂过她,下巴轻轻放在她肩上,语气略带撒娇:“锦烟,我是真的不想走了。”

        “可又不得不走,”尉迟瑾叹气道:“办好这趟差事,刑部的任职也基本就定下来了。等我有了功劳在身,依惯例皇上定然会赏赐我。”

        “锦烟,”尉迟瑾道:“届时我请求皇上给你我赐婚如何?”

        苏锦烟一愣,片刻后缓缓道:“皇后娘娘会准许吗?还有你的家人。”

        “我父亲定然是准许的,只不过我父亲向来听皇后姑母的意见。”尉迟瑾道:“所以,这次我努力将差事办漂亮,争取得到她们的认可和支持。”

        “嗯。”苏锦烟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新预收《香如故(火葬场)》,破镜重圆、青梅竹马,喜欢就收藏下吧,文案如下:

        我曾在年少时爱过一个人。

        十三岁那年宫宴上,他一曲《浮生胥》惊艳了我,从那之后我便喜欢偷偷地看他。

        后来,十六岁那年,我如愿地嫁给了他。

        我满心欢喜地等他掀盖头,等看他如我一般情意缠绵的眼。

        但是我失望了。

        他说:“我奉旨娶公主,除了爱,其他的一切任由公主拿去。”

        我这人不喜欢勉强,他既然不甘愿,那就算了吧。

        成亲两个月之后,我与他和离了。

        我离开了那个让我曾经惊艳的男人。

        我游历大江南北山川湖泊,春来醉卧花下,秋来扑鱼煮酒,挥霍诗酒年华。

        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谁知后来在江南遇上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白衣翩翩风流不羁,带我纵马放歌,带我细数星辰。

        我喜欢上了他,然后嫁给了他。

        洞房花烛夜,他掀开盖头,我总算见到了他的脸。

        “”

        居然就是那个我曾经努力放下了的狗男人。

        谢昱年少时爱上一个女子,但他并不知那女子是谁。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念念不忘。

        直到有一天,他在前妻的书房里发现了个秘密

        他后悔不已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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