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随时都有心理准备，也随时等待你的猎杀，丫头。”庄云天笑笑，捉住她的手，“我只希望能不要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威尔集团，那才是猎杀的最高境界。”他提醒她别走错了方向。
“我没忘。”她怎么可能忘，被强施毒品的痛苦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等我解决了威尔集团，接下来就轮到你，我一定会杀你的。”她对他发誓也提醒自己。
“欢迎。”他不正经的调笑，眉毛挑的老高。
“现在该是挺直废话的时候了，让我们看看这底下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她试着面无表情，不愿就此认输，无奈他却技高一筹。
－－－
黑衣再次降临，阴影覆盖整个大地，只有微微的月光行进在这个冰凉的夜，无私的照耀每张等待的床沿，温柔抚慰其上的人儿。
躲在阴影中的俞笑晗屏息以待，一切都已就绪。今晚她就能知道过去拿十个月来，每晚在她房间时出现的人影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根本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她看看四周，尚觉得满意。床上的假人已放置妥当，假人的身边也放好了录有她哭泣声的录音机，只等对方出现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便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庄云天，是不是她最爱的人。
爱，这个字眼是多么讽刺又可笑啊。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的仇人，爱上教给她一切都庄云天，复仇俨然成了借口，一个继续留在他身边的借口i。他只留对他有用的人，她也因此甘心卖了灵魂，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不该奢求太多，她却希望他对她有情，或许她真是个傻瓜。
她继续等待，直到房门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晚上一样被打开，她才启动手中的遥控器播放床上的录音带，屏住呼吸倾听对方的每一个脚步声，往床铺的方向踱去。
皎洁的月光照在雪白的床单上，也照出伫立的人影。俞笑晗欣喜若狂的看着月光照亮来人的完美脸庞，看着比大卫像还杰出的体格坐上床沿，对着讲演上的假人轻喃：“不要哭，支持下去。”
她无声的辈出这几个字，最简短的话语确实支持她活下去的关键。
是他，真的是庄云天！从她答应参与他计划的第一天开始，他便暗中默默支持着她，在她睡着后赋予她生存的力量。
庄云天伸手探向被单包裹住的身躯，一如既往每一个难耐的夜。表面上俞笑晗似乎已学会武装自己嫁入毒品的世界，其实她的心就和当初一样彷徨无助，只有在夜深人静坠入梦乡之际，才能尽情任泪水奔流。
他能够体会那种感觉，因为他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人，甚至比他走得更艰辛。
他掀开被单，欲将她侧躺的身体翻过来，当他一接触到冰冷僵直的躯体时马上就感到不对劲了，果然立刻在枕头的旁边发现了一个小型录音机，里头正播放出撕人心肺的啜泣声。
“是你。”俞笑晗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
“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如果是的话，求老天爷不要让这个梦醒来，让她永远沉浸在他的眼眸之中，徜徉于绿色的湖水直到躯体腐烂那天为止。
他居然中计了，小看了这丫头的决心。
“你是在做梦没错。”庄云天站了起来，表情轻蔑的斜睨着她。“你以为呢这种小把戏能证明什么？证明我并不如表面上一样的冷漠？证明我爱你？”他走向俞笑晗，在她面前站定，既然她坚持要答案，他会给她答案，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事实不正是如此？”她既不退却也不走开，一定要得到正确解答。
“如果你不关心我的话，为什么你要来我的房间？为什么要在我入睡之后守护我叫我不要回头，告诉我一定得坚持下去？”
求求你告诉我因为你在乎我，因为你无法对我冷漠！她在心里祈求。
庄云天看着俞笑晗的脸，小巧的五官上写满了对爱情的渴望。给一个承诺对他来说很简单，却于事无补。他不需要爱情，也不希望她得到爱情，他需要的是更强力的伙伴，爱情只会使人脆弱，对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帮助。
“因为我不希望你临阵脱逃，不希望失去一个伙伴，所以我到你房间来，目的就是要你振作起来和我一起打倒威尔集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缓慢得如同他脸上绽放的笑容，轻佻的叫人想送上一拳。
“你说谎！”她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下去，无法再忍受自己过多的期盼。“你一定是爱我的，一定是的！”若不是的话，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放聪明一点，丫头。”庄云天捧起俞笑晗的脸，用最无情的话鞭挞她。“为什么女人总以为只要和男人－－－她的地位就会一下子跟着提，到达幻想中的位置呢？”他邪邪的一笑，所有的轻蔑倾倒而出。
“被动的女人的确往往是受害者，但主动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够要到她想要的东西，尤其是爱情。”倏地，他放开她，将她推倒在床上，要她做出选择。
“我不懂爱情，但我懂－－－”他俯视着她猛然涨红的脸，“你是要继续待在我身边当我的女人，我的伙伴呢，还是从此走出大门永远不再相见？选择权在你，我无所谓。”
他无所谓，向来如此。
俞笑晗恨恨的看着庄云天那张贵族式的俊脸，过于华丽的五官上镶满得意的表情，完完全全掌握了她的思绪，将她的灵魂吞噬殆尽。
她会投降，因为她早已出卖了灵魂。她用她的灵魂换取陪在他身边的机会，即使她知道未来的路途遥远崎岖难行，没有他的日子却更可怕，她已经堕落了，彻彻底底的堕落了。
“嗯？”他歪着头享受他的胜利，从俞笑晗的眼中看到投降。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拉下他的头。
“嗜血的小女人。”庄云天灰绿色的眼睛里泛出阵阵波光。
“我等你，我永远等你－－－”
－－－
湿热的空气，灼认得阳光，这是俞笑晗对泰国的感觉。
在时光的流转下，她由一个愤怒的女子成长为灵境，沉着的成熟女子，悄悄的拥抱岁月的痕迹，在这两年间她学会了很多事，也把激情看做是真心，那只会伤了自己。
她保持沉默，静静的跟着庄云天转过一班又一班飞机，沿途甚至还得换搭公车，最后终于到达一个村落，到达时她已经快累毙了。
“先别急着睡，真正的旅程从现在开始。”庄云天总是洞穿人心的声音倏地传来，她只得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我还以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俞笑晗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原始落后的村落中没有几户人家，只有几个好奇的小朋友从家门口探出头，上上下下的打量远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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