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卦

才几个小时前的事情，简同一这个刚从镇上回来的人也收到了消息！
  “明康健和姜婉婉他们现在弄了一个学习室，就在大队办公室的隔壁，平日里，大家在里面读书读报，学习时政时事。来学习室的人，除了我们知青，还有大队的队员，那里现在可谓是大队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有大队长上所有的八卦。”简同一解释道，“你前脚刚救人，后脚就有孩子进来传递这个消息了。”
  林绮挑眉，原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大队竟然有了学习室。
  “你对学习室感兴趣？”简同一问。
  林绮摇头，“只是意外。”
  “我们是知青，总不能只种地。”简同一无奈道，“学习室不但可以读书读报，还能学认字。最近我们正在游说大队长，希望来年可以在大队办一所小学。”
  “公社不是有小学吗？”林绮问。
  “有的。就是太远，我们大人去到公社尚且要两个小时，小孩子走过去，需要的时间只会更久。遇到下雨天，或者天气冷的时候，上学就会变得非常麻烦。如果我们大队自己有学校，以后上学就很方便了。”
  “大队没有教室。”老师不难找，难的是教室。
  “正因为没有教室，大队长才没有直接答应。不过我看大队长有些心动，说不定明年就会建一两间教室出来。到时要招老师，应该是从大队队员和我们知青之间选。林绮，你想当老师吗？”
  “不想。我没上过学。”
  “那真是遗憾。现在知青点的众人为了那还没影子的老师名额，已经开始暗暗较量，暗暗防备。对了，明康健和甘甜处对象了，这事你知道吗？”
  “他们处对象了？他们多大了？”
  “明康健已经十八了，甘甜十七。不过他们并未公开，知青点知道的人也没几个，我是碰巧有一天见他们两个人牵手。我怀疑那晚我们一起进山找人，甘甜扭到脚，明康健背着她时，他们就暗生情愫了。”
  当时其他人只顾自己逃生，唯有明康健愿意背着甘甜，甘甜会感动，会喜欢上明康健，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说，明康健本身就很优秀。
  “我以为明康健会选姜婉婉。”林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姜婉婉刚来知青点时，明康健看对方的眼神很是热切。
  “姜婉婉家里已经有段时间没给她汇钱，寄东西。且她现在也开始省吃俭用，一些鲜艳的衣服也不穿了。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被下放——”简同一适可而止。
  林绮若有所思，姜婉婉家里可能出事了。简同一能猜到的事情，明康健肯定也能猜到，所以他舍弃了姜婉婉，选了甘甜。
  “我给你取了包裹回来，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简同一转移话题。
  “表示什么？”林绮不解，他不是说了是顺道吗？
  “刚才小八妈妈篮子里是芋头红薯和青菜吧？我要的也不多，比照他们的来就行。”简同一厚着脸皮道。
  林绮白他一眼，“等着。”
  林绮拿一个篮子，去仓库捡了两个红薯，两个芋头和两把青菜，东西的数目不多，可体积大，把篮子塞得满满当当。
  简同一笑嘻嘻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绮朝他摆摆手，“你走吧。”
  “啧，真不礼貌，连晚饭也不留。”简同一嬉笑，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谁知他刚走到院子大门，又和人碰上了。
  两个男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四目相对，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敌意。
  简同一：“你要是喜欢她，就该离她远一点，不拖累她。”
  徐鹤霄：“她不觉得是拖累。”
  简同一嗤笑，“自身都难保的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你给得起她未来吗？”
  徐鹤霄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她自己能给自己未来，不用我给。”
  简同一被他无耻的模样惊到了，又气又怒，骂了一句，“窝囊！”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两人的谈话声音不小，林绮每一个字都听到了。
  她不动声色，坐在椅子上拆包裹。
  徐鹤霄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家里邮寄过来的？”
  林绮嗯一声，从包裹里拿了一封信出来，看完信，才去看包裹里的东西，有厚实的棉鞋，有塑料水靴，有花棉袄，还有几件柔软的里衣。
  “你家里人给你准备的东西挺齐全，都是你能用得上的。”这么多东西，可见林绮的家人很在乎她，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是因为嫌她拖累，才将她送到乡下来。
  “也不全是家里人。”林绮把信递给徐鹤霄，并将这些东西抱回房间。
  什么意思？
  徐鹤霄接过信，很快看完，“那个方宁是谁？他为什么给你送花棉袄？”
  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林绮认真回忆了一下，“是哥哥的同事。哥哥说了，每次我邮寄回去的东西，他都会分一些给方宁。方宁吃了我的东西，所以给我买了一件衣服。仅此而已。”

  徐鹤霄没说信不信，一天之内，两个情敌出现，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美好。
  他相信林绮，信任她。
  可一想到有其他男人觊觎她，他就恨不得把对方狠狠揍一顿。
  如果林绮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会不会觉得他太小气？
  孩子们的消息灵通，昨天听说林绮打死了一只老鹰，有不少孩子吃到了老鹰的肉，今天林绮刚赶着牛出来，身后就跟了一群孩子。
  这些孩子里有些林绮叫得上名字，比如罗威、三丫、阿亮和小八，有些则只是眼熟。
  “你们跟着我干嘛？”林绮问这些孩子。
  “等你打老鹰。”
  “想看你抓老鼠。”
  “小八说你家的蔬菜和红薯非常好吃，和肉一样好吃，这是真的吗？”
  “我们帮你放牛，你能帮我们抓老鼠吗？”
  “........”
  孩子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个不停。
  林绮一直等他们停下来后，才一一回复他们问题，“老鹰在天上飞太高，打不着。老鼠洞里得有老鼠，我才能抓到。我在山里挖到的红薯的确好吃，明天给你们带一些过来。”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比肉还好吃的红薯，我们帮你看牛，你能回去拿吗？”有个小孩子吃着手指道。
  林绮望向不远处的房子，又去看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软了，“行，我这就回去拿。”
  林绮回到家，花五分钟催生了一箩筐的红薯。这些红薯的个头不算大，只比成人拳头大一些。
  等她去而复返，那些孩子们还等在原地，牛也还在。
  “是比小八脑袋还大的红薯吗？”有个小孩子好奇道。
  “不是。红薯太大，烤起来比较麻烦。”林绮解释。
  孩子们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不纠结红薯的大小。
  他们把牛赶到了一处三面环山的地方，只要守着一面，不让牛出来就行。
  一部分孩子自发地去捡柴火，生火。
  一部分则跟着林绮找老鼠洞，抓老鼠。
  别人找老鼠洞，判断洞里是不是老鼠，靠的是经验，林绮靠的是植物根系。孩子们只看见她用一根棍子在老鼠洞里捣了捣，老鼠跑出来后，她将事先藏在手里的小石头丢出去，一丢一个准，没有一只老鼠能从她手里逃脱。
  这么简单吗？
  孩子有些怀疑人生，他们也捅过老鼠洞啊，为什么没有老鼠跑出来？
  看着很简单，可又莫名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给孩子们抓了每人一只老鼠之后，林绮就停了下来。
  “好了，你们玩吧，我放牛去了。”林绮丢掉棍子，背起自己的背篓，朝远处的牛走去。
  “林绮，你不吃烤红薯和烤老鼠吗？”罗威问。
  “不吃。你们小心一些，走的时候把火熄灭。”林绮道。
  孩子们乖乖答应，又问，“明天你还来放牛吗？”
  “来。”林绮头也不回回答。
  孩子们瞬间一喜，“我们明天也来。”
  这一天晚上，林绮和徐鹤霄正在吃饭，房子外传来的熟悉夜莺叫声。
  “是谭哥。”徐鹤霄起身往外面走去。
  不到一会儿，他便带着谭哥走了进来。
  “有鱼有肉，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谭哥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着在火边坐下，并指挥徐鹤霄，“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徐鹤霄手里抱着从谭哥自行车后座解下来的麻袋，闻言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自己去拿。”
  谭哥也不客气，径直去拿碗和筷子，坐下后就去夹锅里的肉。
  林绮等他把肉夹完，又往锅里加了一些。
  “好吃！”谭哥口齿不清道。
  “吃你的，别废话。”徐鹤霄嫌弃道。
  谭哥连个眼神都没给徐鹤霄，自顾吃着东西。
  林绮已经吃饱，此时就在一旁给他们两人加肉，不时喝抿一口葡萄酒。
  一直到所有肉都吃光，谭哥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你们的伙食绝对是嘉禾镇第一。就算食材不是最贵的，但绝对是最美味的。”
  想到这两人每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谭哥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谈正事。”徐鹤霄道。
  “你现在越来越无趣了。”谭哥撇撇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这次交易的账目，你看一下。”
  徐鹤霄接过小本子，一目十行看完，然后递给林绮。
  “这是钱，你们数一数，一共一千两百三十六块，零头我抹掉了。”谭哥把一个小布袋放进徐鹤霄的手里。
  林绮此时已经看完了账目，把写有字的纸张撕下，然后放进了火里。一旁的谭哥挑眉，眼里闪过一抹欣赏。
  “数目没错。”徐鹤霄把钱递给林绮。
  林绮没数，直接收起来，并问，“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
  “你们的皮鞋和军大衣，我费了老大力气才找到的。一共六件，你们也数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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