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准备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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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那日从酒楼回府之后,宫瑞渊既派人将何霖一家全部处理了。
何霖被看到贤王府护卫的时候很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可是他又无从狡辩。
他来西北之后一直尝试着打探贤王府的事情,之后也一直想着如何利用秋玥儿去威胁贤王。
只是这些事情都没做成罢了,他确实做了一些不可为的事情,也确确实实得罪了贤王。
“阎六,将田氏做过的事情告诉田一禾,问问他,是他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亲自动手?”
“是。”阎六恭敬行礼之后离开。
书房中,慵懒且随意的看着一本书的宫瑞渊抬眸,既看到秋玥儿抱着一个琴进屋。
“王爷,您有没有空?我来弹琴给您听啊。”
秋玥儿将琴放在桌子上,然后根本不看宫瑞渊,兀自从怀里掏出一本琴谱翻看起来。
宫瑞渊眼神微动,看秋玥儿那拿出琴谱的动作,嘴角垂下,不做声。
进门像模像样的征询他的意见,不等他的回答就兀自开始,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多此一举!
秋玥儿好似也不需要他出声,直接坐到凳子上,一边看着琴谱一边拨弄琴弦。
等磕磕巴巴的弹完一曲,起身跑到宫瑞渊身边,笑的一脸软萌,“王爷,您说我弹的好听吗?”
宫瑞渊面色平静无波,掀开眼帘看着眼前厚脸皮的人儿。
“本王从未听过如此生疏的弹法,与好听搭不上边,与众不同倒是真的。”
来给他弹琴原来是这么弹的,比练琴没好多少。
与众不同?这话听在秋玥儿耳中,妥妥的夸奖!
眼神晶晶亮,一副被夸了的骄傲嘴脸,“王爷,您既然夸我弹的好听,那您看要不要给我点奖励啊?”
这女人,现在糊弄他都懒得遮掩一下了。
宫瑞渊嘴角扬起点点弧度,挑眉,“想要什么奖励?”
“就是您前几日说的那个什么桂花酿啊,应该很好喝吧?”秋玥儿说着咽了口口水。
从来到这个世界有半年时间都没喝过酒了。
以前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怕喝醉了之后,女子的身份暴露了,再惹出什么麻烦。
跟宫瑞渊一起来西北以后也没喝过酒水,光养伤就用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现在她身上的伤全好了,喝酒应该没问题了。
在外面买不到什么好的酒水,于是,秋玥儿便将主意打到宫瑞渊之前说过的桂花酿上面。
王府出品,绝对好酒!
“哦?想喝酒?”
“嗯嗯。”秋玥儿直直点头。
“可以。”
秋玥儿眼睛瞪着宫瑞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宫瑞渊这么爽快的答应?根据以往经验,绝对不可能!
只见,宫瑞渊扬了扬唇,笑的勾人,声音也是低沉而富有磁性,瞬间的魅惑丛生。
“你什么时候不用看琴谱把这首曲子弹熟练了,本王便将那精品佳酿拿出来与你分享!”
秋玥儿眼角抽了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芊芊玉指,然后举起,凑到宫瑞渊眼前。
“王爷,您看,我就弹了一遍,手已经有好几道印子了,您要不要考虑换个别的条件试试?”
“别的条件?背女德女戒,还是背棋谱,再或者,给本王做件衣服?挑一个。”
贤王其实更想秋玥儿能选择给他做件衣服。
随着贤王的条件出,秋玥儿眉头也渐渐拧紧。
当说到做件衣服的时候,秋玥儿想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缝银子的经历。
“我还是选择练琴吧。”至少这个有基础,以秋玥儿的水平,练习几遍把它完整的弹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宫瑞渊嫌弃的看着她,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这女人还偏偏选了这个,不懂情调的小东西。
“那现在开始练吧,爷明天就想听。”
“那,王爷,您陪着我练琴吧。”
“作何还要本王陪着?”
秋玥儿小脸往宫瑞渊面前挪了挪,看着这张俊脸,“人家都说男人追女人的时候要包容一切,还要有耐心。王爷,咱们这个位置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是宫瑞渊对她表白的,不应该他时刻纵容着自己吗?
宫瑞渊嘴巴微抿,薄怒,语气也是阴阳怪调,“本王什么时候追你了。”
在秋玥儿眨着眼,张口要反驳的时候,又接着道,“况且,本王若是追你的话,你跑得过本王吗?”
“呃~”王爷大人,咱能不装傻吗?你怎么能学我这招呢?
“快去练琴,本王不想听你废话。”
“好吧,那我明日过来给王爷弹琴。”说完,秋玥儿直接抱着琴离开。
秋玥儿刚出门,一个黑衣人出现,“主子,京城的信。”
宫瑞渊接过,快速浏览,眸底神色变幻不定。
京城乱了......那么,他的机会来了。
“阎六。”
“主子。”
“去传严博恩和谭绍军......书房议事。”
“是。”
转身出门的秋玥儿察觉到了她刚出门房间里就进了人,原来是贤大王爷有事,才把她打发走的。
每当这种时候,秋玥儿总是忍不住会想,她和贤王的以后。
若是有一日,宫瑞渊坐上了那个位子,那么,她要如何呢?
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心口,怎么就动心了呢?怎么就舍不下了呢?怎么就不知不觉了呢?
其实秋玥儿就算不跟贤王在一起也不可能会如她之前所设想的那般简单生活。
就算她跟去洛熙国生活,但到了那边也同样是生活在皇室的圈子里,谁让她的母亲是洛熙国的公主,她又是洛熙国郡主呢。
选择试着接受宫瑞渊,也是随心。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可是有时候爱情就像飞蛾扑火。明知危险,却还是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的。
有些事情,做了可能会后悔,不做也可能会后悔,那还是去做吧。
就如现在,秋玥儿对宫瑞渊动了心,这个男人也足够优秀。那自己便试图将他的一些想法改变。
最后,有好的结果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注定是悲剧,那就当一场失恋吧。
痛痛快快哭一场之后,还是能拥有爱情的。
秋玥儿回去以后,院子里就经常传出不太熟练的琴声。
噌噌噌......
这琴音,不太美妙,甚至有时候有些刺耳,但是架不住秋玥儿练琴的热情。
这可是为了王爷练习的,怎么能偷懒呢?要让宫瑞渊知道,为了让他听到好听的琴声,她可是下了功夫的。
万嬷嬷在自己住的房间听到这声音,平板的脸上不自觉溢出点点笑意。
自从秋玥儿住在王府,这府中简直大变样。
没有了之前的严谨刻板,经常都是热闹的。更是能经常听到王爷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教训秋玥儿的时候,王爷经常会被秋玥儿气到怒吼,却又不像之前带着阴霾的斥声。
日常的用膳也变成了王爷与秋玥儿的一种互动。这样的相处模式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王府也变得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带着温馨,带着热闹,有那么些鸡飞狗跳的感觉。
秋玥儿为了王爷练琴这事,大概不出半个时辰,整个王府都要知道了。
万嬷嬷很想看看王爷那傲娇又对秋玥儿下不去手的冷脸,别扭着却又是一种柔情。
---
宫瑞渊与几位大臣在书房商议事情,阎六和阎一守在门外,
听到那不好听却也不算刺耳的声音,两人同时互相看了一眼。
阎六无语望天,怪不得刚刚秋玥儿走的时候悄悄问他,这书房的门窗是不是隔音的。
为了议事不被人听到,这书房用的都是特殊材料,自然是隔音的。
秋玥儿这高调的练琴,是为了让王府所有人的耳朵受一遍摧残吗?
就在阎六感慨秋玥儿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一个护卫进来,“阎总管,萧夫人来府中求见主子,说有事找主子。”
阎六看了一眼书房,转首,“就说主子在议事,她若是想等便带她去花厅候着。”
“是。”
护卫出门,转述了阎六的话,萧氏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下马车,“那本夫人进府等会吧。”
议事?是真是假不知,但是她来王府经常被拒,既然这次让她选择了,那就进府等等吧,也少给那些看在眼里的人多想多说的机会。
进府没走多久,就有一阵一阵的琴声传来,听这动静,像是在练琴?
“这是?”
护卫抬头朝琴声传来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低头,声音平板,“这是郡主在练琴。”
“郡主?练琴?是那个洛太子的表妹吗?”
“是。”
萧氏坐了坐嘴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下。
这郡主不会弹琴?听着像是刚刚学会弹的样子,不应该呀!
身为郡主,这些才艺从小就应该熟练掌握的,这琴艺,说句不好听的,连她家女儿的一半都没有。
这个外甥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就喜欢这种没有才艺的女子?
---
临近傍晚,宫瑞渊与几人一起从书房出来,听到这琴声,微微挑眉,这女人,又出幺蛾子!
“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按本王吩咐行事。”
“是。”
“属下告退。”
待人离开,阎六上前禀报,“主子,萧夫人来了,说有事找王爷。”
宫瑞渊面色不变,淡淡道,“嗯,走吧。”
前面客厅中,萧氏已经喝了两壶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内心却越来越阴霾,尤其是这若有若无的琴声,一阵一阵,变着花样的响。
秋玥儿此时正用做出来的指套试着练习,这么半天,若是用她自己的手指,估计手指早就血流如注了。
宫瑞渊大步跨进客厅,萧氏看到,起身,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
表面看上去确是一个姨母见到外甥的表情,可是那隐隐的拘束,又像是见到上位者的表现。
“渊......见过王爷。”萧氏对贤王微微福身。
即使是亲外甥,君臣之礼也是必不可少。
宫瑞渊直接走到主位坐下,声音平淡,开门见山,“什么事?”
宫瑞渊对这个姨母从来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不热切,亦不冷淡。
萧氏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弧度,“渊儿,是这样的。你外祖父和舅舅,还有你母妃他们的忌日快要到了,所以我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去浔阳给他们办个什么祭祀。”
唐家八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没有留下一人,尸骨全都被宫瑞渊收到浔阳的云台寺。
自从来了西北,萧氏就未去看过,宫瑞渊也是回京三次顺便过去呆一段时间。
这次萧氏提出也是因为自己两个女儿刚去了京城,她若是能回浔阳,顺便提出去京城也是合理的。
对于这些明显的小心思,萧氏知道掩藏也没用,于是直接提出。
宫瑞渊轻轻勾唇,“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是姨母不介意,那就等几日与我一起出发吧。”
萧氏惊讶一下,“渊儿也回京吗?”
贤王在封地,若是没有京城的传召是不准离开西北的,怎么?
宫瑞渊抬眸看向萧氏。
眼神深邃而无波,看上去那般平静,却又莫名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萧氏见此心中一突,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过几日本王会让人通知姨母的,姨母回去便先打点行李吧。”宫瑞渊站起身,边走边说,走到门口,忽而转身,“对了,让萧正豪也跟着一起回去。”
话落,直接跨出客厅。
萧氏怔愣片刻,凝眉。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前几日听说皇上给宫瑞渊下旨赐婚,难道圣旨里还说了别的?
萧氏百般不得其解,一路思索着回府。
萧府
萧氏回府后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老爷。”
萧正豪刚好将一封信函放进一个暗格,听到声音,将暗格掩饰好,转身往门口走,假装去迎萧氏。
“夫人,王爷怎么说?”萧正豪打开门,让萧氏进门,脸上带着温厚的笑意。
萧氏脸色带着疑惑,带着不解,“老爷,贤王同意了。而且,他还让你跟着一起去。”
“我?”萧正豪脸色变换,一时也确定不了贤王这么做的用意。
“是,他说让我们先打点行李,等出发的时候通知我们。”
“通知我们?贤王也一起回去吗?”萧正豪思索着,脸色也是惊疑不定。
萧氏看他脸色,没觉得什么,点头,同样的想不通,“是的,贤王是这么说的。”
萧正豪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想不通,“夫人,先不想那么多了,王爷既然答应了,你便去收拾一下,到时候咱们一起跟着去浔阳便是。”
“好,我知道了,你这几日也将手头的事交代一下吧。对了,还有新禹他们,我忘记问了,我们的儿子......”
萧氏说着,还想着要不要再去问问,即被萧正豪打断。
“夫人,不用问了,新禹大概也会跟着一起回去,还有田氏,她现在怀有身子,身边多带几个有经验的丫鬟婆子。”
“啊?这......”宫瑞渊没说,可以吗?
萧正豪拍拍萧氏的肩,“咱们一家都走了,不可能将他一人留在金都。况且,唐家也是新禹的外祖家,回去祭祀,拜见长辈也是应该的。”
萧氏这才点头,“对对,老爷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好。”
萧正豪目送萧氏出院子,又将书房的门关上,脸色变幻不定。之后走到书桌前,写着什么。
京城
一夜宫变,太后病倒,皇上和太子等人被困,三皇子和五皇子身亡,七皇子失踪。
宫外的各个府邸,依然被端亲王的兵马围困。
京城大门紧闭,官兵守卫森严,端亲王全城搜索七皇子的下落。
京城外,有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赶来,聚集在护城河外,想杀进城又不得法。
加上这些兵马根本不是同一势力,不可能真正的齐心协力。
现在京城整个被端亲王控制,各个府邸之间的联系也几乎被切断,有试图反抗的,端亲王也是毫不留情的直接下杀手。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安,各府是人人自危,老百姓也提心吊胆的想着这天要变了吗?
出了事的宫雅妍被人送回府的时候,刚好碰到同时从宫中回来的端亲王。
“父王,父王......”宫雅妍看到端亲王,情绪瞬间崩开,想要端亲王为她作主。
她要将昨日羞辱她的那个疯子杀了,也要将今日围观的百姓和士兵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洛熙国太子,洛翊看到了她狼狈的一面就要对她负责,即使她现在不是完璧之身,大不了以后她允许洛翊纳几房美妾。
这一路,宫雅妍心思变换着,内心对洛翊的那份执着还是没有放弃,想法很是令人恶心!
端亲王看到这情形,并没有如之前那般的流露出疼爱,神色淡然,甚至还有些冷漠,“这是怎么了?”
宫雅妍拖着酸疼的身子下马车,泪水直流,“父王,有人欺负我,您一定要帮我杀了那些人,还有这些看到的侍卫也不能留,要不他们会把本郡主的丑事传出去。”
周围侍卫与士兵听到这话,心中一凛。之前见过端亲王对几个子女宠爱的侍卫瞬间觉得自己死定了。
而说出这些话的宫雅妍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恶毒,也没有发觉端亲王有些不同以往的变化。
依旧慢慢靠近端亲王,如从前那般提着蛮横的要求。
端亲王看了看宫雅妍,神色微动。是个男人大概都会猜到宫雅妍昨晚遭遇了什么。
“你昨晚没在府中呆着?”
“啊?”宫雅妍听到端亲王这严厉的语气,有些呆住,随后委屈的瞥嘴,“父王,我是去驿馆找洛太子,回来的路上小厮莫名其灭就被杀了,然后,我,我遇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宫雅妍对于端亲王这突然的态度并没有多想,诉完委屈还是继续说着自己的委屈,“父王,您快下令帮我找到那个疯子,我一定要杀了他,还有这些人,这些人都看到了女儿......”
“住口!给本王滚回你自己的院子,若是再敢如此无礼莽撞,本王便亲手解决了你。”
端亲王一改常态的阴沉着脸,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冷寒与淡漠。
宫雅妍抱不平的愤怒声音被截断,整个人呆住,神色愣然。
看着直接愣在原地的宫雅妍,端亲王指着两个士兵,“你们把她送回院子,看好了,没有本王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是。”两个护卫应得铿锵有力,甚至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刚刚这位还想将他们全部杀了,幸好王爷没有这样做。
“啊?啊!父王!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您还没有替我作主呢?父王......”
刚刚端亲王那种沉寒的眼神以及冷漠的语气让宫雅妍一时接受不了。
她内心瞬间惊愕之后就是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呢?这一切都不应该的,父王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将她嘴堵上。”端亲王冷冷的下了最后一道命令,转身进府。
“父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唔......唔......”
宫雅妍使劲挣扎,但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两个士兵押回她的院子。
端亲王回府,去的方向是自己书房,身后还跟着几个武将打扮的人。
走到一半,宫云祺迎面走来,面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虽然一宿未睡,但是眸中还是神采奕奕。
“父王,您什么时候登基啊,您......”宫云祺语气中的雀跃压制不下,端亲王登基的话,他可就是太子了。
“云祺,回你院子呆着。”端亲王不听他说完,直接带人走远。
现在七皇子还不知下落,他怎么可能登基?还有太后那里......
宫云祺激动的情绪被端亲王这句像是呵斥的话镇住,让他一瞬间怔愣。
尤其端亲王身上还带着一股压抑的骇人气息,直接让宫云祺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下。
心底有一瞬竟感觉到了恐慌。
宫云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不应该的......
另一边,洛翊带着苍元返回驿馆,看着手中暗卫刚传来的信函,神色敛下,嘴唇抿直,眼底情绪明明灭灭。
宫瑞渊,你最好别打玥儿的主意......
兴隆庄
游昕昊安然坐于软椅上,怡然,自在,嘴角挂着邪邪的痞笑。
“有意思啊有意思,林子,你说这端亲王能成功走到最后一步吗?”
林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听到游昕昊的问话也没多大情绪波动,“不知道,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吧?”
“啧啧,连你也看出来了?”游昕昊随手拿了块点心放嘴里。
“属下什么也没看出来。”
“那你怎么说没那么容易?”游昕昊淡淡瞥向他。
林子嘴角扯了扯,“少主,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因为七皇子现在下落不明。”
“是啊,七皇子还真是个人才,这边太子,四皇子都没逃掉端亲王的手掌,而他愣是让端亲王无从下手。啧啧,接下来,西北的那位也该回来了,这京城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游昕昊语气轻松的说着这些在别人口中颇为忌讳的话,完全没有即将变天或者即将大乱的担心。
这样的淡然,确实令人羡慕。这样的身份,即便朝廷大乱,也无人敢轻易惹他。
“主子,过段时间咱们该往西北出发了,要不,到那边耽搁一下,再往回赶都该下大雪了。”
西北那边冷的比较早,如果去买兽皮之类的就要赶早。
游昕昊身子往后一躺,翘起二郎腿,懒懒道,“本少主今年要留在京城看热闹,你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吧。”
“是。”
“对了,你到时注意一下,那小子会不会跟着来京城。”
林子眉毛动了动,“主子,那位公子估计现在已经是贤王手下了,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怒贤王?”
这都半年了,贤王估计早就收服了那位公子吧。
而且,那位公子的身份后来都没查出,人又在西北,不好探查,所以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岳公子究竟出自哪家。
游昕昊不在意的摇摇头,“本少主总觉得那小子不会轻易被人收服。若是他真的死心塌地的跟随贤王,本少主就不打他的主意了。若还没有被收服,本少主还真想撬贤王的墙角......”
“那少主咱们还是去西北吧,今年的兽皮听说比去年更少,属下担心别人去,抢不到上乘货。”
宫瑞渊摆摆手,“不去,本少主一定要等那小子。而且,京城这么热闹,本少主还要留下看戏,你再派几个人去盯着京城的动态,有什么变化赶紧回来禀报给本少主听。”
“是。”
林子望天,这种看皇家变动的事情,也就自家主子能这般的淡定了。
京城中,端亲王的亲信各处搜寻七皇子。
被关在皇宫一个大殿里的皇上等人此时却盼着七皇子能远离京城。
端亲王并没有苛待他们,虽说将这些人抓起来了,但是并没有直接关进大牢,而是把他们关在一个大殿中。
四皇子与秋贵妃还有宫向雪(秋贵妃的女儿,也是排行四。)一同在一间偏殿。
这个宫殿不算很大,皇上自然住在主殿,还有皇后等人,所以秋贵妃和自己女儿住在偏殿的一间房。
“母妃,能联系上外祖父府中的暗卫吗?”四皇子身上衣服还是昨日的,有些地方还带着血迹。
这么多人被限制在同一个宫殿,除了不少吃少喝,其他都是凑合。
秋贵妃一夕之间也是憔悴许多,脸色比之前难看了不是一点半点。听到四皇子的话,微微摇头。
“就算可以联系上也没用,这个宫殿外面围了三层护卫,没有几个能从这些人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的。”
四皇子一双眸子暗淡无光,看着秋贵妃眼底的灰暗,又看看自己妹妹。拳头紧攥,额头青筋突突。
宫向雪眼睛有些红肿,她长的本就娇小,这一晚虽然一直呆在秋贵妃身边,但是之前一直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今不仅受到惊吓,吃到的饭菜,也是连她以前的贴身宫女都不会吃的粗茶淡饭。
短短两日,宫向雪整个人更显瘦弱,小脸又黄又瘦,看上去分外单薄。
“母后,咱们还能出去吗?”宫向雪眼中带着惶恐和不安,小声的问着秋贵妃。
秋贵妃神色微动,轻柔的将她抱进怀中安抚,“向雪乖,咱们会出去的,你皇祖母很快就会放咱们出去的。”
“皇祖母?”
“是啊,你皇祖母现在生病呢,等她好了就会把我们救出去了。”这些话,是安抚宫向雪,也是内心的一种期望。
秋贵妃的眼神在宫向雪看不到的地方也很是恍惚。
四皇子颓然着神色转身出门,在这个小小的宫殿里困着,再多的阴谋算计也无用武之地。
事实上,端亲王突然的动作是他没有想到的。
四皇子最近很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贤王和纠结着要不要娶付雪滢的事情上,根本没想到端亲王会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篡位。
主殿中,皇上面色也是低靡着,身上穿的龙袍也皱皱巴巴。半垂着眼帘坐在大殿的窗边,让人只觉得皇上情绪很是颓丧,眼底那明灭起伏的神色却无人得见。
皇后同样坐在主殿,但是离皇上很远。她此时脸上是担忧的,心中挂念着七皇子,亦担心着自己此时的境况。
七皇子若是逃脱了,希望他能有机会杀了端亲王,那这一切都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皇后希望七皇子能够逃过端亲王的搜捕,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端亲王现在还没说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人,太后那边她也不报什么希望。
若是端亲王真的不顾一切都要坐上皇位,那么,皇上和太子以及这殿中关着的皇子一个都别想活着。
至于她们这些皇上的妃子,大约也是只有陪葬这一条路了吧。
唯一还有活路的应该就是这些公主,不过也要她们有用才可以。
经过朝廷震荡,端亲王可以用这些公主为他拉拢人脉,巩固朝堂,都有很大的用处。
太后的寝殿
“太后娘娘,您想好怎么办了吗?”
端亲王离开后,冯嬷嬷扶着太后做、坐好,不免担忧的问。
太后抚着自己憋闷的胸口,重重的深吸几口气,这是被气的,她没想到,她的儿子竟能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哀家是不可能让这个逆子坐上皇位的。”太后眼睛微眯,“现在兵符还在哀家手中呢,这个逆子就敢如此不敬,若是给了他,哀家这条命估计也到头了。”
太后也是到此刻才看清端亲王骨子里的那股狠劲。
之前察觉到端亲王的举动,太后一直以为端亲王是因为自己没有帮着宫雅妍让她嫁给洛世子才想反抗一下。
他调动了一小部分的兵力,太后也是知道的,也做好了教训端亲王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端亲王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控制了整个京城,让各府邸也是无从反抗。
冯嬷嬷不懂得这些朝政大事,对于端亲王这一做法,失望与寒心都有吧。
太后是真的对端亲王用过真心,只是后来因为他一味的维护那四个孩子,而且还经常因为他们向太后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所以慢慢的就把太后的对他的那点情分抹掉了。
现在想想,端亲王既然对那几个孩子根本无心,那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别有居心了。
他一直知道太后对他的用心,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用时间抹掉太后对她的那些母子情。
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毫无愧疚之心的争夺那个位置吧。
“太后娘娘,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您别介意。”冯嬷嬷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太后微微摇头,摆手,“咱们主仆几十年,哀家自然不会在意那些,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冯嬷嬷靠近太后床边,声音也是轻和,“太后,老奴不懂那些大事,老奴就觉得,这宫印国既然是宫家的,娘娘这么多年何必攥着兵权不放。何不干脆的放手,让他们公平的去竞争,赢了的坐上那个位置,输了的便寻一封地,离开京城,这不挺好吗?”
太后倒是不介意冯嬷嬷这些话,轻轻一笑。
“冯珍,你不懂的,权力这个东西啊,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只要握着一日,就想握在手中一辈子。”
冯嬷嬷蹙眉,叹气,“可是,太后,现在这个时候了,端亲王执意要,您何不成全了他,也再给陛下一次机会,让他们自己竞争去。奴婢呀,现在就想好好的陪着太后颐养天年。”
“呵呵呵~冯珍你想的太简单了。宫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退一步,再去与皇帝公平竞争呢。而且他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哀家身体里的毒也是他下的,若不是因为手中兵权,估计你就见不到哀家了。”
太后说到后面,语气中唏嘘之感异常明显。
也许在十几年前,自己让皇帝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宫崴就开始有意见了,对她这个母后的感情也是越来越稀薄了吧。
以至于之后,他就开始慢慢的为自己谋划。连自己的四个孩子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为了达到目的,放任自己亲生子女不学无术,完全没有为他们的以后着想。
太后不由想,为了那个位置,宫崴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冷血动物了吗?
“娘娘,奴婢听说七皇子不见了踪迹,有可能是逃出去了,您说有没有可能?七皇子会将端亲王给......”
冯嬷嬷没说下去,这种可能几乎微乎其微,因为现在的京城几乎已经沦陷,而宫外各路人马连护城河都不好过。
太后也不报什么希望,揉了揉还有些含混的脑袋,“哀家先躺一会,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冯嬷嬷帮着太后躺平,然后放下床帐,继续守在跟前。
太后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眸中流露出的阴狠与玉石俱焚般的决绝,也是令人胆寒!
太后可以说掌了宫印国十几年的权势,若是就这么放下,对她来说是不容易的。
与自己的儿子站在对立面,从未预想过的局面。不过,放弃兵权的话......绝对不可能!
贤王府
秋玥儿经过‘艰苦’的研究,找到了一副好用的指套。琴也是弹的越来越娴熟。
这日傍晚,秋玥儿让院子里的小丫鬟去问问贤王什么时候忙完,就说自己在花园湖边的亭子等着宫瑞渊。
直到夜色渐黑,周围点起了灯笼,宫瑞渊才姗姗来迟。
秋玥儿已经在软榻里欣赏风景欣赏到梦中。
宫瑞渊高大的身影,带着清魅,又有着潋滟无双的风华,踏着四方步,尊贵,高雅的走进亭子。
看到的是秋玥儿睡得正熟的画面。
宫瑞渊眉头微挑,渐渐走近,站定。
单手背在身后,俯身,俊脸靠近秋玥儿,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捏住秋玥儿光洁的小脸。
“唔,宫瑞渊,我知道是你,别闹。”秋玥儿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脸颊被捏,晃动脑袋,抬手想将那只手挥开。
宫瑞渊在秋玥儿手挥出的时候便收回,小人儿嘟嘟囔囔的说话,眼睛却不愿睁开。
看她这模样,宫瑞渊嘴角勾起,眸底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却还是沉着声音。
“秋玥儿,是你约本王来亭子的,怎么本王到了你还在睡?”
秋玥儿右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宫瑞渊一眼,又闭上,翻身,背对着他,“你来太晚了,我现在有点困,让我再睡一会。”
这里的夏天太热了,秋玥儿中午睡午觉的时候折腾许久都没睡着。因为她的身体刚好没多久,万嬷嬷不让她用冰块。
此时太阳落下,温度刚好不冷不热,秋玥儿等的无聊就直接睡下了。
宫瑞渊来的太慢,秋玥儿此时睡意正浓。
宫瑞渊很想翻脸,眯眼看了看秋玥儿,算了。
撩起衣摆,宫瑞渊直接躺在秋玥儿旁边,身子几乎贴上小人儿。
秋玥儿感觉不对,微微动了动身子,碰到宫瑞渊的身体,瞌睡虫立马跑了一半,随着起身,站到地上。
宫瑞渊嘴角勾了勾,待秋玥儿下了软榻,调整身体完全躺到软榻上,双手垫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秋玥儿。
秋玥儿幽幽的眼神看着宫瑞渊,由于刚睡醒,眼底还带着些雾蒙蒙的水汽,闪闪又朦胧。
“宫瑞渊,你就不能再找一张软榻。”秋玥儿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糯糯,娇萌好听。
宫瑞渊嘴角微扬,看着这样的秋玥儿,眸底微深,慵懒道,“不能,你这个小东西约本王过来说要弹琴给本王听,怎么能让本王看着你睡觉呢?”
秋玥儿弯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两下宫瑞渊胸口,“是你让本姑娘等太久了,知不知道?”说完直起身子朝亭子的石桌扫了一眼,“而且说好的,我弹琴给你听,你要拿桂花酿给我喝,酒呢?”
亭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这个家伙,不会又食言吧?
宫瑞渊心口被秋玥儿戳的点点波动,眸色更深,声音低哑,“过来。”
秋玥儿脑袋往另外一边一扭,“哼,本姑娘可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勾引本姑娘了。”
秋玥儿小脸转到一边,眼睛偶尔瞄一眼那个躺在软榻上,带着魅惑,带着引诱的绝美男人。
这个慵懒又邪魅的男人确实够养眼,让人看了很想扑倒,狠狠蹂躏一番啊。
注意到秋玥儿那小动作,宫瑞渊眼神微妙,眸光中点点柔和。
“本王带了珍藏三十年的极品佳酿,若是小玥儿不想喝就算了,本王再让人送回去。”
“嗯?极品佳酿?在哪里?”秋玥儿被这话吸引,眼睛到处看,最后视线落到宫瑞渊那张俊脸上。
察觉到自己大约被骗了,秋玥儿眼睛微眯,居高临下看向悠然躺在软椅上的男人。
“宫瑞渊,你这个大骗子,本姑娘今天不高兴了,这是我的位置,你现在就给我让出来。”
秋玥儿说着,上前两步,伸手使劲拉住宫瑞渊,试图将他从软榻上赶下去。
其实再叫下人送来一个也很快,但是秋玥儿就是不想宫瑞渊这么得意。
宫瑞渊任由秋玥儿拉住他,只是慵懒笑着,随着秋玥儿那小手这里拉一下,那边扯一下,宫瑞渊眼底神色开始变得分外幽深。
秋玥儿拉了半天,见宫瑞渊身体毫无移动的痕迹,还把她自己给累个够呛,愤愤然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睡吧,本姑娘不跟你玩了,幼稚鬼。”
这话出,宫瑞渊瞬时笑了,自己从软榻上直起身子,拉住那个作势要离开的小女人。
“本王看幼稚的那个人是你吧。秋玥儿,快去给本王弹琴。”宫瑞渊脸色微沉,声音也是沉沉凉凉。
最近的秋玥儿在他面前越发随意了,完全的不像从前那般。
以前贤王瞪眼,秋玥儿立马上前讨好;贤王甩脸子,秋玥儿瑟瑟,然后赔着笑脸。
现在呢,贤王给她好脸色,秋玥儿反而还不乐意了,这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就是洛翊到来之后,这女人仗着有人撑腰,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尤其是这几日,那次宫瑞渊表白之后,这女人一直没有个明确答复不说,还一再的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想要听琴就把桂花酿给我,这是咱们一开始说好的条件。”秋玥儿不甘示弱,小脸绷着。
宫瑞渊横了她一眼,扬声,“阎一。”
声落,阎一出现,将一个酒坛放到石桌上就退下了。
秋玥儿眨眨眼,看着......
“那是你要的桂花酿,开始吧。”
秋玥儿看了宫瑞渊一眼,面无表情,“我要检查一下。”
“哼!还怕本王骗你这小东西不成?”贤王不满。
“不是啊,我要看看是不是三十年珍藏的,如果不是,我也不要弹。”
秋玥儿直接朝着石桌走去,到跟前,伸手,打开,深吸一口气。
这味道,桂花和酒精掺杂的香气,非常浓厚的清香,绝对的珍品,贤王还真没骗她。
秋玥儿轻轻将酒坛倾斜,嘴巴凑近,想尝一点......
“秋玥儿~”
嘴巴还没碰到酒坛,脑袋后面就响起宫瑞渊的声音,语气那个不善,透着那个不满。
“你若敢偷喝,本王便让你这辈子都沾不到一滴酒。”
秋玥儿咽口口水,将坛子放好,盖上盖子。
其实就是好久没喝了,想解解馋,她并不是好酒的人。既然贤王没有忽悠她,那她就先不尝了,反正晚一会还不是要进她的肚子。
“王爷,您等着哈,我马上拿琴,今天绝对让您饱耳福。”秋玥儿说着,走到亭子角落放着的琴边,坐下。
戴上自己做出的指套,抬眸,笑嘻嘻道,“王爷,您想听哪首曲子?”
贤王就着石桌边的凳子坐下,漫不经心的问:“你会哪些曲子?”
秋玥儿小脸一变,异常正经,“王爷,我忘了,我就会一首曲子。”
宫瑞渊眼睛微眯,神色不善的看着秋玥儿,重重道,“给本王弹十遍,弹不完不准吃饭。”
秋玥儿一噎,皮一下而已,先王大人竟然那么较真,一点儿也不可爱!
不再说话,秋玥儿开始认真弹琴。
一首《阳春白雪》,秋玥儿弹的还可以,比起那日看着琴谱,磕磕巴巴弹出来的已经进步很多。
一曲罢,秋玥儿起身,直奔石桌,眼神灼灼看向宫瑞渊,求表扬,“王爷,我弹的怎么样?”
宫瑞渊嘴角微扬,“不错,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就这样?”
人家可是练习了好久才把这首曲子弹好,怎么就换来这简单的两句?
“不然呢?”
“您也夸夸我啊。”别光说曲子。
“你?有什么好夸的?”宫瑞渊笑容淡淡,话语柔柔。
曲子也就可以入耳,练习两天的成绩跟贤王听过的许多琴师弹出的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就这还想让贤王夸奖她?
秋玥儿眼角抽了抽,贤大王爷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装傻。
算了,不夸就不夸吧,反正这坛酒归她了。
秋玥儿抱起酒坛,一只手拉住宫瑞渊的袖子,迫不及待往亭子外走,“王爷,咱们去喝酒吧,今天我请你。”
宫瑞渊顺着秋玥儿的力道起身,任由小人儿拉住他的袖子,跟着一起去花厅,勾起的嘴角透着莫名。
到花厅以后,晚膳已经摆好,秋玥儿拉着宫瑞渊坐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水。
可是,“咦?这味道怎么不对?为什么比之前的淡了许多?”
秋玥儿将酒坛往桌上一放,转头,眼神凶狠的瞪向那个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般的男人。
“宫瑞渊,你竟然让人将我的酒水换了,你太过分了!”
宫瑞渊眼神不闪不躲,“这也是桂花酿。”
秋玥儿当然直到这也是桂花酿,只是,“这个不是三十年的桂花酿,这是新的。说,你是不是不舍得给,才故意拿出来引诱我一下,然后又趁我弹琴的时候给换掉?”
秋玥儿气鼓鼓着小脸,眼神明晃晃写着: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宫瑞渊神色间染上几分笑意,低低缓缓开口,如哄孩子那般,“小玥儿身体刚好,那坛三十年的桂花酿酒劲太大,不适合你喝。”
随着宫瑞渊的话,秋玥儿眼神微微变化,小脸还是那般,生气的模样。
宫瑞渊看此,眼底划过一抹淡笑,“本王答应你,绝对把那坛酒留给你。”
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生起气来竟如小孩子一般的可爱,真是......讨喜!
秋玥儿眼神闪了闪,见好就收,既然贤王如此好脾气的哄她,那就给宫瑞渊一个面子。
“好吧,那我们今日就先喝这个凑合一下。那坛三十年就等几日再喝。”
“好。”
秋玥儿举起酒杯,“来,王爷,干杯!”
看着瞬间高兴起来的女人,宫瑞渊很是无奈,女人有时候还真是好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聊天,宫瑞渊也不拦着。
这桂花酿是淡淡的果酒,稍微喝点没什么坏处。
接下来要去京城,秋玥儿也必须跟着回去,这次他要光明正大的与秋玥儿在一起,并且让这个小人儿成为天下女子羡慕的对象。
既然决定了,心里也慢慢认定了,不管将来如何。现在,他宫瑞渊护着的人,必须是那个没人敢得罪的存在。
秋玥儿毕竟还有一层身份,丞相府的小姐,这次回去,宫瑞渊做了万全准备,他是贤王,也是有权力争夺这个天下的皇子。
秋玥儿如喝饮料般浅尝着这酒水,不觉间已经喝掉整个坛子的一半。
当秋玥儿再次将手伸向酒坛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拦下。
“秋玥儿,够了,这些明日再喝。”
秋玥儿那眼神已经开始迷离,明显的喝多了的状态。
“不要,我现在就想喝。宫瑞渊,你好讨厌~”
这带着撒娇的娇嗔语气,让宫瑞渊眼底溢出幽暗,声音暗哑,“秋玥儿,本王要告诉你一件事。”
“嗯,你说。”秋玥儿停下手中抢坛子的动作,努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宫瑞渊。
“本王要回京城,带你一起回去。”
秋玥儿听完,翻着眼睛想了一会,眨眼,“你要把我送回去?”
宫瑞渊深吸口气,“秋玥儿,跟本王回京,本王会让你永远踩在秋家头上。”
秋玥儿神色微动,静默半响,嘟嘴,“宫瑞渊,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很多女人,我也不喜欢你坐上那个位置,就在西北也挺好的。”
这些都是秋玥儿的心底话,如果他们回京,宫瑞渊可能会陷入危险,可能再也不能与她这般相处。
怪不得最近两天宫瑞渊经常关在书房与人商议事情,原来是因为要回京吗?
“秋玥儿,你不相信本王吗?”
“不是!只是,皇权争夺都是残忍的,万一......”秋玥儿忍不住伸手拉住宫瑞渊。
秋玥儿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平凡的恋爱,平凡的生活就好。
与宫瑞渊在一起,秋玥儿也想过,她会尽力用现代知道的东西帮宫瑞渊将西北发展起来,然后两人守好西北这块地生活。
还有她的另外一层身份在,与洛翊相处好,到时候她以洛熙国郡主的身份嫁给宫瑞渊。
不管将来谁做皇帝,他们只要在西北好好生活,都不会有问题。
这些想法是其中一个理想的想法,心底盼望着可以这样,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宫瑞渊要回京,下意识的便讲了这些话,她只是害怕万一......
宫瑞渊面色深沉,眼底情绪不明,他知道秋玥儿这句话背后的含意。
伸手轻轻扶上这张小脸,“秋玥儿,你知道的,本王准备了许多年。”
“嗯~我知道......”
也许是因为喝酒了,也许是因为这个话题,秋玥儿眼神一直是看不透的朦胧。
宫瑞渊喉头微微滑动,“秋玥儿,这就是你一直不答应本王的原因吗?是怕本王有危险,怕本王将来舍了你,是吗?”
两人眼神相对,相坐无言。
片刻,秋玥儿眸中溢满水色,而后,水珠顺着眼角滑落,嗓音微哑,“不止这些,我怕的有很多,怕你有危险时我保护不了你,怕我给你拖后腿。也怕你万一被权力迷了心,我又将何去何从?更怕你将来变心,眼里再也没有我。那是我不想面对的。”
“秋......”
宫瑞渊眼底神色翻涌,心里波动压不下,想说话,嘴唇被秋玥儿抬起的一只手捂住。
秋玥儿眼神晃动,轻轻悠悠继续道,“可是,宫瑞渊,你现在走到了我的心里。所以,我不想阻拦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不能。但是,你可以在爱我的时候心中只装着我一个人吗?你可以在将来,我帮不上你的时候,不要嫌弃我吗?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秋玥儿问的极轻。这是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还是一个不算什么好归宿的男子。
终于明白:原来爱情可以卑微至此,希望在你还爱我的时候,给我你全部的爱。
宫瑞渊眸色猛然一暗,神色轻柔下来,抬手,将秋玥儿脸上的泪水抹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秋玥儿,你听好了。你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儿,你也不是本王的拖累,与别的女人相比,你永远都是住在本王心里的那个。本王亦不需你的任何帮助,只要你在,一切足矣!”
只要你在,一切足矣!
原来,悄无声息中,秋玥儿已经这般重要!
原来,贤王这个霸道蛮横的男人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秋玥儿喉头哽住,眼底晶亮,“真的吗?”
“本王绝对不会骗你。”
“好。”秋玥儿拿掉宫瑞渊的手,自己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那就赶紧将你那个侧妃给解决了,不然我还是不会跟你在一起。”
宫瑞渊顿时哭笑不得,这变化也太快了吧,上一秒还深情款款,这一瞬马上变脸......
“秋玥儿,本王说过你不能再喝了。”
“喂喂,我刚刚流了那么多眼泪,需要补充水分。”
“秋玥儿,你刚刚哭难道是因为要继续喝酒吗?”咬牙。
你如果敢说是,本王一定让你好看。
秋玥儿端起酒壶,往外走,嘴角勾着邪笑,“完了,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宫瑞渊起身,追着出门,“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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