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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同放花灯


顾老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跟顾昭说:“你安排的人,祖母很是满意,这些日子,她陪着我解闷,倒是叫我心中松快了几分”

赵如意立刻笑着给老夫人捏肩膀:“老夫人满意就好。”

纪云峥微凉的眸子,落在了赵如意的身上,仔细打量着赵如意。

这个男人是顾昭哪找来的,声音也没怎么有男子气概,瞧和顾昭的互动的亲密,看起来也不像是亲戚,居然这么堂而皇之住进了顾家。

莫名,纪云峥心里头有些不畅快。

赵如意被纪云峥盯的心里头发憷,说:“我去看看厨房的菜好没有。”

赵如意顶着纪云峥的目光,逃一样的出了门。

她能不怕么?她怕的要死好不好!

毕竟纪云峥之前可是发卖过李毅凌的通房。

顾昭察觉了纪云峥的目光,解释道:“她是……”

纪云峥抬起折扇,示意顾昭不用解释,他不关心她的私事!

吃过饭后,天色渐晚,茶都喝了两盏了,老夫人身体也乏了回去休息了,纪云峥一改常态,没有急着走,他像是有话和顾昭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赵如意很怕纪云峥,却依然在门口冒个头:“小姐,姑爷,我们要去花园放灯,你们去么?”

家家户户中秋放灯祈求团圆,这是历年来的传统。

容晚想,督公不是爱热闹的人,只怕要起身告辞了。

纪云峥起了身,长身玉立,薄唇亲启:“去吧。”

顾昭:“?”

容晚嘴巴微张,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督公要放灯!

顾昭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心底满起几丝欢快,也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中秋月圆,明亮的月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杨柳低垂,拂过了顾昭和纪云峥的倒影。

赵如意放下灯之后,便将空间让给了纪云峥和顾昭。

她带着人绕到了湖泊的另外一边,既不会吵到顾昭和纪云峥,又不会太冷清孤寂。

灯,立在了纪云峥和顾昭中间,只需要点燃中间的蜡,便能冉冉飞上长空。

二人静静立了一会儿,顾昭打破了寂静,蹲下身握住了灯说道:“我来吧。”

她打算举起灯,让纪云峥点火的。

纪云峥却也跟着俯身,手指捏着长明灯的四个角,将灯举了起来,他身量高,将长明灯半举在心口,就很适合顾昭点灯了,顾昭也没拒绝,拿起蜡烛点灯。

灯光,映照着她的脸颊,睫羽在脸上落下阴影,似带露的国华初樱,傲霜绽放,分外迷人。

“好了。”顾昭仰着眼眸看纪云峥,目光接触的瞬间,她又在纪云峥眼底看到了那一抹忽明忽暗的情愫。

不过,纪云峥的反应太快,让顾昭觉得,那一眼是她因为这昏暗的灯光,而产生的错觉。

纪云峥松了手,让长明灯飞上了长空。

顾昭抬头看灯,双手合十许愿:“愿,万事顺利,长安长团圆。”

纪云峥却没看灯,目光始终在顾昭的身上,“长安”“长团圆”,简单却又难求。

他不禁想起,连柳连盛一个毛头小子,都能说出亵渎顾昭的话,即便他不靠近顾昭,即便他后退,站在阴影里,顾昭仍不好过。

倒不如让他站到顾昭的身后,世人仰仗他的名号,表面上,必不敢给顾昭难堪。

纪云峥上前一步,靠近顾昭,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衣摆拂过顾昭的手背,顾昭心头一震,她察觉到了纪云峥的靠近,有些诧异,回眸看纪云峥:“督公有话要说?”

“你今日教导顾轻舟的话很好。”纪云峥声音似秋如的清泉,褪去了少年时的爽朗,变得低沉富有磁性。

顾昭顾昭抬眸望着飞向长空的长明灯,说:“轻舟太小,我不希望他觉得他自己是孤身一人,什么都靠着自己去闯荡。”

清风抚动了顾昭的头发,发梢从纪云峥握着折扇的手背上轻轻拂过,纪云峥笑出了声,在黑夜里面,爽朗又意味不明:“你不是也一样?”

顾昭一怔,似乎在揣测纪云峥语话语之中的意思,随后,她释然一笑:“督公,我和轻舟不一样,偌大的顾家,靠着我支撑,我不能往后退,也不能停靠。”

这不是诉苦,而是陈述事实。

纪云峥耳根子微微一红,“你还有我”这三个字,在喉间滚动了一下,化作不那么亲昵的话:“我可以帮你。”

这次,顾昭懵了,依照纪云峥不断后退,与她拉开距离的举动来看,纪云峥不该说出这种话的。

这就意味着,纪云峥要从阴影之中走出来,重新接受他们曾经相识的日子,重新接受顾昭这个妹妹。

顾昭很高兴。

不过,顾昭深怕纪云峥是喝了酒,说了醉话,她笑了笑说:“终究要自己有实力才能成为最强的靠山。”

李家的事情,已经给了她血淋漓的教训了。

纪云峥缓缓拉开了折扇,抬眸望着月色,皎月洁白,他的风华,却比皎月更甚半分。

“你所拥有的人脉,也是你的实力,你避之不用,岂不是和轻舟一样将自己困在其中。”

顾昭袖子间的手指,猛然收紧,胸腔竟有几分酸涩。

纪云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顾昭一惊精致的双眉微蹙:“督公?”

清风起,衣袂翻飞。

飞舞的长明灯下,纪云峥五官越发立体迷人,容颜风华绝代,眼尾泪痣妖冶,叫顾昭莫名心跳快了半拍。

纪云峥却只是将一块令牌放在了顾昭的掌心:“这是我的随身玉牌,有此物可随意出入督公府和东厂,若是遇到麻烦,立刻来找我。”

他生怕顾昭拒绝,合上了顾昭的手指,让她收好令牌,便松了手,玉牌温润,带着纪云峥掌心的温度,烫的顾昭心跳加速,眼角染着几分绯色。

顾昭暗骂自己没出息,这双手又不是没牵过,何必呢!

难道只有顾昭如此么?

纪云峥藏在袖间的手依旧颤抖,心跳紧张的加快,喉间发紧,他甚至不敢去看顾昭的反应,假意抬头开明灯,拉开折扇挡住了半边脸,生怕顾昭厌弃他。

顾昭捏着掌心的玉牌,迟疑了一下:“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圣上那边……”

“无妨,你如今入职锦衣卫,属于本督管辖,加上你的案子是本督接手的,于情于理,本督都应护着你。”纪云峥心想,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说实话,顾昭的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好在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些,她紧紧握着玉牌说道:“谢谢。”

纪云峥见顾昭没有拒绝,缓缓松了一口气,低声嘱咐:“轻舟的事情,当断则断,莫要留下祸端。”

顾昭颔首:“我与轻舟商议一下,再做决定,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要听取他的意见。”

“也好。”纪云峥答。

顾昭又说道:“对了,我打算开一家点心铺子,改日各式各样的做一份,送给你尝一尝,可好?”

这倒是在纪云峥的意料之外,他查过顾家铺子,没有做过点心的,他眉峰微挑:“曲都点心铺子太多了,翠福楼一绝,名声在外,慎重。”

“你放心,我做的,保证与众不同,若不然,我也不敢轻易去试。”顾昭轻轻将玉牌收了起来。

“你心中有数便好,天色不早了,本督先回去了,告辞。”纪云峥便披着月色,走入了风中,速度太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花丛小径。

顾昭轻轻挥着手:“慢走。”

赵如意悄然出现,瞧着顾昭通红的脸颊,笑着说道:“相处的可愉快?有没有找回当年的感觉?”

“还行吧,他对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还送了我他的令牌,可出入东厂和督公府。”顾昭面对赵如意她倒是没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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