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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找吧找吧姐不累


  “嘎嘎嘎嘎嘎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一双着了黑丝的脚丫子竖在半空,鲜红的脚趾神经质地抖动,抖出无限张扬得意,脚丫子的主人痛快地对空中连蹬数下,抱着肚子无声大笑。
  “找吧找吧!”景横波一骨碌爬起来,就着窗户,看着林子里的动静。
  她现在所在的,就是林中那个小屋,她悠然自得在窗子后,看着林子那一群傻货,围着那棵树研究她到底穿天遁地去了哪里。和一群绕树找地方嘘嘘的傻狗似的。
  景横波手指绕着自己的大波浪淡金卷发,嘿嘿地笑。
  天定风华研究所四人组,君珂一双透视眼,太史阑拥有奇特的复原能力,文臻的眼睛可以看见最细小的细菌。而景横波,则能瞬间转移,以及隔空移物。
  不过以前她的瞬移距离不远,连占地几亩的研究所都出不去,有时候状态不好,也只能从自己的床瞬移到幺鸡的狗窝,刚才她还有些担心,怕不能如愿瞬移到林中小屋,想不到穿越一遭,似乎移动的能力比以往增长,只是一闪之间,便心念达成。
  不过,从树后移动到屋子里,只是第一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野驴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见那黑衣美人,转过头来,他鬓发很长,被斑驳月色朦胧打亮,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抹精致轮廓,景横波痴迷地盯着他白玉似的下颌,想着手指捏上去不知道滑不滑?
  那美人国师却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便转向了屋子,眼光落向蒙灰的窗。
  顿了一顿,他唇角慢慢弯起,唇边半抹神秘半抹笑,似一朵因风开了一半的花。
  景横波咻地将脑袋一缩,心中吃惊不小——这么远,她只露一双眼睛,窗户又全是灰土蛛网,绝对不可能被看见。他是凭什么有所察觉?直觉?
  直觉强的人都很可怕,她认为那些人上辈子一定是兽,比如太史阑。
  再下一瞬她慢慢凑到窗边,探眼一看。
  林中美人已经不见。
  景横波心中一跳,第二反应就是赶紧看门边。
  果然,窗边,已经多了一抹银黑色的袍角!
  这家伙,鬼一样倏忽来去!
  景横波大惊,心跳如鼓,头一缩,我闪!
  “砰。”林中小屋门被撞开。
  左国师耶律祁立在门口。
  眼眸一转,已经看清屋内无人。
  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更增疑惑。眼光随即落在床上。
  这屋子虽然久无人住,但十分封闭,门上的锁刚才还是紧锁的,也因此屋内没有太多灰尘,他掀开床单,看见床上果然有人睡过的痕迹,床褥揉皱了一大片。
  看这糟蹋样儿,不像睡觉,倒像床上的人狠狠翻滚过很多次。
  是得意得抱肚子大笑翻滚吧?
  他俯下身,从枕头上拈起一根金色卷曲的长发。细细端详半晌,手指一弹。
  金色发丝在指尖瞬间化去,如一个华丽的梦在空间更替中湮灭为灰。
  “有意思。”他道。
  ……
  “嘎嘎嘎追吧,找得到算你本事!”景横波站在树林另一侧边缘,看着林中小屋,叉腰贼笑。
  她等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可惜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这家伙耐性很好。
  “一、二、三……”数到三,她立即转身,消失不见。
  她消失的同时,一抹银黑色的袍角,从屋子里掠出。
  ……
  下一瞬景横波在五丈外坡下的河边,着迷地自照,风情万种地掠鬓:“姐真美……一、二、三……”
  她的身影刚刚不见,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在河边,黑衣国师垂头,看着河边泥地上两个锥子一样的脚印。
  ……
  一匹马在坡下草地上吃草。
  人影一闪,景横波落地,差点一头撞上马屁股。
  “好臭……”她咕哝一句,抬头看见骏马,眼睛一亮,围着马转了几圈,思量着要不要骑马逃跑。
  “不行。”想了想她摇摇头,“不会骑,掉下来怎么办?再说马鞍好硬,磨破我细腻的肌肤留下疤怎么办?这马真好看,来,么么哒,哎呀你别踢我……哎……来了!一、二、三!”
  银黑色袍角一闪,落到马上,烦躁不安的马喷着热气,蹄子踢踏,黑衣人拍拍马头,轻笑:“香得差点被熏死?下次离她远点。”
  他抬起头,看着浓郁夜色的某个方向。
  ……(。Y。)……
  “嘘。别叫。”景横波竖起手指,对眼前浓妆艳抹、眼神惊惶的新娘子嘘了一声。
  轿子晃啊晃,景横波笑眯眯地打量对面的小新娘。
  这是一队从山坡下经过的迎亲花轿,本地有凌晨迎亲的习俗,这新娘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腿上一重,一睁眼,面前一个满脸灰的泥猴儿。
  新娘子要叫,被景横波眼疾手快地堵了回去。
  景横波摸摸脸,有点遗憾自己没能以本来面目示人,不然也好让姐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儿,让这村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貌。
  怪只怪时间仓促,她没来得及洗脸。当然她完全可以就着侍卫打来的水先洗洗,可是她怎么能那么简单地洗脸?她洗脸必须得备四盆水,一盆冷,三盆温,先冷水拍脸收缩肌肤,再用温水洗脸,用磨砂洗面奶去角质,再用滋润洗面奶护肤,完了才清洗干净。如果只有一盆清水,毛孔里的脏东西洗得掉?她一想到毛孔里有很多黑黑的泥巴……她会疯的!
  有严重洁癖的人,清洁的事情往往很严重……
  “妹子,今天结婚啊?”景横波自来熟地攀着新娘子肩膀,“你这妆画得不好啊,胭脂擦过头了啊,猴子屁股似的,反而掩盖了你本身的美色啊亲……”
  “啊,这样啊……”新娘子果然顿时忘记某人来路不明,“姐姐你教教我……”
  “哪,你去做个柔软的小刷子,从脸颊向鬓角轻扫,嗯,一挑一勾,像李宁的标志一样……”景横波谆谆教导,开展化妆术现场教学。
  外头轿夫咕哝:“咦,轿子怎么忽然重了?”
  “刚才经过了一个乱葬岗,莫不是……”有人狐疑地猜测,忽然一抬头,看见身后山岗上,一抹银黑色的衣角,悠悠飘着。
  “鬼呀……”
  “快些走,快些走!”轿夫们颤抖着加快脚步。
  “……下巴两侧凹陷处也用深色粉扫一扫,修出立体轮廓……”景横波忽然停住,眼珠一转,“哎呀,来了,一、二、三!妹子再见!”
  正抚摸自己下巴的新娘子抬起头,愕然瞪着空荡荡的轿子,片刻,尖叫。
  “啊——”
  “啊!”外头轿夫也叫了起来,“你是谁!站住!这是花轿不可冲撞——”
  “唰!”轿帘掀起。
  新娘子尖叫抬头,就看见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她的尖叫咽在喉咙里,眼神瞬间痴迷,下意识仰起下巴,想要将自己最美的角度向他展示。
  黑衣人半俯身,眼神在轿子中一掠而过,露出不出意外而又微微恼怒的神情。
  轿子里新娘子目不转睛地看他。
  黑衣人放下轿帘要走,新娘子迷迷茫茫地伸出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哎,你……”
  黑衣人停住,半转身,看一线深红帘子后露出的手,手白而圆润,村姑身份使这手略微有些茧子,指甲倒是干净的,染了微红的凤仙花汁,染得不太好,有些凸凹不平。
  他忽然便想起另一双洁白纤长、指甲淡金色的手,那般炫目的淡金色,晶莹、平滑、修剪得齐整圆润,像一枚枚反射日光的精致小瓦。
  他心底忽有些奇怪感受,忽然一转身,拈住了新娘子的指尖。
  新娘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仰头盯着他,红唇翕动。
  “你这样的丑女,”他款款握着人家的手,温柔地道,“下次不要染指甲了,狗啃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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