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8月26日00:30，距离国中网球决赛开始还有8个小时，汽车以时速80的高速在公路飞驰，车窗外景致飞速倒退。

        久田奈绪坐在后排不断催促：“不能开快点吗？”

        “久田同学，这已经是这条路段的最高速了。”新来的辅助监督石黑先生额角冷汗直冒，“再快的话可能有交通事故隐患。”

        久田奈绪冷哼一声，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车里十分幽静，静得让人有些害怕，一时只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辅助监督踩着油门尽快赶路，这是他刚结束培训，第一次出外勤，配合的咒术师是二级术师久田奈绪，前辈们告诉他久田同学是难得好说话的咒术师。但是，她不但要求连夜出发赶路，从上车开始，她的脸色就没放松过。

        【奈绪：晚安，明天比赛加油～！】

        【奈绪：熊熊鼓掌jpg】

        久田奈绪前一晚被窗的人员紧急派发任务，三天前他们收到咒灵警报，派出调查的辅助监督伊地知彻底失去联系，截至目前已经有三名本地村民失踪。根据伊地知最后发出的讯息，初步判定为二级鸟类咒灵。

        上层人员毫不犹豫指派久田奈绪，这是属于紧急任务，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如果失踪的不是伊地知，她才懒得理那帮老橘子。

        幸村君决赛的日子就在第二天，她可是答应了要去看男友比赛的。

        久田奈绪接受任务后，申请立刻出发，如无意外，她可以在早上八点返回东京，正巧赶上立海大决赛。

        他们深夜在高速公路行驶了5小时，周边的景色越来越偏僻荒凉，随之是信号间间断断。

        “这么落后的地方你们怎么收到警报的？”手机屏幕上信号灯一闪一闪，最后彻底变成红色的叉叉。

        辅助监督石黑将汽车驶入村子：“有一名前辈退休后这附近定居，她的孙女是失踪者之一。”

        久田奈绪稍稍打起精神追问：“是咒术师还是辅助监督？”

        石黑见久田奈绪终于对任务上心，他松了一口气：“钉崎老夫人是一名二级咒术师，事发后她立即联系窗的工作人员。”

        久田奈绪倚靠着车窗，视线放空，神色恹恹。

        自己就是二级咒术师为什么还要向窗求助？窗的机构累赘繁杂，先是筛选任务、再是派遣监督调查、最后委托咒术师……一系列流程下来，必然会耽误最佳救济时间。

        好烦，石黑开车好慢。

        她什么时候可以学会瞬移……

        久田奈绪很快就知道二级咒术师向窗汇报的原因，钉崎夫人双鬓花白，手拄着一根用旧伞柄改成的拐杖，现在已经凌晨2点半，老人家精神矍铄地站在村长身边，村长止不住打哈欠，勉强提起精神。

        辅助监督石黑负责与村长交涉，钉崎老夫人炯炯地打量着久田奈绪，年轻的咒术师大大方方地迎上老者的目光。

        久田奈绪：“直接开始吧，咒灵在哪？”

        钉崎老夫人把拐杖在地面敲了敲：“年轻人，跟我过来。”

        她一瘸一拐地领路，一边走一边侧过头与久田奈绪说明情况，她言语精炼，描述的情况比窗的工作人员仔细许多。

        “最初只是一些家禽不见，村民们怀疑有小偷，前三天不见了两个小孩，我上报给窗。”钉崎老夫人虽然腿脚不便，但走的速度却不慢，“舍孙女不才，仗着几分薄力带辅助监督伊地知先生去追查，两人再也没回来。”

        “野蔷薇身上有一枚平安符，上面附着我们一族同源的咒力，我能感应到她还没死。”

        山径的一边是悬崖峭壁，下临绝壑，悬崖呈现垂直的角度，另一面尽是嶙峋怪石，形势险峻，前面是一条奔腾的河水，并无路径。往下张望，只见一条月光都照不到的深渊，蔓草杂生，老藤盘曲，隐隐约约听见一声高昂的鸟鸣。

        “一共四个人，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久田奈绪将高专校服领子拉高，重新将丸子头绑好，“您就在这里等着吧。”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帐幕落下，久田奈绪毫不犹豫跃下深渊，景色模糊成斑驳陆离的色块，全身覆盖一层蓝色荧光咒力保护。

        快点，再快点……

        钉崎野蔷薇一手撩开藤曼，背着邻居家的小孩跑在最前面：“伊地知先生，刚刚那边是不是有个蓝光点。”

        伊地知抱着另一个小男孩，喘着粗气抬头，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抱歉，我没注意到。钉崎小姐，你还好吗？”

        他到这个村子后，野蔷薇主动带他下悬崖，他们找到了失踪的两个小孩，但不慎碰见了那只似鸟非鸟的咒灵，两个孩子已经吓得晕厥过去，唯一的战斗力野蔷薇受了不轻的伤，她的胳膊被咒灵尖喙抓伤，血流不止。

        钉崎野蔷薇草草包扎过的胳膊这会儿又渗血，钉子也耗竭一空：“我可先说好，我可不知道这个山沟沟有没有出口，还要一直逃下去吗？”

        伊地知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野蔷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算了，你说的东京咒术高专是什么学校？”

        “是一所学习咒术的学校，学校为四年制学习……”

        伊地知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他们躲了大半天的咒灵突然发了暴戾的嚎叫，震得伊地知不慎咬到舌头，接着他大喜过望：

        “久田同学！我是伊地知，两个孩子昏迷过去，钉崎桑胳膊受伤，有失血过多的危险。”

        久田奈绪的眼睛在半年前受过伤，在黑暗的环境下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原本是不适合深夜出任务的，但是一想到期待已久的男朋友比赛，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久田奈绪刚下落到一半的位置，一只鸟型咒灵窜出来，尖角朝她捅去，羽翼扇动间刮起阵阵飓风。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很好，没有死亡。

        她旋身躲避，接着朝咒灵俯冲过去，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的风凝成一把把尖锐的刀刃，咒力附在风刃上，闪着蓝光尽数扎向咒灵，瞬息间咒灵就被捅成刺猬。

        凌厉密集的攻击掀起阵阵气流，山崖下狂风大起，久田奈绪一记攻击后，转身再度冲刺，打算直接拔除掉咒灵。她将风化作枷锁和长剑，尖端闪动着寒冽的蓝光，将咒灵开膛破肚，直接洞穿。

        咒灵无法挣脱久田奈绪的攻击锁定，它发出凄厉的啼叫，身形徒然一滞，随即化作烟灰随风飘散。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幸村精市第五次挂断电话，身边的队友俱不敢出声打断部长。

        还有三分钟比赛开始，女朋友久田奈绪杳无踪迹。

        又一次无声无息被放鸽子……

        幸村精市最后环视一圈会场，人声鼎沸，只是没见到他想见的人，他将手机放进包里走向教练席，面若寒霜。

        还一直囔囔着想看他的比赛，就是一个大骗子。

        呵呵，如果轮到他比赛还不出现，他就一周不理久田奈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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