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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会稽别院金玉天遭软禁


新政帝金玉天自独孤秀西征开始就銮驾煌煌的直奔第一站会稽。会稽乃是天下粮仓,自古以来就有会稽丰天下安的说法,再加上会稽位于禹河和大江之南,风景秀丽,美女遍地,乃是整个龙洲大陆最为美丽富庶的地方,吸引着龙洲各地人来此经商旅游观光。即使外大陆人,到龙洲的第一站也必然是会稽,再加上会稽水路发达,港口众多,给通商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因而外大陆各方势力云集至此,其繁华程度为龙洲第一。

        金玉天第一天到来,就在左少荃等会稽众官员的远接近迎之下住进了帝国的会稽皇家别院。左少荃将皇家别院装扮得甚至比都城蓟城的皇宫大院还要富丽堂皇,大殿勤政殿甚至比蓟城的皇宫大殿还要大,威武庄严,一派皇家气象。

        新政帝远游会稽,圣旨早已先期下达,皇帝此行就是到各地征集粮饷为西征军提供补给。第一天,左少荃就奏本:“皇帝陛下亲下江南,还要各地远游,十分辛苦,莫不如暂时住在皇宫别院,召集各地长官来会稽别院听取圣意,也免得皇帝陛下劳师远游,还可体现帝王之尊严!”。新政帝也没有多想,本来自同和时代开始,由于被那贺兰太后禁锢在宫中,十几年没有出过皇宫,非常憋屈,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是在最繁华的会稽,岂有不多住些日子的道理?于是安心住下,吩咐随行人员,去总督府商讨粮草征集事宜,而自己则在会稽一带放心大胆的游玩起来。

        谁知这一住就是半年多没动地方,那么粮草事宜怎么样呢?新政帝亲自过问,随行官员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这一日,新政帝招来左少荃,亲自询问钱粮征集事宜,左少荃答道:“令狐超大人已经分批将粮草押运京城,皇上何不等令狐超大人从京城回旨再问个明白?”。

        令狐超与申破天陪同皇帝来到会稽,申破天属于世外高人,只听从独孤秀一人调遣,新政帝对他没有约束能力,因而一到会稽,申破天便消失不见。新政帝没有办法,也只好由他去了。至于令狐超,新政帝直接下旨给了一个钦命督办钱粮的钦差大臣,跟在自己身边也算名正言顺,再加上新政帝与令狐超梁大为康同声花不谢乃是至交好友,因此交代给他们的事情新政帝也算放心。

        只不过半年之后,在会稽征集的大米一百万担,现银一千万两及其他物资分两次运往京城,再由京城分发战区之后,又是大半年,新政帝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动已经受限,皇宫别院戒备森严,再加上令狐超与自己最后一次见面是三个月前,此后再也没有音信,皇帝意识到不妙。这一天,新政帝下旨召左少荃,并没有问及别院护卫事宜,而是问粮草后续征集和分发的进展情况,才有了左少荃让皇帝等待令狐超复旨这句话。

        新政帝不是那种没有心机和算计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懦弱,特别是被那贺兰太后垂帘十几年之后,这种性格缺陷愈发明显,再加上被独孤秀专权,自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自信心更加不足。又忍耐了一个月,还不见令狐超复旨,连独孤秀在昆侯益梓祁连连战连捷这样的大事也是一无所知,终于忍耐不住,下旨再次召左少荃金殿面圣。

        新政帝问道:“左爱卿,令狐超一去无音信,朕不知西线战事,爱卿可解朕之疑惑?”。

        左少荃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军国大事应该事事由皇帝乾纲独断,臣冒昧问一句,如今龙洲帝国到底您是皇帝还是独孤秀是皇帝?”。

        新政帝看着左少荃,心中不高兴,道:“想必爱卿也知道,新立龙洲帝国效仿的是武瀛体制,君主立宪,朕已明确不过问具体的军政事务,凡军政大事由内阁集体做出决策,这是朕上位诏书早已公之于天下的,爱卿再有此一问,是何道理?”。

        左少荃道:“陛下有所不知,虽然政体与旧日大顺朝有所不同,但是,如今只要有皇帝在,我们就是龙洲帝国,若没了皇上,还叫什么龙洲帝国?何况独孤秀大权独揽,手持皇帝印玺,所有公文诏书都是由他签字用印,盖的都是皇家印玺,这和皇帝又有什么不同?独孤秀在朝廷结党营私,在各地方以皇帝自居,臣等不知是效忠皇帝您还是要效忠他独孤秀,皇上,您能给我个解释吗?”。

        新政帝面红耳赤,怒道:“大胆,朕虽是皇帝,但是既然已经将军政大权交给内阁,理应放权,何必恋栈?如果朕坚持皇权不放,那新政又体现在哪里?左少荃,你身为会稽总督,朝廷重臣,管理一方军政,理应与内阁同心同德,为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左少荃道:“皇上您不必激动,臣知道您大公无私,不恋皇权,但是您此次南巡,除了到我会稽征集了您需要的钱粮,您给两香,南越,闽侯、江洲等地发布的诏书有谁给您回音了?您派令狐超大人曾经去过闽侯和南越,令狐超大人说这两地不见独孤大人的旨意绝不发粮,两香和江洲更是不理不睬,特别是两香晏子城,仗着自己兵力雄厚,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你的圣旨在他那里如同废纸,请问,这种局面是谁造成的?什么狗屁改革新政,只是把您改没了,他独孤秀独揽大权,把持朝政,其余的新在哪里?我为皇帝您鸣不平啊,您还在为新政说话,您难道不觉得寒心吗?”。

        新政帝皱着眉头,说道:“朕现在想离开会稽,赶往两香,朕倒要看看,两香的晏子城和你一样胆大包天,居然也有不服新政的态度?若是你们这些地方大员都不支持新政,龙洲帝国的维新之举岂不举步维艰?”。

        左少荃道:“皇帝不必劳师远行,我已经替您下了诏书,责成两香晏子城,南越陈国堂,闽侯张世岩,泰鲁的李彬恒及江洲何顺不日将来到会稽,向您汇报有关地方军政事务,这些都是各地总督,每到年终述职,想见一面您老人家都不容易,这回知道您已经到了会稽,非要见您一面,跟您诉诉苦,但是没有您的召见,他们不敢也没有名义前来,只好委托我向皇帝索要诏书,务必召他们前来与皇帝见面。微臣感念各地方要员一片孝心,就替您拟了诏书,用了您的印玺,令他们奉旨见驾,皇上,这可有什么不妥吗?”。

        新政帝压下心中怒火,平静道:“也好,那我就见一见这些爱卿!”。

        不几日,会稽总督左少荃、两香总督晏子城、闽侯总督张世岩、泰鲁总督李彬恒、江洲总督何顺整齐来到宁都城皇家别院的勤政殿拜见新政帝,见过礼之后,左少荃对新政帝说道:“皇上,这些地方大员来见您,是要有些话对您说,请皇帝陛下圣裁!”。

        晏子城向皇帝行礼,道:“微臣晏子城对皇帝有话说!”。

        “晏爱卿请讲!”,新政帝说道。

        “皇上,龙洲帝国开元已经三年多,表面看各地削藩朝廷一统,君主立宪实行内阁制,但是,这么长时间,居臣下看来,所谓新政无非是剥夺了皇上您的权利而把全部皇权交给了另一个不是皇帝的皇帝手里。独孤秀大权独揽,乾纲独断,视各地督府于无物,要钱要粮比之大顺时期更甚,弄得地方官员官不聊生,民怨沸腾。就拿这次独孤秀西政来说,他不行仁义之师,到处烧杀掠抢,犹如强盗一般,坑杀昆侯李氏家族及昆侯地方势力二百万人,又屠杀祁连地方军三十万,进入大蕃更是一改祖制,自行任命三位活佛,这还不算,他把马玉宝杨云霄盛钱吾尔满东都召入内阁,并自行任命昆侯大蕃祁连西域的行政长官,连跟您招呼都不打,还以皇帝的名义昭告天下,此等行为是什么行为?把皇帝您老人家放在哪里?把内阁其他成员放在哪里?今日我们几位地方总督来见皇上,就是要联名上书弹劾独孤秀,请皇帝定夺!”。

        说完,拿出奏章交给新政帝,新政帝打开奏章,先看落款签名,果然有左少荃晏子城张世岩李彬恒何顺的联名,不禁头疼,道:“此事容朕想一想,毕竟这是军国大事,需要朕与众臣商议。”。

        张世岩道:“皇帝陛下与谁商议?朝中重臣都是独孤秀的嫡系,即使与你一起实施新政的梁大为康同声金旭光早已投靠独孤秀,与您一条心的令狐超却因为独孤秀的关系在朝中没有半点官职,皇帝你要跟独孤秀商议应该不应该弹劾独孤秀吗?难道在皇帝眼中,我们这些地方官就没有一点分量?请皇帝陛下不必犹豫,这就草拟诏书,罢黜独孤秀所有官职入牢候审,理由是残杀无辜独断专行,利用西征之机强抢财富中饱私囊,请皇上速速决断!”。

        新政帝看着这几个咄咄逼人的重臣,心中一阵胆寒,心道:“若是朝政被这几个人把持,我的日子将会更难过,还不如独孤秀呢。”,想到这里,新政帝推脱道:“朕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皇上真的累了吗?”,左少荃咄咄逼人,全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继续道:“我等地方官,一心一意为龙洲帝国呕心沥血,要钱给钱要粮给粮,皇上五百銮驾出行,臣等更是尽心尽力,为的是确保皇家威严,大肆铺张。尽管我等管辖区这些年饥荒不断,禹河和大江泛滥成灾,朝廷根本没有拨付救济款,独孤秀一句话让我们自筹资金抗洪救灾,我等没有二话,为新开元的龙洲帝国尽心竭力是我等臣子的责任,但是,独孤秀西征北伐,一路征战抢掠了大量的财富,这些钱在哪儿?我等还要保境安民,救济灾民,还要抵御外敌加强防务,到处都需要钱。皇上此番前来又伸手要钱要粮,我们就是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子?所谓新政,难道就是将地方吃干榨净只供养一朝官员吗?我等今日拜见皇上,一方面是诉苦,另一方面是祈求皇上放弃新政恢复旧制,请皇上走向前台,罢黜独孤秀专权内阁,这有什么不可理解吗?”。

        新政帝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臣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说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大顺朝过来人,想当初大顺末年太后专权,朝中太后党专权跋扈,将天下财富中饱私囊,修园林建山庄,仅皇宫用度一年都要耗费国库存银十之五六,再加上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割地赔款,民不聊生民怨沸腾,这才迫使朕下决心改革吏治救亡图存。新政几年来效果明显,冗余官员裁撤十之七八,皇宫用度更是减少十之,废除了所有外大陆列强强加给我们的不平等条约,仅此一项节省何止千亿白银?开科举、广开言路,让百姓参与到政事中来,各地藩王不在,中央集权同时避免各自为政朝廷政令不通,所有这些举措都是新政带来的,如何说新政吃干榨净地方财政?诸位爱卿言过其实,其中难道没有私心作祟?再者说,独孤爱卿虽然有些独断了些,但是朕心中有数,独孤爱卿家族单薄,仅有一女在外勤学,妻子老父老母及其他亲属没有一人在朝廷或地方为官,他中饱私囊又有何用?虽说大顺朝时代他和太后走的近,一度列为太后死党,但是,过后所有表现表明,他只不过是隐忍不发等待时机,这样一个无私的朝廷栋梁诸位怎么说的如此不堪?朕算不得明君,但是我也不是瞎子,我看的明白,今日诸位逼宫如此,又比独孤秀的独断专行强到哪里去了?”。

        左少荃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新政帝对独孤秀如此高看,看来想通过皇帝罢免独孤秀这条路很难走通。但是诸位都是野心家,怎能被皇帝陛下一番言辞就说服了?何况在他们的背后有不弱于独孤秀的靠山,不拼一下,未来在独孤秀那里只有唯唯诺诺甚至罢官免职一途,再加上考虑到独孤秀凶名在外,屠夫一个,自己等人既然走到这一步,怎可回头?被独孤秀翻过身来,自己等人死无藏身之地不说,连累九族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儿,众人彼此相看,心中了然,晏子城道:“吾等臣子一片赤胆忠心,忠君爱国,却被皇上说的如此不堪,实在让我等失望至极,皇上,既然您不肯罢免独孤秀,那就请下旨罢免我等!”,说着摘掉官帽放在地上,扑通跪倒在新政帝面前:“皇上,我们与独孤秀已经分属敌对,有他没我们,有我们没有他,请皇帝圣裁!”。左少荃张世岩李彬恒何顺等人也摘下官帽,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请皇上罢免我等官职!”。

        新政帝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浑身颤抖,指着这些人道:“你们何苦要为难朕?此事容我想一想,不行吗?”。

        左少荃站起身,道:“我等不是逼迫皇上,实在是独孤秀逼人太甚,我等隐忍已久,实在难以再忍,既然皇上说要考虑,我等也不为难皇上,我等这就退下,请皇上考虑三天,如果皇上不准我等奏报,我等自然有办法摆脱独孤专权!”,说完,几个人磕头谢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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