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投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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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这下有了马匹,走的自然快了许多!
起初马儿奔跑甚速,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行出七八十里,玉成心中暗忖:“青城山距离不过一百二十里,只要再有一个时辰,那便到了!”
不料接下来那马儿气喘吁吁,说甚么也跑不起来,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勉强到了山脚下!
玉成心想:“都说甚么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看来传言非实!”
只好找驿站休息一晚,第二日早早起来,一路上山,直到将近中午,这才到了五岳丈人观!
敲开山门问问,观中道士皆称从未见过皇甫坦途!
玉成又在左近其他道观打听,都说不知道,眼见天色将晚,他只觉腹中饥饿,将从山下买的包子吃了,便即下山!
一路上总觉身后有人,但几次回头查看,却并未发现!
走了一阵儿,忽然觉得腹中疼痛,将马拴在路旁,想要方便。心想:“若是后面有人,别人看见,岂不是要羞死了?”
将马上易兰儿等人给的包裹取下,走进林中深处!
等到出来时,只见马匹不见了,心想必是绳子没拴牢,四处找了一阵儿,也为看见,只好悻悻的徒步下山!
等到了山下,已是二更过半,游目四顾,到处一片漆黑,哪有什么客栈,又向前走了七八里,见到一处灯火,心想:“此处必有人家,我去借宿一晚!”
走近一看,确有一处院落,轻叩柴扉,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开门,玉成向她说明来意,妇人犹豫一下,说道后面有间柴房,你可将就一晚!
玉成谢过妇人,取出二两银子作谢,妇人大喜,将玉成请到院中。
玉成忽听马儿吃草的声音,天上一弯新月自云中钻出,玉成凝目一瞧,院中拴着一匹马,与自己所失的马甚像!
心想:“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就有很多,何况是马!”
便随着妇人来到柴房,妇人取来油灯,又拿了些饭菜,说道:“公子,你就在这屈就一晚!”
玉成道过谢,才吃起饭来,心中寻思:“不知阿顺现在怎样了,如今没找到伯父,看来只有去求公孙连春!”
他累了半夜,坐在一个破旧的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睡得正香,忽然感到有人推自己,睁眼一瞧,却是那个妇人,问道:“大嫂,有事儿么?”
妇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小兄弟,你快逃吧!
我、我家里人见你身上有银子,见财起意,约了几个人准备杀你!”
玉成大惊,说了声:“谢谢!”便由妇人引着从后门而出,但想她放走了自己,她丈夫没准儿要打她的,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说道:“大嫂,这个给你,多谢救命之恩!”
沿着山路走了,到得天亮,又饥又渴,总算找了一家饭馆,要了一碟牛肉,四个馒头。
吃过饭,招呼店家结账,问道:“多少银子?”
店家道:“公子,四钱银子!”
玉成往怀中一摸,只剩下一小块碎银,递给店家,说道:“你称称够不够?”
店家称过后,说道:“公子,只有三钱半,不过就这样吧!”
玉成心想人家也不容易,便到包裹中掏摸,临行时,他见到易兰儿曾在包裹中装了五十两银子,可是掏了半天,银子却不翼而飞,打开包裹,只见两件衣裳,哪有银子!
对店家歉然道:“不好意思,我银子丢了!”
店家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的!
不过公子,自己出门要小心些,这里不太平的!
前面二十里有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女的,是远近闻名的小偷!”
玉成闻言大惊,心想:“我昨日还在她家借宿!”
忙伸手往怀里摸去,见那个小的包裹与天下兵机总要还在,这才放心!
但想那女贼狡猾,我回去也未必抓得到她,便只好徒步上路,向着陕南而行!
他身无分文,只好沿着大路而行,沿途人口密集,饿极之时,也好向人家说明情况,博取同情,给他些吃的!
不禁想起那句“在家事事好,出门万事难”的话来!
走了几日,遇到一户有钱人家孩子生病,玉成毛遂自荐,医好了那个孩子,人家千恩万谢,给了他十两银子,一头毛驴!
玉成骑在驴上,百感交集,心想怎么也好过走路!
毛驴速度不快,脾气又大,有时累了,那不论如何也是不走的,大概过了十几日,加之一路打听,玉成总算找到公孙连春家中!
公孙连春见他来了,与家人将他迎入府内!
得知玉成的遭遇,出言安慰了一番,说道:“你不要着急,自来行刑,都需抓到主犯,你既然逃了,阿顺必定没事儿!
你先在此躲上一躲,我先让人探探虚实,等朝廷的药材品鉴大会结束之后,我再与你想办法!”
有宋一代,朝廷虽然腐败软弱,对百姓生计却颇为在乎,在各地组建太平惠民合剂局,大量采购药材,加工售卖。
每年五月初一,在几个药材集散地举办药材品鉴大会,一经确定谁家的药材品质上乘,便定下一年的采买合同,因此这对公孙连春来说,是重中之重!
如此一来,玉成只得在公孙家住下,但一连几日,也未见到公孙海鸥,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但见公孙一家,为了药材品鉴大会里外忙活,也不好多加打听,想来没准儿她也去哪里帮忙去了!
这天晚饭后,公孙海鸥回来,见到玉成大为惊讶,说道:“你怎么来了?”
玉成跟他说明情况,公孙海鸥道:“这下你岂不是变成了穷光蛋了吗?”
玉成一愣,公孙连春连忙呵斥公孙海鸥,对玉成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口无遮拦,你不要在乎!
明日你姐夫也过来帮忙,我看你在家索然无趣,不如明日与他一起,帮着咱家准备大会展出所需的药材!”
玉成连声答应!第二日一早,公孙海燕与他的丈夫冯巳己来到公孙家,公孙连春为玉成作了引荐,说道:“这是你大姐,你们曾经见过的,这是你姐夫…!”
玉成总觉冯巳己眉宇间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他相貌与谁相似!
公孙海鸥见到姐姐,甚是高兴,二人东拉西扯,聊得热火朝天。公孙海鸥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说道:“大姐你看,这是三石哥哥给我买的,漂不漂亮!”
公孙海燕偷眼向玉成扫视一下,沉吟一阵,才对海鸥道:“挺好看的!海鸥,这回玉成来了,你该多与他一起才对!”
海鸥道:“他呆呆愣愣的,我不愿意跟他玩儿,我与三石哥哥约好了,过几天要到他家的一个分号去收银子!”
公孙海燕向她瞪视一眼,说道:“你俩虽然一起长大,但总是男女有别,再说他已经与潘家的女儿定了亲事,那潘家是朝中大官,小心人家看你不惯,想办法定你个罪名!”
海鸥道:“当官怎么了,她家女儿长得又黑又丑,若不是他家官大,三石哥哥才不会要她!”
海燕见她越说越离谱,急忙拉着她走去后堂!
玉成从他们的言语之间,听出海鸥颇有嫌贫爱富之意,不禁心酸。
心想:“当初你到我家之时,我一家对你们尊崇有加,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我家有点儿波折,你便瞧我不起,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冯巳己似乎看出玉成有心思,说道:“兄弟,咱们出去走走,明日咱们去帮着准备药材,须得先熟悉一下!”
玉成心想:“这药材有什么熟悉的,不管是甚么,我一眼便看出成色优劣!”
二人走出门外,只见几个青衣汉子对着冯巳己躬身行礼,说道:“少爷好!”
玉成见这几人的打扮与圣土教弟子甚是相似,心中暗忖:“莫非他与那冯堂主有关系?”
二人走出大门,刚在路边站定,只见两骑骏马与一辆骡车缓缓而来,到了公孙府门前停下。
乘马的两人一老一少,下马后向冯巳己和玉成走来,冯巳己小声对玉成道:“这是岳父的好朋友崇宝山,旁边的便是他的儿子崇三石!”
玉成抬眼望去,只见崇三石浓眉大眼,衣冠楚楚,长相颇为不俗!
二人与冯巳己打过招呼,冯巳己向他们引荐了玉成,玉成施礼道:“见过崇世伯、三石兄弟!”
二人拱手回礼,崇三石眉宇间颇有不削之色。
下人通报过公孙连春,他出来将来人迎进客堂,吩咐准备酒席!
席间崇宝山得知玉成是皇甫世家的公子,甚是尊崇,对公孙连春道:“今年你有皇甫世家相助,药材品鉴大会拔得头筹,那是不在话下!”
公孙连春面有忧色,说道:“本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个黄家实力雄厚,颇有些麻烦…!”
酒席过后,崇家并未离去,而是住在公孙家,此时正值晚春,草长莺飞,桃杏争芳。
公孙海燕与冯巳己来找玉成,让他跟海鸥一起到后院桃园游览!
刚走出几步,便见崇三石走来,说道:“几位好有兴致,不如我也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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