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收尾

法医经过鉴定初步推理了案发经过，配合路面的监控基本无疑，将莫丽遭受到的暴力殴打与坠山和被晟泽sha害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樊爸妈。

        这晴天霹雳足以吓傻每一个人，明明是一对曾经的恋人明明是好不容易重逢的爱人，怎么会绝到这般境地！

        正是因为莫丽从未和他们说过一句晟泽的不是，他们从来就不会感同身受，在他们普天同庆儿子回来的时候，只有莫丽一个人害怕的瑟瑟发抖，或许她早就预料到晟泽的偏执迟早会害人。

        只有她知道晟泽现在根本就不爱她，他只是要活着留下来而已。他曾经爱莫丽的样子眼神不会变，所以现在他不爱了，莫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樊爸爸颤抖着在鉴定书上签了字，在警方眼里是斐与这个人害了莫丽又害了自己，连最后都要背负冤枉的罪名。樊爸妈知道，失控的人不是斐与，是自己的儿子晟泽。

        他们跟随警车一起回到了北京的小区，警察还要录莫妈妈的口供，等到宋佳阿姨看到按门铃的是警察的时候都惊呆了，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警察说明了来意出示了证件就被请进了门，在身后的樊爸妈一脸复杂的不敢进门面对大家的审判。被警察督促了句“你们逃避也是没用的！”

        两个小家伙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樊爸妈却再也不敢上前去看看孩子了，陈爷爷坐在一边听着警察的复述，端着水杯颤抖着波动。

        莫妈妈和绍恒舅舅坐在餐桌和两名警察讲述着经过，樊爸妈还是丢了魂一样的站在门口，莫爸爸一脸端正的坐在婴儿床前，准确说是挡在床前。

        宋佳阿姨在一旁听着都捂着嘴巴难以置信，斐与怎么会害了莫丽。“请你们确认照片无误是你们的女儿吗？如果不确定可以和我们前往事发派出所查看。”

        莫妈妈瞄了一眼不敢接过来照片，这样的认人，她不敢，她不敢去确定自己的闺女变成了这般可怜模样，也不敢去做一个决定，宁可自己的闺女只是暂时迷路了。

        绍恒舅舅擦了擦鼻涕眼泪接过来文件夹，他看了太多残暴不仁的案件，真正遇到了自己人身上的时候，浑身颤抖的腿软，一下子大男子汉倾盆夺出的眼泪。

        这一哭声直接影响到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大家的眼泪都开始落下，莫妈妈不敢签这个字，哭的模糊的眼睛瞄向莫爸爸，莫爸爸迈出了艰难的一步，来到了餐桌前。

        莫爸爸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浑身青紫的肿胀，煞白的面庞和染红的头发，虽然衣服遮体却已经破破烂烂，令这木头疙瘩庄家汗脆弱的神经被连根拔起。

        樊妈妈先跪倒在地，樊爸爸也紧接着跪在大家面前，这种忏悔的姿态每个人都不会接受，陈爷爷咕咚喝了口茶，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了眼孩子没有被吵醒。

        便来到了餐桌前，绍恒舅舅立马拦住不让他看，陈爷爷用拐杖敲打了他，做出一副不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的表情。等到他坐下来看着shi检照片的时候，先是淡定的端磨着是不是他们俩。

        “老人家，请节哀。”警察突然和他的搭话吓到了他，陈爷爷一个激灵点了点头，警察收拾文件站起来离开，准备去往下一地点，斐与的家。

        警察刚一出门坐在椅子上的陈爷爷突然摔倒在地，暴毙而si，大家一拥而上，樊爸妈也赶紧过来要救人，被莫妈妈一把推倒在地，痛哭着“我们丽丽做错了什么？”莫妈妈晕倒……

        打急救电话的声音大了熙熙攘攘的哭声都没有把两个天使宝宝吓醒，好似他俩是知道妈妈没有在就乖乖睡觉一样，一蓝一粉的安抚巾，加上安抚奶嘴的标配。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什么都已经改变。

        这场悲剧的收尾留下来的每个人一辈子都不会走出来，知道真相的每个人都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说什么灵魂转换，说什么替代不替代，都当成了掩护罪行诬陷的谎言。

        外界接受的就是大英雄斐与因为莫丽迟迟不与他结婚而人格分裂，sha害了她又自sha。斐与可能si都没有想到就算他无辜的离开，都要背负上所有的罪名，外界还会继续赞扬晟泽为了莫丽牺牲的那件事，绝不会相信这是晟泽复生sha害了自己的爱人。

        在仨人的葬礼上，所有人沉痛哀悼，缇娜也前所未有的痛哭不已，她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爷爷又失去了最爱的姐姐，曾经最羡慕的爱情在短时间内竟然会如此崩塌下来。

        在莫妈妈的强烈要求下莫丽和斐与的墓地紧挨在了一起，斐与妈妈将一盆茉莉花种在他们碑文前，风中摇曳的花枝像在说着“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斐与妈妈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害莫丽，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爱莫丽，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可她亲眼目睹斐与发疯似的将茉莉花毁掉，那种情绪的失控是不是就是酿造这场悲剧的前提，她责怪自己发现的太晚了。

        莫妈妈不再向别人解释害自己女儿的是晟泽不是斐与，因为说了几百遍都没有人相信，还会把她当做失心疯关起来，为了两个孩子，她只能让自己活成别人眼里的正常人，尽管她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了。

        樊爸妈见莫妈妈解释不通任何人，他们也闭口不谈这是自己的儿子造成的，为的是不想让两个孩子长大了恨自己的父亲，也自私的为了儿子si去的脸面。

        莫爸爸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带着失明的莫妈妈带着俩孩子回到了老家，他把这一切的罪过都当做了当初就不该带莫丽离开这个扎根的地方，或许当初他们选择了没有去大城市，就没有接下来这么多伤害的宿命了。

        更责怪的是自己当初就不该为了多挣二十块钱去工地干高危工作，如果他不受伤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去市里打工，就不会幸运的开了头开始波澜不平的度过后半生了。

        莫爸爸他们回到了老家打开了生锈的铁锁，开门都增加了陈旧腐蚀的声音，寒冬腊月天的老家，四处冰冷的让人打着寒颤，两个孩子哪儿受过这样的罪，莫爸爸连忙去小破屋收拾着柴火煤碳，家里能烧的东西齐堆了过来。

        好久没有生过火的火炉一下子冒烟，烟筒也跑烟，莫爸爸只能分身乏术的修修补补，莫妈妈呆呆的抱着两个孩子轻轻的晃着，安抚奶嘴更不敢摘下，生怕孩子会不愿意的哭出声来。

        等到火炉修好火苗旺起，整个老旧的房间恢复了些烟火气，一壶冷水烧上，莫爸爸满头大汗的这才真正安心下来，因为只要有了热水就可以给孩子泡奶粉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渴望温暖和热水了，他们现在只有两个孩子了，两个孩子也只有他们……

        看着俩孩子乖乖的大口喝着奶粉，就算饿了都没有哭闹，莫爸爸这才由衷的露出老泪纵横的微笑，他们一把年纪过的这般荒唐痛苦的日子，可两个孩子的未来还没有开始，他不能倒下，他要帮自己的女儿撑起来这个家。

        莫爸爸买日用品买米面油还要应付着邻居们的盘问，表面上都是笑脸相迎“回来了？”，“哟，可有日子没见了”，“回来过年了啊？今年可有的热闹了啊！”…

        背地里都是在议论纷纷，“我看见了光老两口和两个娃娃，这闺女女婿都没有回来！”，“是嘛，这都年底了咋光老人孩子回来了！这闺女啊指不定是出啥事了吧”，“能出啥事，指不定又榜上大款跑了呗”……

        爱嚼舌根的人总觉得自己只是用嘴巴说上了几句话，哪算的上是伤害，哪算是上是欺凌！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心谬论，才把善良的老实人欺负到了墙角。

        莫爸爸掂着大兜子小兜子路过胡同口儿，那帮人立马装模作样的闭上了嘴巴，莫爸爸停住了脚步看着她们的眼神都把她们吓坏了，莫爸爸语气平平的说“我闺女现在在设计公司上班，年底忙回不来，等回来了我可让她带着孩子去拜访你们。”

        一句变相的警告让这些人都赶紧散开各回各家，实诚的一辈子的莫爸爸也人生头一回撒了谎，他不想自己的闺女si后都被人嚼舌根落下话柄。

        莫爸爸把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莫妈妈就一直守着两个孩子，什么也看不见的她只想守着孩子，可不能让孩子随便爬向火炉再烫着。

        莫爸爸在小厨房煲粥炒菜，曾经丰富的饭菜变得如此朴素，不知两个孩子是否能够吃得惯。莫爸爸炒着菜都时不时往屋里望两眼，生怕莫妈妈一个不当心，伤着孩子。

        现在他只能寸步不离的包揽家里所有的琐事，做饭收拾添煤施柴烧水洗漱……尽量保持着从前的每一道工序，不让孩子觉得妈妈不在了就变得可怜巴巴。

        待深夜两个孩子睡着的时候，两个老人还是会不自觉的落下了心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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