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拒绝你但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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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来教育局这段时间,一直没多注意她。今天才觉察到了她的可爱。
张明对林彤说:刚才你也听到了,一中必须要改革啊,要改革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但是一中的三个副校长都不能在教师中形成绝对威信,他们在学校的支持率也是大致相当,而且三个人的素质也差强人意,主要是缺乏担当,没有正视自己缺点的胸怀和勇气。因此都不是校长的理想人选。
林彤没想到局长会和她谈这样重要的问题,她真诚地给张明提了个建议:“张局,本来,在干部任免上,我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提个建议。在一中校长人选的决定上,我建议你唯才,不唯上。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选好了校长,一中就能出成绩,你就能向社会交帐。如果你目前因为要听哪位领导的话,因为怕得罪哪位领导,错选了校长,今后一中不能出成绩,社会不承认你,领导最终也会抛弃你的!您最终也是要对社会有个交代啊!”
张明不禁对林彤刮目相看,说:“谢谢你!林彤!你说的很有见地!我知道你是真心地为我好,为教育局好!你放心,我一定慎重对待!”
林彤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调研结束后,张建国要留领导吃饭。张明找借口推辞了。他暂时还不想和一中的领导有亲密接触。也不想给他们一种热衷于到下属单位吃喝的印象。
出来后,张明把大家安排在龙城酒店吃饭。下属们跟着出来辛苦,不能因为自己要树廉政形象让他们受委屈。
他最后拿出了一套方案,由自己兼任一中校长,由二中校长常有志任常务副校长。
并直接向马书记做了汇报。他恳求道:“马书记,关于一中校长的人选,县委、政府、人大、政协都有领导干预,我顶不住。只有您出面,才能压住他们啊!以后他们才会继续支持教育局的工作啊!我刚上任,谁都得罪不起!请您一定支持我的工作!“”
马书记看了看方案,觉得考虑地很成熟。由局长出面控制大局,由懂教学的常有志负责具体管理,等威信确立后再进行权力交接。目前,这可能是最佳的方案了。
年轻人很有政治手腕啊!既想推行自己的方案,又想不得罪人,降低改革成本,想得很周到啊!要支持他!
马一鸣专门在常委会上提出了一中校长的问题,把张明提出的方案说成是自己的意见。几个县级领导见书记拍板了,还有什么话可说。自然也不会怪张明没买他们的帐了。
张明则一一向几个打过招呼的领导解释:“本来我想按您的意见办的,可是这事马书记拿在手上了,我就说不上话了。希望您谅解!”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局长办公会上,纪检组长王生礼向张明汇报,马道远受贿的事集已经结案了。马道远等人因为上交了脏款得到了从轻处理,开除留用察看。
“开什么玩笑?”张明惊讶地说:“这么大的事,应该走司法程序啊!怎么就按下来了?这个马道远,没听说他有什么背景啊!”
王生礼说:“其实也不是他有什么背景,是行贿的那一方有背景。局长您想想,如果马道远的受贿罪成立了,就必然有人犯了行贿罪。这是相辅相成的,拔出萝卜必定带出泥!”
张明说:“一只小蚂蚱,和另外一只大蚂蚱拴在同一条绳子上了。有人要保住大蚂蚱,小蚂蚱沾光,也保住了小命!”
王生礼接着介绍道:“局长这个比喻好形象。马道远最后承认的是索贿,大家知道,索贿与受贿可不一样。这样一来,新一中工程的承包商就成了无辜的了。”
张明说:“这个承包商来头不小啊!可谓反手为云,覆手为雨。马道远也够机灵,他知道承担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保住。”
“听说有国务院的背景呢!”谢副局长说。
“确有此事!这个老板姓万,据说是国务院某位副总理的秘书的表哥。”王生礼说。张明听他们快扯到高层领导那个层面上了,就制止道:“不要扯远了!有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乱传!不传谣,不信谣,更不能造谣!”
作为一个领导,最好不要纵容下级说上级的坏话。当他们养成了习惯,今天在你面前说别的领导,明天就会在别人面前说你!此风不可长啊!
于是大家停止了议论。接着谈工作。
黄义忠说:“新一中工程的验收工作因为马道远事件停滞了一段时间,昨天,万老板又提出了申请,您看怎么办?”
张明说:“据你看,这个工程有没有什么猫腻?”
“这个不好说,但从马道远受贿一事推测,这个工程肯定有问题。如果工程过得硬,万老板就没必要行贿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黄义忠说。
张明说:“精辟之极!验收一个明知道有问题的工程,大家可要保持警惕啊!马道远是前车之鉴,大家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这个万老板,绝对会继续用‘糖衣炮弹’来轰炸我们。只要我们有定力,互相监督,就一定可以过关。因为我相信,我们这个班子,是一个廉洁的班子,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
“我们保证不给您丢脸!请局长放心!”
“我们保证不抽他一根烟,不喝他一滴酒,不吃他一顿饭!”
大家纷纷表态。
张明说:“我相信大家。但也不要过左嘛!小平同志不是说过吗?华夏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该抽的烟还是要抽,该喝的酒也要喝!建筑商的利润可不小啊!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应该的。这叫替天行道!”
大家笑了起来!
张明接着发表高见:“不过,我们要学少林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糖衣留下,炮弹扔走。”
王生礼觉得张明这番言论戏言的成分太多了,不够严肃。容易误导大家,就婉转地说:“张局长真幽默!不过,我估计只有张局长才会有这种能力,大多数人一看到糖衣就会忘记炮弹的存在的。所以像我们最好是远离诱惑比较保险一些!”
张明听出了王生礼的话外之音。他意识到刚才的话太随便了一些,很感激王生礼能帮他将错误影响缩小,又不伤自己的面子。这是一个好下属,一个能及时为领导补台的好下属。
张明就说:“王局长说得好啊!远离诱惑才是最保险的。不能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估计过高!我刚才是在和到家开开玩笑。实际上,我们要面对的东西还有比这更不好对付的!”
说到这里,张明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忧郁之色。
“局长,你有什么顾虑吗?”
张明本想对大家说出自己的顾虑,又觉得说了可能会产生不良影响,情况可能不一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糟,还是不说为好。
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先散了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想一想。黄局长,你做好验收工程的准备工作,听候通知!”
“好的。”黄义忠说。
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去了。王生礼走到门口后又转了回来,说:“张局长,你是不是担心上面会施加压力?”
张明说:“王局长,你政治敏感性够强啊!如果万老板真的手眼通天,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做?”
王生礼直摇头,说:“究竟他能通到第几重天,还没搞清楚啊!不好说。局长,你可要想明白啊!”
张明说:“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我希望我是在杞人忧天。”
王生礼说:“我对此不抱乐观态度。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
张明果断地说:“不管他!我们先按原则办事。岳飞抗金的时候,在收到皇帝的十二道金牌时才收兵,我们还一道都没有收到呢!不能首先就乱了阵脚。”
王生礼说:“张局长,我不希望您像岳飞那样,做一个悲壮的英雄啊!”
张明感激地说:“谢谢关心。我会把握好的。”
王生礼表现不俗啊,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犒劳他一番。
新一中的建设工程耗资五千多万。
这是一个巨大的蛋糕。早在筹划阶段时,几大建筑承包商就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本县、本省的不说,连省外的一家建筑公司也登陆中江开始了“公关活动”。
他们各显神通,搬的搬靠山,找的找关系,送的送银子,每一家都是志在必得。当然,到后期时几家小一点的公司退出了竞争。剩下的两家为了夺得这块肥肉,使出了浑身解数,有一家甚至开始考虑搬黑社会的出马了。
可是突然一匹“黑马”杀了出来。此人姓万,中江人。原来在江湖上为人看相算命,穷困潦倒。可是前两年突然出现在建筑界,承揽了省内不少工程。万老板手下没有一个瓦工与木工,更不用说懂设计和预算的工程师了。但是他无论多大的工程都敢接。
他的绝招就是转包。他出面拿工程项目,然后转卖给那些没门路的建筑公司。他从中赚取差额。
他一出马,那两家建筑公司就没戏了。万老板拿到新一中的项目之后,迅速地转包了出去。以往,最多只会转包两三次,但是这次阴差阳错,竟然分几块层层转包了七次。最后接手的是四家小建筑队。五千多万的工程到他们手中时只有三千几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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