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下心跳

楚兮瑶知道，楚恒天说这话一方面试探了谢玉淮是不是真的有宝物在识海，一方面又彰显自己的“公平公正”，维护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但眼下如果谢玉淮不自证，反倒会“坐实”他害人偷窃的行为。

        楚兮瑶扯了扯身边的白雾团子，小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让冕识镜照不到我？”

        白雾团子比楚兮瑶更害怕，它嗖地一下钻进了楚兮瑶的怀里，闷闷地回答：“宿主，求我不如现在看看谢家的符文里有没有隐身咒相关。”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楚兮瑶叹了一口气。

        她自然知道先在谢家符咒里找自救之法，只是谢家的隐身咒太过于复杂，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她光是背都要背许久，哪来得及？

        “谢玉淮，要不我先去夙夜里躲躲？”楚兮瑶小心翼翼问道。

        可谁知谢玉淮冷一声：“不必。谁说他说的我就要接受了？”

        谢玉淮到底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此时的理智已经克制到了极致。

        说罢，他后退了一步，转身将地上的尘土扬了起来，一下子撒在了楚恒天的面前。

        虽说楚恒天的修为不高，但他这个城主可不是白当的。就在谢玉淮扬腿的那一刻，他便了然谢玉淮的意图，他念了一道咒，紧接着捆在谢玉淮身上的束仙绳就紧了三分。不过谢玉淮的速度不减忙，折身对着那鞭子踢了过去。

        眼见着束仙绳都困不住谢玉淮，楚恒天忙将携带的侍卫都喊了上去。

        谢玉淮再如何有本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楚兮瑶也不闲着，帮着他躲开那些侍卫一次又一次的偷袭。

        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高，三两下就将那群侍卫打倒在地。而之前围观的百姓早就跑散了。

        楚恒天吃惊地看着谢玉淮，短短几日不见，谢玉淮的能力居然涨到这种程度。

        他阴翳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精明，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继而心中更加明确要让谢玉淮照镜子的想法。

        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阵阵凉意。他回过头来，谢玉淮不知为何已经闪现到了自己的身后。此时的两个人仅隔着一寸的距离，楚恒天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谢玉淮站在地上，额头微微抬起。少许轻风微微吹过他的刘海，桃花眼里只剩下彻骨的寒冰。

        从楚恒天的角度看，谢玉淮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屑。可即便楚恒天生气，但心中的慌乱早就敌过了愤怒。

        楚兮瑶看到楚恒天吃瘪的样子格外开心，她拍了拍白雾团子，满脸惊喜：“谢玉淮变强了许多！”

        谢玉淮将楚恒天逼到了一处街角，这时一张宽厚又布满皱纹的手挡在了谢玉淮的面前。

        楚恒天见到来人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赶紧伸出手，然后声音颤抖地说道：“凌雪道君，救我！”

        听到“凌雪道君”这几个字，楚兮瑶眼角跳了跳，她抬眼望去。

        那是一个身姿挺拔的老头子，模样看上去像世间六七十岁，最为出众的是他长长的白胡须落在胸前，随风吹起一两丝，好不仙风道骨。

        楚兮瑶记得原书里男主曾经的师父就是叫凌雪道君，只可惜这位道君出场率极低且去世得早，所以对他的描写极其少。但原书里谢玉淮是在拜入天华宗的时候被这位凌雪道君一眼相中收为了亲传弟子。

        她困惑。

        在这之前，凌雪道君有这么早就出场了吗？怎么还和楚恒天在一起？

        “小道友，切莫上头。”凌雪道君没有伸手去扶楚恒天，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谢玉淮，挥了挥手指，谢玉淮身上的束仙绳就掉了下去。

        这一下，两人都知道凌雪道君修为之高了。

        楚兮瑶不禁赞叹道：“真不愧是天华宗的仙人。”

        天华宗谢玉淮知道，凌雪道君他自然也知道，只是这些在谢玉淮眼中都不重要。他紧抿嘴唇，估量着若是当真要同凌雪道君打起来，他能有几成胜算。

        “我看他不是像和楚恒天一伙的。”楚兮瑶自然了解谢玉淮心中所想，但就刚刚凌雪道君的行为，他并不像是和楚恒天是一伙的。

        眼下不是给凌雪道君留坏印象的时候，她建议道，“咱们不一定打得过他，还是先找个机会脱身。”

        谢玉淮的想法与楚兮瑶不同，他并不认为凌雪道君是个会辨别是非黑白的人，至少从他护着楚恒天来看。而且仙门大派向来都和城镇有贸易往来，狼狈为奸的事不在少数。

        凌雪道君收了手，随即抚着胡子介绍自己：“小道君，我乃天华宗凌雪，今日受楚城主委托前来为楚小姐诊断病情。”

        楚恒天脸色惨白，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抢在谢玉淮之前开口：“道君，你莫瞧着谢玉淮如今这幅模样看上去怪让人同情的，他平日惯是会扮猪吃老虎，他就是我说的害瑶儿的人。”

        原书中对凌雪道君的描写极少，楚兮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第一印象总归是很重要的，楚兮瑶忙不迭提醒谢玉淮辩解。

        谢玉淮神色未变，只道：“天华宗的人，也要和楚恒天同流合污吗？”

        这是谢玉淮见到未来师父说的第一句话。

        楚兮瑶傻了。

        谢玉淮这算是自绝后路吗？

        好在凌雪道君并不生气，他继续乐呵呵地说道：“小道友误会了我，天华宗向来公正不阿。我不过是为了更好救助楚小姐，了解来龙去脉罢了。”

        说罢，凌雪道君话锋一转，对着楚恒天说道，“楚城主，我想你应该知道，冕识镜在使用的过程中会吸纳诸多灵气，稍有不慎就会损害识海。你方才已用噬髓鞭打伤了谢道友的识海，如今再用冕识镜不妥当。”

        楚兮瑶眨了眨眼睛，恍然明白掉下万毒窟后谢玉淮体内为何灵气匮乏了，原来冕识镜还有这么大的伤害。

        “他都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了，有何不妥当？”

        “是啊，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冕识镜是从他怀里搜出来的，不是他偷的是什么？”

        街头还有三两个百姓看到凌雪道君出场又壮着胆子凑热闹，但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单凭自己看到的，听说的便认定是谢玉淮的错。

        反观一边的楚恒天沉默不语，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的心思被凌雪道君当中戳破展露无遗，他十分惊慌，正想着如何去圆，没想到这群百姓竟藏着他碔砆混玉，都用不着他处心积虑找借口了。

        楚恒天心中冷笑，只要他在这群百姓闹了之后再开口，岂不是更能塑造他的宽恕无私？

        瞧着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楚恒天轻轻咳了一声，周围立马安静了下去。

        楚恒天装作懊悔的模样说道：“道君教训得是，是我太心急了。我一想到瑶儿至今昏迷不醒，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楚恒天的一举一动都被楚兮瑶看在眼里，她知道楚恒天不是这么轻易道歉的人，他以退为进想怕想是要谢玉淮直接自断后路。

        楚兮瑶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谢玉淮听，下一秒就听楚恒天说：“我不是冷漠无情之人，既然谢玉淮如今有伤，那自证就免了。”

        楚兮瑶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提前提醒了谢玉淮，而谢玉淮也不愿自证暴露符文，他不至于冲动行事。

        谁知谢玉淮眸光泛凉，冷着脸蓦然开口：“谁告诉你我有伤就不能自证了？”

        楚兮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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