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旋

“尽管如此，但我没说谎，我和你的确是朋友。”
“那好，我倒是想知道，11岁的我为什么选择和你做朋友？说实在的，凯瑟琳，你很美丽也很有执行力，但你不够稳重更不够强大…”里德尔围着她走了两步，眼里充满了打量，“远远不及那个——伟大的，哈利·波特。”
最后一句话，凯瑟琳听出了讽刺意味。
“因为你不是那个里德尔，准确的说，你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段残魂。”凯瑟琳神情冷淡的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害怕。
“残魂？”他尾音挑起，重复着。
“那时的我不甘心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于是在那些纸页里保存那个十六岁的我，这样，有朝一日，凭借运气，我就可以引导另一个人沿着我的足迹，完成萨拉查斯莱特林高贵的事业。你管这个叫残魂？”
凯瑟琳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
里德尔没有听明白凯瑟琳在说什么，准确的说，他不会以为有任何人说的是那个意思，因为不会有人知道。
——关于他分裂灵魂的事。
“这不重要了，凯瑟琳。你心里总是有猛烈的情感，不知道为什么而生。而且你能抵抗住一部分我的操控，也不算全然无用。”里德尔说到最后，竟有点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亲爱的朋友，我想如果拿你来献祭，是最美好不过的吧？就用你说的，我们——11岁的友谊。”里德尔说的既残忍，又平淡。
凯瑟琳的死，于他而言只是蝼蚁之死。
从始至终他都在和凯瑟琳演戏，在利用她的一切。汤姆·里德尔不需要朋友，伏地魔更不需要。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说残魂？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
凯瑟琳在赌。
母亲那个灭世预言中，雪夜诞生的魔王为了达到永生，将自己的灵魂分裂献祭给了死神。
而后来，在他得知血族的法宝能够长生不老以后，他又盯上了这件不必付出那么多惨痛代价的宝物…
他是如何献祭的？
凯瑟琳已经有了猜想…
“1941年3月14日，阴雨。今天听到教授说，人正是因为有美好的美德才会成为人。美好的品德是什么？是谦让、礼貌，是善良…他们经常说这些词汇，可战争一直没能饶了那些求饶的国家。”
凯瑟琳忽然开始念她曾经见到的那页日记，她看到，随着她的声音，里德尔原本自如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有一点不可思议。
凯瑟琳继续盯着他的眼睛背诵道：“死神不会因为善良、美好，就高看谁一眼…要我说…”
“闭嘴！你怎么会知道？你偷看了——不，没有人能看见。”里德尔低声、警惕的说道。
“我说了，我是你的朋友。”
凯瑟琳只有一种猜想，那就是11岁和16岁之间的里德尔产生了某种联系，所以日记对她开放了本不该被任何人看到的内容。
而这本日记里还有很多秘密，被当时上学时期的他一笔笔记录下来，并且最重要的是，向死神献祭的那分裂的灵魂，有一片就藏在其中！
亦是她现在所见到的——虚空中的里德尔。
“不可能——”
“你的秘密在日记本里，对吧？如果有人知道了，并摧毁了它，那该怎么办呢？”凯瑟琳血红的眼睛暗的发黑，她僵硬的脚一步步走向他，少年的表情开始变得极其冰冷，是那种愤怒的冰冷。
而在这几步的、短短的时间内，凯瑟琳快速的思考着关于永生的话题。
如果里德尔当初没有分裂自己的灵魂，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类，那他是否还会追求血族的法宝？
可如果她保下了里德尔的日记，是否会对保护血族起到作用？——赌里德尔会在情谊之上不伤害朋友的家人？
没有可不可能了。现实世界中她尚有机会阻止他不要分裂自己，可梦中世界里他已经是伏地魔了。
即使是做梦，凯瑟琳也无法面对终有一天亲眼看到全族被屠杀的命运。现下，她别无选择，只能——
保下他。
“看来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可你在威胁我，凯瑟琳。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伟大的伏地魔！就凭你，和那个侥幸逃脱的男孩？”
“是的！就凭我们。”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他们的后面响起，凯瑟琳回过头，脸上蹭着灰有些狼狈的哈利挺直的站在那，他气喘吁吁的，但绿色的双眼里带着惊人的、熠熠的神色。
“哈利·波特！和我沟通的这些日子使你感到开心吗？”里德尔看见哈利的到来，又变得愉悦起来。
“哈利！不要看那只巨蟒的眼睛。”凯瑟琳马上提醒道。
“瞧瞧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友谊？”里德尔冷笑一声，“凯瑟琳，你真让人感动，你恐怕和谁都是朋友。”
“你休想在这里谋害凯瑟琳。”哈利径直走过来，挡在凯瑟琳的身前。
“别这么紧张，我们不是聊的很好吗？”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里德尔。你欺骗我打开密室的人是海格！我真的相信过，你栽赃了他，从前是，现在也是。”哈利咬着牙说道。
“这是一个拙劣的谎言，哈利。难道你们真以为海格那个蠢块头能够打开密室？他有资格成为继承人吗？”里德尔紧紧盯着哈利，“比起那些无聊的话题，我一直有问题要问你，哈利。”
“什么？”
“哦，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术，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现在，他饿狼似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古怪的光。
“你不是最伟大的巫师，里德尔。”哈利反驳道。
“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每个人都这么说。即使在你力量强大的时候，你也不敢试图控制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在你上学的时候就看透了你，他现在仍然令你闻风丧胆，不管你这些日子躲在哪里。”
凯瑟琳不得不说，哈利这个男孩是勇敢的，尽管面对的是伏地魔，他也没怯懦到不敢说话，反倒是字字诛心。
里德尔的脸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甚至让他那样漂亮的脸都看上去丑陋了。
凯瑟琳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是那种他本人完全意识不到的可怜。
为了摒弃麻瓜父亲的姓氏，他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并且立志完成祖先萨拉查的心愿——但其实和他同样血液的，他的母亲，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
里德尔所想争取的不过是萨拉查的名号，也许这会让他耻辱一样的心理变得好受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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