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颓然和朝气

　　早上十一点半，付寒舟被热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堵在面前的还是梁章庭的白T恤，鼻息间全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闻得她眼眸颤着。
　　她尝试着动了动，面前的男人松了手。
　　付寒舟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脸蛋，很烫，脖颈间全是汗水。趁梁章庭还没有清醒，连忙从床上爬了下去。
　　男人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用手揉了揉眉心，“啧”了一声。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脸憋得通红的女孩。
　　他挠了挠头，问了一句：“没断片吧，应该都记得吧？”
　　付寒舟闷着点点头，梁章庭从床上下去，背对着她卫衣一套鞋子一穿，拿上手机要出门，边把连帽卫衣的包子戴在头上边说：“你先去洗漱，浴室可以洗澡，我去给你买点早点。”
　　说完关门出去。
　　等门闭合，付寒舟走进浴室，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多多少少都有点泛着油光的面部，有些懊恼的捂住了脸。
　　趁梁章庭还没有回来，慌忙脱衣放水洗澡。
　　浴霸在头顶照着，很暖和。温热的水流冲洗下来，付寒舟身上的黏腻和烟酒味也随着沐浴球搓出来的泡泡被冲走。
　　她还在回味着，昨天醉酒后的自己，大胆的让她有些后怕。当然，难忘的更是昨晚的梁章庭。
　　她想：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些？
　　付寒舟转头看着洗漱台上放着的那串紫色珠子，和自己那串白色的交叠着摆在一起，在白纸灯光下泛着清透的光泽。
　　可是刚刚为什么梁章庭那么慌忙火急的要离开，却又好像贴心的让自己自在一点的收拾自己，给彼此都留足了一个给昨夜的些许荒唐，缓冲的时间。
　　她拿着吹风机把自己的内衣吹干，穿戴好衣物，带着一身水气从厕所出来，看到桌上摆着一碗蟹黄小馄饨，一杯豆浆，一个充电宝。
　　她的手机昨天晚上就没电了，梁章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昨晚喝的残酒和放着烟头的烟灰缸还放在那儿，和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摆在一起，那一瞬她想到了两个词：颓然和朝气。
　　付寒舟敲了敲四周，没有看见他人，但在桌上看到了男人用的很昂贵的zippo。
　　她找了找，最后在阳台上看到了带着AirPods，抽着烟的梁章庭。
　　连帽卫衣，黑色束脚裤，脚上一双很张扬的黑白相间篮球鞋，头发因为早上刚起来的缘故，微微凌乱，几撮呆毛有点不听话的竖着。
　　搭配着那手腕处张牙舞爪的纹身，看起来很有反差萌。
　　她看的微微笑了起来。
　　男人身材看起来很伟岸，肌肉发达，已然是一副褪去少年清瘦又青涩的模样。
　　明明年级都相差也不算大但梁章庭骨子里的成熟和气质，同龄人相比起来就是差了一大截。
　　付寒舟看着那人强大又有点孤单的背影，他的手撑在阳台栏杆上，青筋暴起。风吹来，吹掉了他手里握着的烟上，燃掉的好长一截的烟灰。
　　她回过神来，伸手敲了敲玻璃，第一下梁章庭没听见，她又敲了第二下。
　　梁章庭回头，看到她，摘下了耳机，打开了玻璃门，对她说：“早点在茶几上，快去吃。”
　　“这个还你。”付寒舟递给他那串刻着他姓的舒俱来珠子手链。
　　“你不要了？”梁章庭问她，“昨天不是抢过去的吗？”
　　“太贵重了呀，再说，昨天本来就欠了你人情了。”她解释。
　　“没事，送你了，刚好也不想要了。”他挥挥手，重新带上耳机，指腹在上面点了点，叼起烟深吸一口后扔掉。
　　酒醒后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没有昨晚可爱了。梁章庭莫名烦躁，微微皱起眉毛背对着她。
　　付寒舟一头雾水，只好把那珠子又带回了手腕，进去坐沙发上吸溜馄饨，垂着头，碎发从耳边落下，她抬手拢了拢。
　　梁章庭与她隔着好几米远和一扇玻璃，看到女孩腕上紫色的珠子。
　　隔得不远不近，他刚好可以勉强辨认出上面的“梁”字。
　　很漂亮，也很配。他的满身躁意下去了很多。
　　快十二点的时候，付寒舟吃完了，两人收拾好东西退房。等电梯的时候，她把手机开机，付雁归的十几条消息加上未接来电扑面而来。
　　付寒舟莫名有点头大。
　　梁章庭显然是看到了，轻笑了一声，说：“你哥那边我都说了，没告诉他你喝醉了，责任全揽我身上了，放心。”
　　那些一连串消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戛然而止，应该是那个点梁章庭和她哥说了，当时她在酒店床上呼呼大睡。
　　梁章庭把付寒舟送到了学校门口，两人一起下车，男人跑去学校大门口的蛋糕店买了点甜点。
　　他出来时女孩在路边等他，背着书包，马尾，站得直直的，亭亭玉立。
　　梁章庭递过去一袋蛋糕，和一瓶草莓牛奶。
　　“吃的东西容易消化，怕你下午那个点会饿，到时候填下肚子。”付寒舟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大袋的时候很想问问付雁归，他究竟在梁章庭面前怎么描述自己能吃？
　　周六的学校门口没什么学生，比起往日叽叽喳喳熙熙攘攘，有些清冷。
　　人确实不多，但两人相对而立的时候又遇到了徐崇年。
　　十几米远，那男孩正拿着几个笔记本从文具店走出来，碰了个正着。徐崇年的目光不躲不避，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转着。
　　付寒舟有点尴尬，这是第一次和他遇见熟人，她冲远处的男孩招了招手，笑了笑。
　　徐崇年的目光落在她手里拎着的蛋糕上，晦暗不明。
　　梁章庭这次注意到了这个男孩，就是上次看到付寒舟坐上自己副驾驶的那个，他对视过去，对方竟然也是稳稳的接住了。
　　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很少有能和自己互相对视个五秒以上，最后他转移了视线。注意确实是注意到了，不意味着他会在意。
　　这样的货色，也只是他搓搓两只手指就能碾死的，他回头捏了捏付寒舟的小圆脸，转身上了车。
　　对他构不成威胁。
　　后来付寒舟和徐崇年一前一后进了学校到了上集训课的教室。今天两人都到的有些晚，教室坐的差不多了，只留了倒数第二排的两个座位。
　　于是两人坐了一次同桌。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八卦他们之间的关系，付寒舟听课听得无聊的时候拿出刚刚在茶几上带出来的，雕刻着MUHAN娱乐城大logo的开瓶器把玩着。
　　手指灵活的转动，模仿着梁章庭的样子。
　　“昨天去喝酒了？”徐崇年问了第一句话。
　　后者点点头，继续仔细端详着那logo，反射弧有点长，付寒舟才问：“你怎么知道？”
　　“身上有酒味。”
　　“随便喝了点。”她应着。
　　对话结束，她收起开瓶器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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