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7章“臣，恭迎太后回宫！”

首先赶来的是楚红的侄子楚天华，但同时二皇子赵敏德的人马几乎同步追了上来。这动静惊动在树上拉弓的柳青衿，看见不远处楚天华带着人马赶来，短短一瞬出神，手中弓弦不慎松把。

        或许是心灵感应，楚天华冲过来第一眼发现的不是太后，而是在树上暗藏，一袭红衣的柳青衿。瞳孔一紧，他最在意的莫过于此。那一箭出去的迅猛，楚天华顺着箭的方向才看见在农家田不远处的楚太后。

        这时是护亲姑妈心切，就在箭已悬在楚太后的头上，只差那么一指的距离，楚天华及时提剑赶到。一个抬臂，剑挑住箭身甩出天际，最后插进土里。

        再看那苍树上的人，红衣已不见踪影。其实不然，也是在那甩箭的一瞬，柳青衿被司马伯派来的护卫强行掳走。楚天华又顺势回过身持剑跪下，向正在要和路菲菲打架的楚太后行礼。

        “臣，恭迎太后回宫！”

        这么大动静，正在挣扎的路菲菲方才发现农家田多了这么几批人马，可她显然在气头上，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还质问正跪着的楚天华道：“什么？你说着玩意儿是太后！！”然后诧异的看着地面张牙舞爪要打她的老太太。

        没等两秒，路菲菲一行人就被楚氏护卫给包围的水泄不通。见这阵仗，石旺渐渐缩成一团抱着她的胳膊缩成，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人不知所以然：“公子，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旺儿好怕，公子保护我~”后面二殿下的人马也紧接着赶了过来，又在外围围成一圈，所有人都蒙着面，显然和楚天华那波人对立，路菲菲这才发觉到不对劲儿。

        她看向之前一直折腾得要人命的老太太，此刻全然仿佛换了一个人。不苟言笑时，便是这样一脸庄重，面对着这些来杀她的兵马有着常人没有的从容自若。又像是一尊贬入地府的泥菩，嘴角淡笑，看似怜悯众生，其实只是把杀戮当中一场玩笑。护她的人，和杀她的人都没有被放在眼里。

        路菲菲再傻，现在也明白过来，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太太就是当今太后。

        眼看一场厮杀就要在身边上演，她便急忙走向前抓住楚太后的肩膀，警惕道：“你是太后，你快让他们住手！”楚红当然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说：“早起请你看场戏，你这混小子居然还要打我~”然后指指路菲菲笑道：“和本宫年轻的时候真像。”做出一副壁上观的样子。

        路菲菲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在这位楚太后的预算中。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毕竟这个六十多岁的楚太后可是比自己要会玩人性，众人被她一拿一个准。

        局势紧迫，楚天华根本没有时间处理萧云宏，就让他现在队列中待着，否则非要刮他两刀不可。自己走到楚氏护卫阵营前面，一剑指向对方骑在马上带头的人狠道：“无论阁下来自何方，天华都要奉劝阁下，楚家军皆为死士，既已晚来一步，便不要插手此事。可不要忘了，在下身后既有你们要杀的，也有今后对你们必有大用之人。”说着，后方就有护卫把阻拦的石旺打到在一边，紧接着把路菲菲压出来，按在地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刀刃在脖子冷得发寒。

        马上之人足够识相，他是二殿下手下的人，心中早有打算。楚家军皆为死士，以现在他们的兵力硬打，最后鱼死网破也不一定能杀了楚太后。况且他们晚来一步，已经占据下风，对方手中的萧云宏对二殿下今后有大用，此时杀了，圣上掌权也不一定对自己的主子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可能增添太子一党的羽翼。

        况且妙音掌灯曾经提醒过他，萧云宏这个人决不能死。他的主子是二殿下，又不是圣上，当然要为未来皇储大局着想，索性就僵持一会儿，举手选择收兵，所有二殿下的兵马就这样退出锦州。而楚天华依然保持着支剑的动作，冷汗已经从眉尾流到脖颈。

        “大哥！完事儿了吧，完事儿了赶快放了我！大家毕竟以前是同僚，手下留情嘛！”

        看着被按在地上按得死死的，还不忘嬉皮笑脸的萧云宏，恨不得一刀下去把他给砍死。谁跟你是同僚？妈滴！然后过去一个剑柄把他给打晕在地，带上楚太后急忙赶往鼎皇宫。

        这一切都被楚太后看在眼里，换做以前，她这位心狠手辣的侄子必定不会让萧云宏活着从自己手底下出去，看来苍树上的那位，他还是挺在意的。

        ——

        鼎皇宫神武殿中，所有楚氏阵营的大臣都在为楚太后拖延时间。在昨天收到楚御史的命令，都已经连夜找好各种措辞，一会儿是子虚乌有的禹州善款被不明人士所劫，一会儿又是介意整顿那一个小州的刺史，一会儿又是民间发生什么命案，讨论需要修改什么法度

        鼎皇赵明诚和关侍郎都心照不宣的一言不发，嘴角淡笑，看这帮人故弄玄虚。今天特意将手高疾安安排做笔录，美名其曰笔录，实则是让高疾安整理出一个名单，那些与楚氏同流合污的朝中大臣一个个分辨出来，记录在册。

        从前他们也只能分辨出来楚太后明党的人，朝中还有许多帮助暗箱操作的大臣一直隐藏在六部的各个角落。今天这一搅和，谁敌谁友便见分晓。大头不能一棒子打死，那边从周边开始一一击破。

        这样一来，朝议的时间被拖得很长，比平时正常的长了两倍不止。下朝已是晌午，听赵明诚要去给太后请安，几位大臣便上去缠着赵明诚和赵秉德，非要在秘密商议一些边关的事情。边关之事不得推辞，他们连午膳都赶上吃，便又开始一场会议。

        再一推开门，便已经是申时。

        下午的饭点被提上。赵明诚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长信殿，赵秉德与司马伯也被拉上，说是许久未见楚太后，要去请安。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那里是起请安，分明就是去揭穿太后不在宫中的事实。

        他们会议结束，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宫人把消息传给一直守在长信殿的楚御史。幸好早已做好周全的准备应对，将从锦州截来的杂技班子请进长信殿大摆宴席，说是太后要欣赏变脸班子。

        跟随前去长信殿的楚氏一些年轻的臣子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便问前面资质比较老的大臣:“伯父，微臣寻思，太后要是出宫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怎么着急的锅里的蚂蚱一般，再说以太后的身份也没必要偷偷出宫啊”

        老臣子是真想伸手打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辈，但还是好心提醒道:“咱们鼎朝前三任皇帝，高帝，吉帝，福帝其中两位都曾经下令禁止太后娘娘踏出鼎皇宫，如今太后顶风作案便是犯了大忌。其中高帝，太后娘娘的夫君，急火攻心而亡，那是的太后还被囚禁在冷宫里。高帝在位期间曾经下令太后生生世世不得踏出鼎皇宫半步。而吉帝与福帝都是娘娘的亲儿子，吉帝癫疯自裁而亡，最后留下一句话，便是命太后永不得踏出鼎皇宫，就是为了将楚太后永远锁在这个长信殿中。三年前福帝被害，两子皆亡，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明帝登基。”

        大臣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好似即将大祸临头。高帝与吉帝在位后期做的种种都是为了提防楚太后的势力，如若这次太后出宫的事传出去，那些边塞手握重兵的遗老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哥舒氏。

        哥舒氏，在高帝期间手握重权，几乎与司马家持平，势力一直延绵于当朝，但是多活跃于边疆，历代战功赫赫。哥舒家如今掌权者便是正值中壮年的哥舒雄源，与长阳公主育有两子，常年在外征战，多年不曾回京。

        这边的人争先恐后的拖住时间，而楚天华那边则是乘风快马将楚太后送入鼎都城。

        “公子，我们这样赶往鼎都城少说也要一天一夜啊公子！”

        “少废话，给马加些粮草，天黑之前务必赶到京城。兵分两路，你先带一个人赶去京城，吾带太后随后。”楚天华无奈命令道。

        “末将听命！”那人便携一人加快马匹的速度，先到京城一步打点。

        而长信殿中，在赵明诚赶过来之前，宴会已经开始。殿中歌舞升平，一阵扬琴伴奏。在国子监的明朗和一些王公大臣的子女都被楚御史招进长信殿，说是邀请他们欣赏歌舞，其实不然，殿外暗处潜伏重兵，每个子女身边都精心安排了一位宫人，稍有动静，就是先拿这些贵人的小辈开刀，量那些大臣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众小辈中，有那么几个聪慧的人已经琢磨出今晚可能局势有变，便也开始暗中站队，有一部分坐到楚御史那边，有一部分则是坐到对面哥舒明朗的身边，看架势是要势必护这位小郡王周全。明朗面上从容的坐在宴会上，实则心中早就慌成一团麻。贴身侍卫小六手不离腰间佩剑，眼神犀利，警惕这周围的动静。

        万事齐全，只等圣上到来随机应变。

        长信殿的门被赵明诚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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